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正生带着宁善去了月潭,发动底下的寒山锁将他的四肢缠住,一点点的将他拉入寒凉的水中,他虽然是灵兽不惧冷,可是眼看着水要没过下巴,他眨了眨眼看着李兮若:“我还有出来的一天吗?”
他还有相见的人,想做的事,不想蹉跎太久。
“你当时冲动答应他的愿望时,就应该做好心里准备,你能否出来就要看戾气什么时候能除干净。”
宁善看了水外之景最后一眼,感受着冰水漫过了他的眼睛,彻底的沉沦了下去。
胡正生带着李兮若出去,弟子们还是有些不服:“师傅,这瞿娄手上这么多的人命,就只是把他沉到潭水底下吗?”
胡正生看了他们一眼:“潭水是寒冰所化,入骨刺冷,下面幽黑阴暗,让他呆里面会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李兮若听着回头望了一眼月谭,转过头时却听着胡正生道:“现在天色晚了,下山的路不好赶,不如就在这住一晚上再走吧。”
胡正生心里想的是明日还能和李兮若一起讨论炼丹的技巧,如果能得到指点,说不定炼丹的造诣会更上一层。
不过木白却突然跳出来道:“师父,这女人三番两次的利用我们,你怎么还要她住下来。”
胡正生皱着双眉看向木白,他明明已经告诉木白李兮若的真实身份,但他似乎还不听劝,执意要跟李兮若起争执。
他低声呵斥道:“为师有没有告诉你要尊重客人。”
木白不服气,他知道李兮若是太史令,李淳风的门徒,可是现在除了他们谁还知道有李淳风这个门派,他们都已经是死人了,现在世人认可的是他们的派别,不惜万里跑来的求一张符,现在只有梅山派才能将玄学发扬光大。
见着木白还想反驳,胡正生一瞪,对着下面得季夏道:“送李小姐去房里休息,对了,前厅还有两个客人,我得快点前去。”
说完他怕李兮若提出拒绝,立即拔腿走人,李兮若也没有表达自己意愿的机会,盛情难却只能跟着季夏去道观的房间休息。
梅山派这几年给别人赐符,也赚了不少钱,名声在尘世也算兴旺,只是一直没有出一个在道法上有所成就的人,在他们钻研于道的人看来,梅山派只不过是有俗世之名。
季夏给了李兮若最好的房间,他虽然对李兮若之前的行为有所不满,但是话语里还算客气:“李小姐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就行了。”
“道友客气了。”
季夏点了点头关上房门,李兮若打量了一下房内的设施,忍不住伸手有所改动,她平日里对住的地方风水要求很高,一定要合乎心意才能安心入睡。
李兮若沏上了一壶茶,渺渺茶烟在空气中飘荡,突然窗外迅速飞来一个动静,李兮若眼神一厉,用指尖夹住,却发现是一只千纸鹤。
千纸鹤折的十分精细,每一道横线都是两两相对,李兮若解开了上面的符咒,将千纸鹤拆开,见着上面写道:“今晚下厨,可回家。”
李兮若见着字迹就知道是顾铭涵,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闲了,前几天还忙的脚不沾地,如今却有时间下厨,不过她既然已经答应了胡正生,也不能就这样走开。
她走到窗前拔下一片叶子,带着一点小根,用茶水杯放入了一点朱砂和着一点水沾了沾根部在纸上写道:“种瓜可自享。”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白纸上出现了一行字:“分享之后瓜才是甜的。”
李兮若一笑,她是有些感觉顾铭涵最近转了性,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只是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她提笔还想写什么,门却在外面一把被打开。
李兮若冷了冷神色,她不锁门是出于尊重,可不是为了让谁都可以随便开门。
她放下了叶子,转身的时候见着木白站在她的门前。
木白紧握着门框直盯着她:“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脸皮呆在这里,骗我们帮你寻云草,还带了一个假的瞿娄再来欺骗,你真当我们梅山派是没人了吗?”
李兮若挑眉看着他:“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依着木白的修为,还不足以看穿她在宁善身上所施的掩饰伎俩。
木白愣了愣却又道:“你不就是仗着没人看出,才来如此戏耍我们吗?”
李兮若倒上一杯茶送入嘴边:“这要说骗人的伎俩,我可高不过你。”
“你什么意思?”
