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把匣子相赠,好像什么宝贝似的,却又打不开,闹什么玄虚?”谢晓荻虽然有些愤愤,但其实心中明白,就凭自己的“梦情剑”都伤不了匣子分毫这一点来判断,匣内之物必然宝贵异常。
谢晓荻转头看看天色,见时候已经不早,林中渐渐开始暗了下来,心想自己正事尚未办完,不可再耽误时间,便将匣子放到一边,继续挖掘舍利坛子。
过不多时,谢晓荻手中的铲子碰到了一件硬物,待他挖开一看,正是装有普意大师佛骨舍利的坛子,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谢晓荻见天已擦黑,急忙将舍利坛子装到包袱之中,又把那黑匣子也装了进去,回头看看这树洞,心中想道:“虽说此人言道不必理会他的遗骸,但这树洞毕竟是我打开,如果就此离去,任其尸骨被日晒雨淋,不免对古人不敬。”
想到这里,谢晓荻便将那人的骨骸搬了出来,在地上挖坑掩埋,又将周围的土填平。等他忙活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谢晓荻见时候已经不早,就一溜烟向山上奔去。
谢晓荻上了山寨,宴会厅中早已空无一人。等谢晓荻一问喽啰才知道,燕云鹏要找卫玉龙斗酒,但卫玉龙推说身上毒质并未完全去尽,不可喝酒,燕云鹏也不好用强,才就此作罢。
谢晓荻和燕云鹏与伏牛山寨的误会解开,便暂时在山上住了下来,一心静候无量门的使者。没想到这一住就是三日,无量门的使者却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谢晓荻在山寨中百无聊赖,和燕云鹏又聊不到一块去,那从山下古树中得来的匣子也一直打不开,住在山上便越来越感到气闷。
这一日,谢晓荻心想长住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来找燕云鹏商议。
“要走?不行!要走你走,反正我不走。”燕云鹏一听谢晓荻说要走,立即把头摇得跟个货郎鼓一般。
“为什么不走啊?你还想当总寨主啊?”谢晓荻没想到燕云鹏压根不想走,便问道。
“总寨主的事再说吧。”燕云鹏原以为只要武功高就可以当总寨主,没想到上得山来,先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才知道这个总寨主没那么好当。燕云鹏性子虽直,但又不傻,早知道自己不是当寨主的料,只是当着谢晓荻的面不好明说。
“你又不当总寨主,留在山寨上作甚么?你这么好的武功,还不如和我一同出去闯荡闯荡。”谢晓荻劝道。
“我不想去,山上挺好的。”燕云鹏含含糊糊,就是不愿走。
谢晓荻有些恼了,突然想起一事,便说道:“你说过的,我和卫玉燕比武之时放水,就要答应我一件事。现在,我叫你跟我一同下山,这事不算伤天害理,你必须答应!”
燕云鹏一听谢晓荻如此说,顿时涨红了脸,然后支支吾吾道:“我是答应过你也没说就不下山只是”
“你倒是说明白点啊!想急死我啊?”谢晓荻急道。
燕云鹏脑子转了半天,然后说道:“山寨上现在有事,无量门说不定哪天就会杀到,你好意思袖手不管?万一卫玉燕”说到这里,燕云鹏自知失言,急忙改口:“万一卫玉龙他们有个什么差池,咱们岂不于心有愧?现在下山就是伤天害理!”
谢晓荻想不到燕云鹏居然会想出这么一套说辞,心中暗暗好笑:“什么山寨的安危,明明就是关心卫玉燕的安危,只是他说的话也并非不在理,一时间倒也难以辩驳。”
“算了算了,你不愿走,我去找卫玉龙把你轰走。”谢晓荻知道了燕云鹏的真实想法,心想这燕小狗重色轻友,自己此时也说不动他,不如去找卫玉龙商议。
谢晓荻来到卫玉龙的住所才知道,卫玉龙此时正在聚义堂同他人议事,便又掉头找了过来。
等谢晓荻来到聚义堂,发现众人议事完毕刚刚离去,只剩卫玉龙还在聚义堂内。卫玉龙见谢晓荻来了,便招呼他坐下。
“我这几日也在思量此事,可能是山寨中还有无量门之人,鲁非中和彭太平之事的消息已经走漏,”卫玉龙见谢晓荻来跟自己商量,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此事是鲁非中等人故布疑阵,想让寨中乱了方寸,他们好趁机取利,也许无量门并未派使者前来?”谢晓荻问道。
卫玉龙点点头道:“此事我也考虑到了,但”卫玉龙说着话,从腰间掏出一块“苍鹭牌”。谢晓荻原先持有的那块,卫玉龙已经还给了他。卫玉龙此时拿出的“苍鹭牌”,是连同无量门的书信一起出现在他住所里的那块。
“但这块‘苍鹭牌’和你那块一模一样,总不会是假的,也就是说无量门必有招我加入之意。当然,也有可能如你所说,第二封信是鲁非中假造的,想要扰乱我的心神。”卫玉龙说道。
谢晓荻和卫玉龙两人商量多时,也没议出个结果。
“卫总寨主,我看咱们这么商量下去,也无甚头绪,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还是按照之前计议的办法行事便是。我另有一事相告”谢晓荻说着挠了挠头卫玉龙点点头道:“谢兄弟请讲。”
“卫总寨主,你看我本来是要去少林寺的,正巧遇到燕云鹏下山劫道”谢晓荻今日其实是想来跟卫玉龙告辞,但他也知道适逢山寨有事,此时骤然离开,总感觉有些不太仗义,话到嘴边不知如何出口。
卫玉龙何等精明之人,一听就明白了谢晓荻的意思,他这几天也在考虑此事,见谢晓荻说了出来,便微微笑道:“谢兄弟前去送还普意大师的佛骨舍利本是正事,耽误不得,我山寨之事不劳兄弟多费心,你放心前去便是。只是”
“只是什么?”谢晓荻问道。
“只是卫某还有一事相求,请谢兄弟务必要答应。”卫玉龙说到此处,神色颇为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