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志,随着时间的推移,兴趣什么的都被志向所压下。总之,现在在清风山的众人除了慕黎、子慎,其余人都以向修远学习医术、治病救人为己任。
故而玩闹什么的,早就被抛之脑后了!
三人回到山上的时候,早已经到了亥时。此时山上格外的安静,众人皆已经入睡。为了不打扰他们休息,三人蹑手蹑脚的到了慕黎院子,将东西摆放后,才依自回了自己屋子洗漱休息。
在月光下,清风山除了蛙鸣不断、虫声相伴,其余地方格外的安静。这动静结合,可谓是一片祥和。从远处看来,这地方就像一片净土,让人不忍心玷污。
翌日清晨,还不待众人起床,慕黎便很是麻利的从床上爬起。在简单的梳洗之后,那梳着简单发髻的紫色身影便不断在山腰的木屋之间不断穿梭。那腰间配环叮咚响个不停,格外的悦耳,不多时,所有房门口都摆放着一个小匣子。
这些匣子材质一般,做工也是格外简单,上边只不过是用刀子雕刻了几朵绽放的兰花罢了。不过所有匣子外观一般,显然是出自一人之手。
至于这个木工师父,自然也就是平日里贪玩的慕黎了。
慕黎平日里没事情干的时候便会去后山找寻木材,然后做各式各样的匣子来装东西。当然了,有的时候,她还会做些家具。除了这些,玉石纂刻什么的她也会,只不过那些东西平日里弄起来格外费精力,她也就不怎么常弄了。
不过提起玉石的纂刻,苏穆清也是一个行家。譬如今晨慕黎腰间佩戴的配环,便是出自苏穆清之手,这东西还是苏穆清刚上山没有多久刻出来的。
那个时候,慕黎听说苏穆清也有这个技术,便整日里跟着他,非盯着他让他也刻一个出来。后来实在被缠得没有法子了,他便坐在山谷河流的石头上给慕黎刻了这对玉环。
在玉环相碰的清脆声出现前,慕黎每日听到的都是泉水拍击石头发出的叮咚声。慕黎坐在石头上,晒着太阳,看着前方的美景,不知不觉间,她也跟着周围的时光一样宁静了下来。
在送好了东西之后,慕黎便蹦蹦跳跳的跑去药田了。最近事物繁忙,药田是自然是还有许多药材未曾挖回来。小丫头很是自觉,不用人说,便乖乖地去地里边忙活了。
能够推开门便收到礼物,这自然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大家也不看别人手里的是什么,只是按照匣子上边的名字取了自己的礼物,便把东西拿回去了。
这样的事情年复年,众人皆知送礼的是那个贪玩的小丫头。不过丫头虽贪玩,却有一颗仁心。哪怕自己能潇洒,也不会忘了众人。
把东西放好之后,众人也开始热情饱满的干起了活。
人呀,不忙还好,这一忙起来,那还真是没完没了!
这药材从地里挖出来到能够服用,中间是经过了多道工序。中间的每一个流程,清风山上下都是极其认真的完成着。
时间如流水,流去不流回。转眼之间,两年光阴便从悄然而去。
这两年间,苏穆清除了每年过节以及父母生辰会回去之外,其余时间都在清风山陪着慕黎他们一块弄药草了。
似乎,他的曾经跟他真的没有了多大联系。
有些事情其实不用开口,感觉这种东西也是可以告知你答案的。苏穆清虽然未曾提及,可是慕黎却是知晓他变了。从前那个鲜活的少年郎变了,现在的他沉静、内敛、性格多变,有的时候,竟会让人觉得胆寒。
可是这原因,慕黎却不甚清楚,只是从他从家返回时的神态猜出一二罢了。
情不知何起,却一往而深。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知不觉间,两人竟然到了难舍难分之地。
“黎儿,我希望这一次,你能同我一块回去!”苏穆清看着身前越来越优秀的女子,在几日的纠结后,终于下定决心约她在这夕阳下、河畔旁、青草地上见面,终于开了口。
还不待慕黎做出反应,他又紧接着道:“这两年来,咱们朝夕相处,我母亲对你也很是好奇!况且西月那边其实挺好的,若你愿意的话,此番我回去的话,你可以同我一道去看看,如何?”
苏穆清的声音很是温柔,那慎重的语气里边甚至还带了些许小心翼翼,听得慕黎心中甚为难受。
谁曾想不过两年光景,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竟然……
慕黎微微一笑,拽住苏穆清那用银线绣着别致花纹的衣袖,轻声道:“苏哥哥,我早就想看看你从小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了。若是有机会,我定然是愿意同你一块去看看的,只是师父那边,怕是不肯!”
闻言,苏穆清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芒,活像一只精明的小狐狸,他眉头轻挑,看着前方不以为意道:“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显然,为了这次出行,苏穆清早就做好了准备。唯一需要的,只不过是慕黎点头应声罢了!
这两年来,西月变化颇多,他母亲那原本平静的双眸此时也历经沧桑。为了让岁月不那么快留下痕迹,他必须得让她对生活充满希望。
虽然时隔一年,但在那个大雪纷飞之日发生的事情他仍旧不会忘记。
“母亲,这又是怎么了?好好的,你怎么会住在这里呢?”才短短几月未见,谁曾想原本祥和的母亲竟然就苍老了十岁,苏穆清简直是不敢相信。
愤怒的烈火灼烧了他的心,可还不待他说什么,母亲便连忙伸手抓住他,紧张兮兮道:“清儿,在母亲心中,你才是最为重要的,那些名利什么的我从未放在心里!”
犹豫片刻,她又哽咽道,“事情到了今日这个地步,我也有责任,你别怪你的父亲!至于那个女人,你还是离她远一点儿吧!再怎么说,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孩子,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便毁了自己的后半生!”
“我知道!”泪水布满了那通红的眼眶,苏穆清抱住母亲哽咽道,“母亲,你说的孩儿都知晓!只是,孩儿不甘心呐!你放心,终有一日,孩儿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一想起当日兴冲冲归家,却见自己的母亲衣裳褴褛、病殃殃的模样,苏穆清瞬间又红了眼眶。那红色的眼眸,似乎真的被鲜血所浸染,里边满是戾气。
在那个破旧的小院,在那光线昏暗的屋内,母子俩抱在一块嚎啕大哭。
面子这种东西,原来有时真的就一文不值了!
“苏哥哥,你怎么了?”轻轻摇了摇苏穆清那僵直的手臂,慕黎安抚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话一出,苏穆清的身子果然放松,那瞳孔也在顷刻间变回了原本的墨色,漆黑幽深。
只是,怎么也看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