木白上前了一步,李兮若一笑:“身为梅山派的道士私自捕捉灵兽,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设立阵法,你有没有想过,凡人误入阵法根本出不去,只能被死死的困在那里,可你却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不顾他人死活,梅山派就是这么教你的?”
木白见着老底被掀,死不承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要在这转移话题。”
看着木白慌乱的眼神,李兮若摇头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既然这样,我们就去你师父面前好好理论一番,别是我污蔑了你,伤了你的清白。”
木白的手抵着门框,硬生生扣下了一块皮:“师父能够容忍你,我不会,李兮若,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木白也心虚自己捕捉灵兽之事,疾步逃走。李兮若想到月潭之中的宁善到底不放心,又来到月潭之处,丢下了一块雕着麒麟面相的石头,这块石头能够抵挡邪气与他人的迫害,说不定关键时刻能够保护宁善。
石头沉入水中,过了一会儿无数的气泡在水面上沸腾,似乎在感谢李兮若。
李兮若正要回到房内,就听到胡正生与木白在争吵,木白满口的胡峰,说要为他讨回公道,逼得胡正生气的吹胡子瞪眼,说没见过这么倔的,李兮若在隐约中听到胡正生说如若她能多留一些时日,自己新炼制的丹药就有人指教,让木白不要闹事。
虽然心里知道胡正生的用意,但是当着面说出来可就不一样了,就像捅破了窗户纸,光亮没了隔层,就刺人眼了。
她本来还在纠结如何拒绝顾铭涵,但现下看来是不用了李兮若拿出那张纸千纸鹤,在上面写道:“回家了。”
许广又求得了好几张符,花去了大把的票子却不显得心疼,一心只想着这一定要是个儿子,他这老婆娇气,还是再让她生一个,铁定不肯。
黎湄见着许广又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没抬头看她一眼,揪起他的耳朵冲他吼道:“许广又,你给我滚出去。”
许广又又是唉唉叫唤,又是劝慰着黎湄道:“不要动气,小心孩子。”
黎湄一把踢翻了椅子:“孩子孩子,你心里还有我吗?”
许广又立即扶起椅子小声道:“我们可是住在道观,要是动静大了,会冒犯到张天师的。”
黎湄撇过了眼不理他,许广又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哄着,黎湄觉得烦人站起身走了几步,却感觉到脚下有异动,惊叫一声,吓住了许广又:“怎,怎么了?”
“我肚子,我肚子好疼。”
许广又忙将黎湄送到床上休息,大喊着救命,胡正生在外面听着声响带着一群弟子入内,见着是生胎怀孕的事,让一个女弟子上前把脉,他对着许广又道:“你别着急,她本科是学中医的,治病有一手。”
许广又点了点头,可女弟子却对着胡正生露出为难的表情:“师父,这脉象没有任何异常。”
“没异常怎么会疼成那样。”胡正生又亲自把脉,却发现真的如此,脉象没有奇怪的动静,可是黎湄的腹部之上隐隐围绕着一丝黑气,看着不祥。
许广又着急忙慌的想要拨打急救电话,却听得胡正生道:“这病可能不是医院能治的。”
许广又听着呆呆的看向胡正生:“你的意思是中邪了?”
胡正生看了看黎湄的面部点了点头,许广又立即上前催促道:“那道长赶快施法驱邪。”
这种事胡正生倒是不敢轻易下手,弄不好就会反噬,他立即对着木白道:“去请李天师来。”
木白听着咬了唇,别开了脸:“刚刚季夏来报,她已经走了。”
胡正生一怔,看着木白的神情就知道怎么回事,当即上前给了他一巴掌:“我不是让你小子不要去招惹她吗?”
见着师父动怒,大师兄被打,弟子都劝道:“大师兄也是心疼小师弟遭受那样的惨状,师父息怒。”
“喂,别争了行不行,现在还有谁比我媳妇更惨吗?”
许广又看着黎湄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这些人还在争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就气不打一出来。
胡正生看着木白道:“去找李兮若,求也得给我求回来。”
木白变了脸色,他本就心高气傲,胡正生这话无疑是伤了他的自尊,但是胡正生还有更狠的:“要是不去,你就等着退出师门吧。”
其他人也没想到事态会如此严重,为了一个李兮若,竟然要赶走木白,木白死咬着唇,浑身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现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