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前。
蓝汐原本应该乘坐的航班准点落在了渥太华国际机场。
湛纯提了个公文包从飞机上走了下来。
按照事先的安排带上墨镜低调地走进了VIP专用通道。
出了机场之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将他接走。
从头到尾,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上车之后他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上的日程表,熟练地找到了那个地址。
他对着司机用流畅的法语说道:“去圣罗兰街79号。”
司机沉稳地应了一声。
湛纯靠在靠背上眯起了眼睛。
他可没有蓝汐和湛纯这么好的命可以一觉睡醒时差全无。
圣罗兰街79号是蓝汐父母在渥太华的住址。
他接下来还有好几天的硬仗要打,要保证好自己充足的精力才行。
想着现在应该已经睡在纽约五星级酒店大床上的谭常和蓝汐,湛纯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依照任裴风的设计,把蓝汐掉包去纽约这一着,看来可以拖延那些人不少的时间。
……
华夏国内。
素承云在酒店配备的桑拿会所里接了个电话之后便露出了有些狐疑的神情。
“什么?没有看到?怎么可能?”
电话那头是他早就安排好的人,目的就是为了在蓝汐落地后第一时间掌握她的行踪。
按道理来说蓝汐的飞机现在应该已经落地了,但是在那边盯梢的人却给他回复说没有看到任何和蓝汐一行外貌相似的旅客。
素承云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安……
这是有大事要发生的感觉,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他不敢托大,深吸了口气,淡淡道:“算了,机场人多,盯漏了也是难免,再等半小时,如果还是见不到人,分一半的人手去蓝家,无论她再怎么躲,她总归是要回家的。”
在外人和手下看来他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很少会责骂手下,这也是为什么在他倚靠的长房被逐出素家之后,他还依然能在素家抱有一席之地的原因。
所谓头可断,血可流,人设不能不保留。
只要他在素家的嫡系还忠心于他,他就不愁没有立足之地。
挂断了渥太华方面的电话,素承云坐在桑拿房门前又想了片刻。
又拿起手机给林简儿打了个电话。
时间正值渥太华的清晨,而华夏却已然入夜。
但是林简儿却很快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
林简儿和秦露正KTV里玩儿,接到素承云电话的时候很明显是让周围的人关了音乐。
“素伯伯……您有什么事儿吗?”
素承云知道林简儿的性格,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乖乖女,自然也不会计较她此刻正在干什么。
素承云轻声笑了笑,温和着嗓音关切道:“简儿啊,我明天准备去连辰的公司看看,你今晚早些休息,好好准备一下,明天陪你素伯伯我去一趟吧。”
林简儿听后微微一愣。
原本她也是打算要找机会去看一眼素连辰的,但是却没有想到那边才听说蓝汐刚出国一天,素承云这边就有了安排。
她淡淡和秦露交换了一个眼神。
秦露心领神会地把在现场陪酒的几个年轻男模清离了现场。
林简儿甜甜地回了一句:“我自然是听素伯伯的安排。”
……
第二天清早,任裴风下了飞机,华夏这边天刚蒙蒙亮。
他这两天连续飞了两趟长途,饶是铁打的身体脸上却也掩不住显露出疲态来。
这些天他唯一闲散的时光,便是在纽约套房里看书的那段时间。
虽然结果不是很完美,但已经是难得的静谧。
湛纯去了渥太华,他提前安排了别的秘书来接。
同样的墨镜遮面,同样是低调地从VIP通道坐上黑色的商务车。
任裴风靠在后座的真皮沙发上,嗓音因为疲惫显得有些沙哑。
“不要把我回国的消息传出去。”
坐在前座上的第二秘书沉稳地点了点头道:“任少放心,您这次秘密回国的行程在航空公司还有各大网站上都是彻底保密的,没有人能够查得到,按照公司的行程报备,您现在应该是在纽约和当地的财团谈论在当地新建疗养院的项目。”
任裴风取下墨镜,换上自己的金框眼镜的同时冷冷地朝前面看了一眼。
第二秘书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发寒,心中战战兢兢地想着自己先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引得任裴风不高兴了。
任裴风轻轻叹了口气。
怪不得做了这么久,还只是一个第二秘书。
他淡淡道:“你话很多。”
第二秘书听到这里赶紧低下了头,眉间一点汗珠隐隐有落下的趋势。
任裴风看到他这副模样又轻声加了一句:“以后我没有问的问题,你不需要回答,我的要求,听明白,我只想从你口中听到一个字。”
第二秘书战战兢兢地偷看了任裴风一眼。
强压着声音中的颤抖回道:“是。”
说完之后,任裴风没有回答。
第二秘书又抬起头来偷偷看了坐在后座的任裴风一眼。
只见任裴风抱着手靠在后座闭目养神金边眼镜下面的皮肤淡淡泛着乌青,想来昨夜一晚的飞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休息得并不是很好。
不过令人惊叹的是他今天走出VIP通道的时候依然意气风发,沉稳持重,脸上干净清爽,头发也是一丝不苟地完全没有一般男人熬夜之后邋遢的感觉。
第二秘书在心中暗暗咋舌道。
难怪别人是老板你是秘书呢……
光凭熬夜赶行程这一点,任裴风就不知道甩了常人几条街了。
只是原本已经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真是让人想不明白,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不顾身体的拼命。
入夜之后,蓝汐坐在套房的客厅里,单手杵腮,满眼的迷离。
看着外面又一次入了夜。
而她身旁谭常也是如出一辙的动作和表情。
蓝汐轻轻叹了口气。
坐得有些僵硬,换了一边儿继续杵着,防止自己的脸上被摁出印来。
结果就在她刚叹完气之后,旁边也是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
蓝汐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叹什么气?”
谭常淡淡地回道:“那你又叹什么气。”
蓝汐淡淡苦笑道:“我在想人。”
谭常也笑了笑,但是却不苦,反而是有些自嘲的戏谑:“我也在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