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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有一首歌,只想唱给你听

吴世勋再次见到鹿晗是五天后的医院。

那日从家里跑出来,吴世勋是真的生气了,出了小区打车便去了学校。大半夜的给他哥打电话让他出来接。在外面等着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们的车还在学校这边停着,吴世勋不禁冷笑,真是讽刺啊,车在他这,钥匙却在鹿晗那。吴世勋确实有些寒心,尤其是鹿晗无缘无故的打了他一巴掌。

这人要是被气急的时候,就很容易忽略许多事情,譬如,吴世勋忘了,鹿晗掐住他脖子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头两天的时候,吴世勋一直住在吴亦凡他们宿舍,和朴灿烈挤在一起,他没问朴灿烈和边伯贤之间到底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他有点排斥同性恋,甚至有一瞬间有想到自己找个女生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朴灿烈和边伯贤从那天之后便不再说话了,甚至两人都有意避开对方,吴亦凡和黄子韬也不好去问怎么回事,只能尴尬的在两人之间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兄弟感情。

边伯贤不止一次的问过吴世勋鹿晗怎么样了,结果吴世勋连理都不理他,到最后的时候差点没和边伯贤打起来。所以当吴世勋怀里拥着一个女生进进出出的时候,边伯贤彻底和他们一群人断了来往。他每次去一班询问鹿晗的情况,得到的都是鹿晗请假的消息。鹿晗参加的实验小组,也因为他这段时间的请假换了旁人。边伯贤着急,打鹿晗电话全都显示的是关机,反观吴世勋生活过的却是越来越滋润。

所以在鹿晗消失的第四天,边伯贤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差点喜极而泣。

“鹿鹿,呜呜呜~~~你总算知道给我打电话了,你怎么了嘛?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学校,我给你……”

“不好意思,是边伯贤同学吗?你好,我是鹿晗少爷的管家,鹿晗少爷现在在医院,他说您最近一直在给他打电话,若是想见他可以来医院,不过不能告诉任何人。”

“……医院?鹿晗怎么了吗?哪家医院?我中午就过去”

“鹿氏瑞任医院。您来了给我打电话,我直接去接您吧!就打少爷这个电话就可以。”

“……呃,好!没问题!我放学就去!”

边伯贤挂了电话,心里变的有些不安。合着鹿晗这些日子一直在医院?那么吴世勋都不知道了?四天了,吴世勋竟然都不去关心一下吗?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怎么怎么喜欢人家鹿晗,结果一夜之间就全都变样了……现在左拥右抱的好不逍遥,结果可怜的鹿鹿却在医院受罪……边伯贤咬牙,吴世勋,要是鹿鹿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边伯贤还真跟你没完,而且,你自己找厕所哭去吧……

中午下了课,边伯贤直接抓起钱包就跑出了教室,结果在下楼的时候看到了抱着一摞书上楼的吴世勋,旁边还跟着一女的,挺漂亮的,是学生会的……好像是这四天来的第六个……边伯贤放慢脚步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往楼上走。边伯贤不明白,先前吴世勋是真的对鹿晗死心塌地的,不然他不会坚持那么长时间,怎么两人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了?吴世勋说是跟女生搞对象,可是倒不如说他只是在换着身边跟着的异性,边伯贤有时候觉得吴世勋其实只是在麻痹自己,他爱着的,应该还是鹿晗才对……

同学们陆陆续续的都往外走,吴世勋看见边伯贤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不禁停下了上楼的脚步,他的眼里不再是前两天的冰冷,可是却透露着吴世勋看不懂的情绪。

边伯贤走下来,没管他身边的女生,直直的盯着吴世勋的眼睛,平淡的开口,“世勋,你告诉我,鹿晗对于你来说算什么?”

