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清醒
恐惧极速蔓延下，林玄仲忘记自己身在何方，又在做些什么，甚至忘记自己是谁。随着记忆的短暂失去，漫过膝盖的鲜血终于不再上涨，反而开始下降，随着四周的黑暗一起消散着。
当其眼前慢慢变得明亮起来时，无依无靠的林玄仲突然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可四周空空如也。
“大哥哥，你为什么不开心？”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大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
忽然之间，一连串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玄仲眼前陡然浮现出与红泪认识时的场景。一脸伤感的他和天真活泼的红泪正在河边进行着一段既熟悉又陌生的对话，只是林玄仲记不起当时他说了什么，只能认真地听着红泪说话。
“大哥哥，你在想什么？”
“人死了，好人会上天堂，坏人会下地狱。”
……
那些熟悉的声音接连从其脑海中闪过后，林玄仲有种强烈的感觉，他就快能想通自己为什么杀人，在继续往下想去时，林玄仲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给人一种即将恢复清醒的感觉。
“林风。”
“林风。”
“林风哥哥。”
……
面前有些声响传来，恍惚间林玄仲有种在睡梦中被人吵醒般的感觉，眨眨眼睛后，一张张熟悉的脸印入他的眼帘。当红泪的脸和他刚才看到的那些影像重合时，林玄仲瞬间清醒过来。
接着，林玄仲便看到众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担心，由于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林玄仲就用疑惑地目光回应他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你刚才意识迷失，我们怕你出事就都过来了。”
“意识迷失，”嘀咕一声，林玄仲不太明白石磐的意思，只好回想一下先前的情况，结果只记得之前他站在尸体间的场景。往别的地方一看，那些尸体还在，于是乎，林玄仲更加不明白石磐的意思。
“林风，你没事吧？”眼看着林玄仲渐渐恢复平静，但给人的感觉又有些特别，张齐就神情忐忑地问了下。
“我没事啊，”现在清醒过来，林玄仲感觉不到自己有什么异常。
“那就好，”见林玄仲气息平缓，说话不急不慢，虽然心里还有不少疑问，但是石磐已经能确定林玄仲的身体没事。
事实上，刚才林玄仲的情况与石磐的猜测有些类似，那是一种因为迷失自我催生出的情况，只要找到方向就能清醒过来。
醒来之后，再去看那些尸体，林玄仲不再有之前的那种怀疑。或许他杀的人很多，但为何要杀人的原因已经不能困扰他。
隐约想起刚才一些令他害怕的情况后，再次迎上众人的目光，林玄仲随即笑着对众人说道:“大家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
一句话说完，由于身上黏糊糊的不太舒服，林玄仲想去找个地方去清洗一下，正好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河。
“林风哥哥，你要去哪里？”眼看着林玄仲话还没说清楚就要走，红泪当即跟了上去。
“我去那河边洗洗，”身后传来红泪的声音，林玄仲头也不回的回应一声，然后继续向前有着。
走到风云佣军队的成员面前时，那些人很自觉地给林玄仲让开一条路。
另一边，想起众人留下来帮助他们共同对抗强匪，林玄仲一脸感激地冲两边的人笑笑。只是迎上林玄仲的目光，那些人却笑不出来，他们还没忘记不久前林玄仲那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察觉到众人的眼神有些异样，仔细一看，林玄仲惊讶地发现他们似乎在害怕他，一时间，林玄仲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在林玄仲眼中的笑意褪去转而变成疑惑时，一些在前几日受过林玄仲恩惠的人勉强笑了笑，算是对林玄仲刚才的举动做些回应。但他们那僵硬的笑容并不好看，显然一个个笑的都很为难，而这又让林玄仲更加疑惑，在没去问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林玄仲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从人群中出来。
离开人群后，眼前的视线开阔很多，没有尸体，没有血迹，一片空旷的景象令其心情舒畅，紧接着，林玄仲就一个人慢慢的向河边走去。
