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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武学奇才

京城。

沿着崇文门大街向东边走些有间大宅子,占地极广,雕梁画栋,气派不凡,俨然非富即贵,主人家必是身份显赫之人。

这一座宅院的主人确是身份显赫。

他的姓氏也不常见。

他姓玉。

然而京城里,大官小官,富商员外还能少了?指不定今天这间茶楼就遇到个尚书侍郎,那间酒馆就遇到个公爷公子的,所以玉家这宅子虽大,却也不怎么引人注目。

周围的居民平凡的生活着,工作着,但到了某个固定时候,他们忽然全都把目光聚集在玉家大宅子的门口。

“到时间了。”

“你说今天怎么着?”

“每天都换新花样,谁知道今天怎么着。”

一个推豆腐叫卖的男子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嬉皮笑脸地答道。

话音刚落,大宅的大门忽然从中而开,一个年约五十左右,教书夫子打扮的男子像逃难似的拼命跑了出来。这夫子打扮的男子几乎手脚并用,连滚带爬。恐怕打出娘胎以来,这位夫子就没这么跑过。围观的群众都几乎习惯了似的主动地为他让开一条路。

宅子里追出来一个执事打扮,瘦高瘦高的男子,这是这间大宅的二管家王三顺。他拼命地追出来,一把拦住要逃走的夫子。

“高夫子,高夫子,你别走。小姐不是怪物啊······啊哟,你怎么咬人呐!”

高夫子哪里信他的话,咬的王三顺松了手,还是玩了命似的往外跑。他可是亲眼见了玉家大小姐吃人肉喝人血的模样。你不怕,你不怕你让我咬你一口试试!

“少他。妈废话也!本夫子还没活腻呢,再拦着打你奶奶个知乎者也!”

高夫子是京城东城一带有名的夫子。此刻被吓得嘴里胡说八道,连祖上三辈子攒着没说的脏话一股脑都骂出来了。一路骂一路跑的远了。

王三顺看着高夫子绝尘在远方,徒叹奈何。

“唉,都第八个先生了,全被小姐给作弄跑了。老爷的吩咐又不能不办,这······这可怎么办呐。”

又长叹一声,灰溜溜的抱着被高夫子咬破了的手臂,回屋上药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疯狗病,传染了可怎么办。

只听得玉家大宅的门重又关上。

围观的人群纷纷散去。

接着一日之间,玉家大小姐是怪物的传说在京城就此不胫而走。

这些人都习惯来这里看热闹,然后回去道人是非,话人长短。正是以有涯之闲话道无涯之人生,不八卦何以遣永日。

其实他们也不是全都吃饱了没事干,一直在这里等着看热闹。但玉家大宅里住着的人,却确实是全京城的人都想接近却无缘,无能,无胆一见的可人儿。

皇城五姬之一的玲珑姬,就住在这里。

*********************************

李墓人走在大街上。

他三年没踏足过京城的大街大巷。不,准确来说,即使是从前,他也没有过这样光天化日走在街上闲逛的经验。

一般来说,像李墓人这样的重要人物,是避免上街的。

可李墓人的情况实在太特殊了。他从一个月大就是李家的重要人物。所以他连一天的正常上街经验都没有。他有的,只有半夜在屋檐跟官兵玩兵捉贼的经验。他的家庭教育只告诉他:一旦出了家门,不管任何地方都要提高警惕。因为你见到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来取你性命的刺客。

身为一个天生的坏人坯子,李墓人在防范这方面做得完美无缺。

因此造成了他现在逛街的方式十分奇特。

李墓人眼观鼻,鼻观心,像尊佛像似的保持着庄重肃穆的表情和沉稳的步伐。像是要去决斗一般,一步一个脚印的在大街上缓步而行。他不是毫无原因就这样,他是在警惕着靠近的人群。

此时时间还早,这条街道上四处都是吆喝叫卖的小贩或是来采买的百姓。车水马龙,水泄不通。四面八方像大浪一般涌来的人群淹没了这位京城李家的大少爷。

这个人数都让他惊呆了!哪个帮会,哪个门派能有这么多人啊?!哪里防范的了这么多啊!!他只能像一叶扁舟般惊恐的在人海里飘摇。

左瞄一眼,嗯,没有危险。

右瞄一眼,嗯,也没有······等等!这大爷挑着一扁担的什么东西走过来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好你个老家伙,我就看看你想干什么。你等我撂家伙。

李墓人在人群中停下了步子,对这卖白菜的老大爷怒目而视。接着老大爷就挑着担,慢悠悠的,咳嗽两声,还是慢悠悠的,从这怒目瞪视的李家大少爷面前晃悠过去了。

李墓人:“······”

试探么·······

李墓人站在原地等了半晌。

好像不是。

暗暗在心里舒出一口长气,自叹道:“白道实在太危险了!”

费尽千辛万苦,虽说根本没有任何事发生,还是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的李墓人安全抵达了他的目的地,京城宣武大街上的一处胡同。

他从小已不知来了多少次。可以前来的时候总是晚上,而且还是跟着师父一起来的。

熟门熟路的走进胡同最深处,能看见一扇残旧的木头门,门背后就是他要找的人的住处。

“劳驾,家里有人吗?”