边伯贤再次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吴世勋却没了前几次的暴躁,反倒有种不知所措。算什么?是啊,算什么?吴世勋很想告诉边伯贤,鹿晗现在跟老子没关系,老子不喜欢他了!只是这样自欺欺人的话,饶是吴世勋再怎么骗自己麻痹自己,也说不出口,终究鹿晗还是偷走了他整颗心的人,再怎么受不了他那天的行为,可依旧挡不住鹿晗已经住进了吴世勋的心……

边伯贤看着低头不语的吴世勋,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悲,“吴世勋,你最好别让自己后悔……”说完,也没再管呆愣的吴世勋,便跑远了。快到医院的时候,边伯贤给鹿晗打了电话,依旧是那个管家接的电话。在医院门口下了车,便看见一位西装革履的年纪约么四十来岁的男人站在那。见边伯贤下车,那男人便径直朝他走来。

“边伯贤少爷吗?”

“呃……是!”边伯贤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作少爷,虽然家里也算优渥,可是他家可请不起这样的管家之类的人。

随着管家进了医院,直接去了住院部,转来转去边伯贤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所在的楼层貌似都是那种VIP级别的病房,人不多,可是从楼道还有稀稀松松出来的人们判断,能住进这层楼的病人,各个都不是省钱的主儿。边伯贤忍不住瘪嘴,有钱还真是能嘚瑟啊……

推开一间病房的门,边伯贤便愣住了,妈的,外面就够上档次了,尼玛原来里边更是吓人。这完全就是宾馆的房间设计嘛,除了一些必备的医疗设备,靠,连厨房都有。

边伯贤悻悻的走了进去,他并没有看到鹿晗,转头狐疑的看着那管家。

“您稍等一会,少爷刚刚下去就餐了,马上回来。”

“诶?这屋里不是有厨房吗?怎么还出去吃?”

“哦,少爷说在这屋里呆得时间太久了,想出去转转。”

边伯贤一听心想也是,这里再怎么奢华,可依旧挡不住是个医院,这人要是生病住院了,都会多多少少的想要远离病房,下意识的排斥。

边伯贤走到屋里的沙发上坐下。中午的阳光很强烈,从窗户射进来,到是给这冰冷的屋子增添了一丝暖意。

边伯贤注意到,鹿晗病床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两本素描本,好奇心驱使,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拿过来翻看。只是越往后翻边伯贤的心越疼,为鹿晗疼。这本里画的全是去世勋,正面的,侧面的,坐在沙发上的,或是在斗狗的,边伯贤看着这些都能猜出来,两人之前住在一起的时候生活是何等的温馨、融洽,也能看出来鹿晗在画这些画时到底倾注了多少心绪,才能把吴世勋描绘的栩栩如生。鹿晗对吴世勋,是认真的……

边伯贤翻看了一会便看不下去了,每一页,除了吴世勋的画像,几乎全都在下边落款日期的上边有一句“对不起”,鹿晗,你若是知道这些日子吴世勋在做什么,或许这句对不起,你没胆量写出来……

正想着,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边伯贤回头,刚想喊鹿鹿,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鹿晗的右胳膊和头上都缠着纱布,一身白色的休闲装穿在身上却显得很不合身,鹿晗瘦了,尖尖的脸上还有一道挺小的伤痕,边伯贤这才想起来,那天他们说要去唱歌,鹿晗的脸上还贴着创口贴来着。

“……呃,鹿鹿,你怎么……”

鹿晗看了看边伯贤,无神的眼睛里毫无波澜,走到床边,拿起下边的一个素面本,从口袋里掏出笔开始写字。

边伯贤看着他,不禁纳闷,鹿晗之前都是跟他说话的啊,怎么现在又变回手写了?

‘我嗓子有点哑,现在还不方便说话,你找地方坐吧。还没吃饭吧?’

“啊啊。内什么,还没,一下课就过来了。鹿鹿,你这是怎么了?这伤,该不会是……世勋弄的吧?”

听到“世勋”,鹿晗明显的身体一震,可随即又变的淡然自若,‘没,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你和世勋,到底怎么了,世勋他现在……”

‘他不好吗?’