“林风哥哥，你不是要寻死吧？”没多久，身后又传来了红泪清脆的声音，惊的林玄仲身体一僵，差点摔倒在地。不知道红泪哪来的这种想法，意识越发清醒的林玄仲又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以前红泪同他说过的那个秘密，想想他对红泪的性格也有不太了解的地方，林玄仲就停了下来。
转过身，一看红泪正向其跑来，那张俏皮的脸又让林玄仲的思绪活跃起来。正好他现在心情不好，如果能和红泪说一会话，一定会对他大有好处，这样一想，林玄仲就盼着红泪能尽早跑到他面前。
而在林玄仲停下时，红泪身后的人都在盯着林玄仲看，一个个眼中或多或少有些疑惑。总之，在他们眼中，现在林玄仲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非常奇怪，众人都想不通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为何能表现得那么平静。
刚才众人还担心走不出魔障走火入魔，但现在情况显然又与之前不同，林玄仲不像是陷入魔障，同样不像是迈过那道阻碍。林玄仲的一举一动极不寻常，非常人可以理解，众人现在甚至无法判断林玄仲是善是恶。
在大多数人对林玄仲产生诸多猜疑时，石磐此刻反而心情大好，确定林玄仲没有迷失自我后，石磐只对林玄仲的实力变化有些疑惑。即便林玄仲的身法再好，在其看来都不可能有能力击杀那么多强匪，毕竟强匪中的六阶武修也不占少数。
“林风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多正常。”
“那刚才林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
在石磐继续那令其疑惑的问题时，张齐和青羿等人已经讨论起来。
“红泪，你来了，”与此同时，红泪已经走到林玄仲面前。
“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放心，我不是要跳河寻死，只是去清洗一下，”回想刚才红泪问他是不是要去寻死，林玄仲只好无奈地解释一句。
“大哥哥，刚才那些坏人都是你杀的吗？”没去接林玄仲的话，红泪忽然想起之前那些令其不愿相信的事。
“恩，”说到那些强匪，林玄仲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不知是仇恨还是同情，但他的心绪显然因为那些强匪有很大波动。
“大哥哥，你的身法怎么那么快？我都没看清楚你是怎么把那些坏人杀了的！”过去这么长时间，原本那些恐怖的场景，红泪现在似乎都已经能接受，所以红泪说话时的语气还算平静。
“你真的是三阶武修吗？”在林玄仲还没回答前，红泪又抢先追问一句。
本来就觉得杀人不是什么好事，现在红泪还对他杀人的事表示好奇，林玄仲很担心自己的行为会影响到红泪，所以赶紧说道：“你不要那么多。”
“我只是想问问你的身法到底有多厉害，”不知道林玄仲的语气为什么陡然变得严厉起来，有些无法面对的红泪当即委屈地为自己辩解一句。
下一时间，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林玄仲顿时尴尬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和红泪解释。
沉吟半响，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地走到河边。把手里的剑插在一边后，林玄仲走到河里准备清洗身上的血迹。
才刚下水，周围的水就被染成红色，久久无法恢复原色。换个地方洗洗后，林玄仲又发现他的衣服根本洗不干净。
“大哥哥，我去给你拿一件干净衣服，你的衣服不能穿了，”见林玄仲不停地搓洗外衣，几乎快要把那衣服搓烂，但却始终洗不掉衣服上的红色，红泪实在是看不下去。
“好，”答应一声，林玄仲陡然停下手中动作，想想他的衣服洗不干净，他也不想再穿。
“那好，大哥哥，你先说你的身法有多厉害吧？”临走之前，红泪又想起刚才林玄仲还没回答她的问题。
“刚才我把身法用到极致，最多能连续走出五步，只要你好好学，以后一定能学会我的身法。”
“大哥哥，你不是你说最多只能连续走四步吗？”
“那个……”想起昨天两人的一些谈话，对于红泪的疑问，林玄仲再次尴尬起来，对瞒着红泪的事实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仔细想想，昨天他的回答并没问题，如若不是那颗药丸的作用，他今天确实最多只能走出四步。
于是，简单考虑后，林玄仲便接着回答道:“之前境界太低，我最多只能连续四步，不过在吃了你爹送个我的那颗药丸后，刚才我的实力已经接近武境六阶，所以才能连续走出五步。”
想想刚才那种无人能挡的感觉，林玄仲有种浑身舒畅的感觉，可惜现在细细体会一下，他的身体情况已经恢复如常，还是武境三阶的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