嘴上还在叫门,李墓人按照习惯,根本没管紧紧闭着的大门,一脚就踹开了。门后露出了十来个凶神恶煞的雄壮汉子的惊异目光。这个地方是一位武林前辈的住所。他常常负责为交易双方提供地点,所以这里理所当然常常有交易的人士来往。李墓人早就知道这点,看这样子,这些人应该是在交易什么黑货吧。这是他从小到大看了无数回的场景。可刚才在充满普通老百姓的大街上走了一遭,却觉得这个场景无比的亲切。

平常人肯定会吓得面无人色的场景,李墓人只感到像遇到了亲人似差点感动的流下泪来。他眉花眼笑,一脸喜色地道。

“各位大哥好,我来找墨老师。”

被这突然一脚踹开门跳进来的年轻人吓蒙了的大汉们,这时才反应过来。仔细看了看这年轻人,长相眉清目秀,穿的人模人样的,一身的文气,倒像是个秀才公。就是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敢来荒子胡同犯浑。

可是这几个精壮汉子再仔细一看,就一致裁定这肯定是个神经病。

撞到帮会在做买卖的,不是痛哭流涕,就是脚底抹油想溜走。哪有人这副德行,鼻子眼睛快笑到一块去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这不就是疯子嘛。

其中一个粗壮汉子沉着脸,拔出腰里的刀子,走上了几步。怒吼道:“哪里来的疯子!来荒子胡同发疯!”

李墓人张开双手,满心的喜悦。对对对,就该是这个反应!李墓人满脸喜悦的将这大汉的刀夺了下来,接着连环三脚送他飞回人堆里。这个过程在眨眼不到的工夫就结束了。这简单明了又熟悉无比的应对过程让李墓人心中舒畅极了。

微笑着对其他大汉说道:“来来来,别客气,一块上,我绝对不打死你们。”

一个大汉抄起明晃晃的一把钢刀,喝道:“还真是看走了眼,原来还是个练家子。”

另一条大汉迅速地将货物一收,怒目道:“你要犯浑也不他。妈看看地方!”

李墓人既然说了出口一块上,这些人还有什么顾虑,当然是一拥而上用群殴战术了。

但李墓人说的话却是好意。

因为李墓人如果真想打死他们,这些人的确一个都活不了。李墓人在武功方面,是个百世难逢的天纵奇才。

当年他十二岁,发生过这样的一件事。

师父一大早带李墓人与阿木到练武场,给他们引见了教授武学的新教练。

那位新教练年约四十,一身劲装,身上肌肉虬结,精悍无比。目光含煞,不怒自威。身背后两支大白旗,上面各写了一行大字,分别是:南山再无猛虎,北海杀过蛟龙!如此威风凛凛,教李墓人和阿木都不自禁的钦佩。

师父要新教练试试李墓人的功夫。于是李墓人就跟新来的这位号称‘南山再无猛虎,北海杀过蛟龙’的猛人教练拆了几手拳法。

李墓人一边正拆着招,师父一边在一旁对他语重心长的道:“墓人,今天为止你在为师门下习武满四年了。从今天为师每半年就要给你安排一个教练,你的任务就是半年内满师打败你的教练。若是做不到为师就只好逐你出师门。为师知道这些教练武功高强,这个目标是很难。你别怪师父狠心,这是为了你的将来!”

阿木在一旁弱弱地说道:“师父,可是······”

师父悲痛地道:“阿木,别为他说情!身为我李兆仙的传人,头号大弟子,武功不高如何服众。”

阿木道:“不是,我是说······”

师父身上熊熊散发出枭雄气魄,怒道:“闭嘴!为师说一不二。”

阿木只好闭上嘴了。

可是这时候,练武场上却传来了‘哎哟,哎哟,别打了’的惨叫声。师父本不想看李墓人挨打的样子,可师徒情深,不由得还是扭过头看了一眼。

李墓人抓住新来的教练正一顿狂削。

一路伏虎拳,一路通背拳打完,正要换一套铁砂掌。

阿木还是弱弱地道:“从刚才我就想说,您找来的教练快被老大打死了······”

师父:“······”

李墓人一直打得新来的教练站不起来才收手。师父用余光确认了下躺在地上的教练,幸好!还有气!

李墓人像刚做完晨间运动一般,舒活了筋骨,神清气爽,走回到二人身边。欣喜道:“师父,你刚才对弟子说什么?”

师父仍然一身的枭雄气魄!缓缓道:“为师说······一个月给你安排一个教练,你、你不能打败他就逐你出师门······还有那什么·······别怪师父狠心。你有问题吗?”

只是背上微微的流了些冷汗。

李墓人认真回答道:“没有!”

当然李墓人没有被逐出师门,他总是超额完成指标。不管什么武功都一学就会,内功进展也是惊人的快。八年时间,他师从百位明师,集百家之长而自成一派。再加上他师门武学本就博大精深,他师父对他严格要求。到了二十岁他武功大成之日,武林中便多了一位强的可怕的少年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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