“不是,也不是不好,就是……哎呀,我也不好说……”边伯贤回头看着鹿晗在本上写字,怎么看怎么别扭,他习惯了和鹿晗说话交流了,这一下子又回到初识的时候,说实话,边伯贤很不适应,甚至有些排斥……‘我俩没什么,别说他了,我叫你来是想请你帮忙,我在学校的东西想请你帮忙收拾一下,我不便去学校,你能不能帮我收拾好拿过来?’

“你是要最近的书和作业吗?可以啊,晚上放学我就给你拿过来……”边伯贤还没说完,鹿晗就在一边猛摇头,然后迅速的在纸上写着什么,边伯贤好奇,便侧头去看。

“是,全部的,东,西,都,收拾,帮,忙,带过来?!鹿晗你干嘛?不回学校了吗?”

边伯贤大惊,至于吗?就算和吴世勋吵架也不至于闹到退学的程度吧?鹿晗还在一边写字,边伯贤急的直接站起来转圈圈。

‘不是,我爷爷知道我住院了很担心,说等我好点了可以出院了让我先去英国待一段时间,会回来的吧。’

“去英国?鹿晗,你确定可以回来?不是,你和吴世勋到底怎么了?还有你这伤,鹿晗你说过咱俩是朋友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鹿晗,你可倒是说啊!”

鹿晗见边伯贤在一边激动的大吼,无奈的合上了素描本,“我打了吴世勋。”

“呃……什么?等等你这嗓子,好吧,你还是别说话了,好沙哑啊……”

鹿晗看着边伯贤,许久,两人都没再说话,边伯贤知道,鹿晗也许并不是很想多言他和吴世勋的事,他眼里其实有着很浓烈的排斥。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和鹿晗其实很近了,可是有时却觉得鹿晗好似陌生人,他眼里有着自己永远都读不懂的深沉。

边伯贤到最后也不知道鹿晗的胳膊和脑袋是怎么伤的,与其说不知道,确切的是鹿晗除了让自己帮他收拾一下东西便再没了言语。

回到学校,边伯贤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那管家本想给他去买点吃的的,可是边伯贤拒绝了,让人家一长辈出去给自己买东西,边伯贤觉得很别扭。所以回去的路上买了些小包子和粥带回去。

朴灿烈进到教室的时候,边伯贤正在狼吞虎咽的吃东西。

怎么现在才吃饭?这一中午他干嘛去了?习惯性的想要去询问,只是刚走到他身后,就控制住了,是他说的两人以后就是陌生人,自己再怎么没心没肺也不可能总是拿热脸去帖冷屁股,更何况自己这段感情让边伯贤说的好像变态一样,自己也没必要一直把他当宝儿供在心尖上。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边伯贤吃得太急正噎的难受的四处找水,这笨蛋!

鹿晗在边伯贤走后便靠在窗台上发呆。

四天了,四天吴世勋都没想过联系他,关机这么长时间,结果开机后全是边伯贤的未接电话和信息。看来那天自己确实伤到他了。

说起来鹿晗这条命还是他家儿子救的。若不是儿子一直在屋里乱叫,扰了附近居民,引来保安,说不定这些日子鹿晗都要在那屋子里化成干尸了。鹿晗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扎伤了右手,这让一直照顾他的管家和护士吓得魂儿差点飞了。鹿晗被打了镇静剂,再一觉醒来又直接用头去撞床头,那力气大的哪是一个小护士能拦得住的,刚从家里拿了换洗衣服回来的管家看到这情形,直接一个手刀劈在鹿晗后颈,把他弄晕了。鹿晗的两次自残行为原封不动的传到了远在英国的鹿爷爷耳朵里,以至于让有要事缠身无法回国的鹿爷爷直接加派了四名身强力壮的保镖,24小时形影不离的跟着。鹿晗现在的状态和关在鸟笼里的金丝雀没啥区别,不过却是只病鸟。

这些日子鹿晗总是发呆,神游一会儿就开始大哭,活活把个好嗓子给哭哑了。见边伯贤这事完全出乎管家预料,不过少爷愿意见人他还是很高兴的。可是对于吴少爷的事情他没法多问,鹿晗少爷一听到吴少爷的名字就开始浑身发颤。这弄得管家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边伯贤犹豫了一下午,最后还是决定把鹿晗的情况告诉了吴世勋。吴世勋听后只是瞪大了眼睛,并未做多余的解释。而且边伯贤以为吴世勋会立刻冲去医院,可是没想到他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吴世勋,如果你对鹿晗还有一丝丝感情,你最好去看看他……”

第二天,吴世勋直接请了假,早早的赶去了医院。按照边伯贤说的房间,吴世勋远远地就看到了围在病房外的穿着黑衣的保镖。吴世勋本以为自己会被拦下来,可是走到门口后,一句话不说那些人就给他把门开了。这情形有些出乎意料,吴世勋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进去后要面对一个怎样的鹿晗。

犹豫了许久,吴世勋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进去了。

屋里弥漫着淡淡的百合香,吴世勋一直好奇,鹿晗本不是爱花之人,他所住的地方也都不曾养过百合,可是在鹿晗的周围,吴世勋总能闻到这样的清香,像极了鹿晗身上的清高与圣洁。

伴随着清晨的阳光,鹿晗正坐在床上画画,包着纱布的右手轻轻握着铅笔正行云流水的在纸上勾勒着什么。鹿晗没抬头,好似进来的人与他无关,也无法把他从属于他的世界里拉拽出来。

鹿晗瘦了,仅仅五天的时间,鹿晗瘦了一大圈,原本白净的脸上也染上一抹病态的苍白,在白色纱布的衬托下更显憔悴。

看着这样的鹿晗,吴世勋突然好想哭。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这些日子不管不问,在外胡作非为的,怎么就脑袋不开窍的瞎赌气啊!?这是鹿晗啊,自己曾放进心底的鹿晗啊,本立誓要一直宠在心尖上的鹿晗啊,吴世勋你怎么就忍心把他伤害至此啊?!看着鹿晗这样,吴世勋好像已经猜出来他手上头上的伤是如何来的了……

“鹿晗……”吴世勋的声音哽咽了,他自己都没想过,再见鹿晗自己会变的如此心痛。原本以为自己对鹿晗的感情也就那样了,还想一点点的回归自己原本的生活,甚至交个女友掰正自己的性取向,想的本是很好的。就连边伯贤告诉他鹿晗要走的时候他也只是心里咯噔一下,并没有多余的不舍,他以为自己放下了,他以为他与鹿晗结束了,他以为……他以为……一切都是他以为,只是现实如此响亮的打了他一巴掌,笑他的猖狂笑他的无知。吴世勋认了,他现在总算明白了,先前跟那些女生在一起,为什么对于他们的主动自己无动于衷甚至厌恶,不是因为自己讨厌女生,完全是因为,她们,不是鹿晗啊……

鹿晗回头看他的时候,吴世勋再也忍不住了,走过去把鹿晗拥入了怀里。

“鹿晗,鹿鹿,我错了,我错了鹿鹿,你打我吧,骂我吧,我吴世勋混蛋,鹿晗……”

鹿晗听着吴世勋哭着喊出这些话,突然笑了。轻轻推开身上的吴世勋,缓缓合上手里的素描本。淡漠的神情,吴世勋怕了,双手紧紧地箍着鹿晗的双肩,好像怕他消失一般。

“吴世勋……”

“……你的嗓子……”

“罗美宁漂亮啊,肖琳身材好啊,于若英声音很好听啊,齐洺眼睛大啊,罗晓音白净啊,李玉玉甜嫩啊……”

“鹿晗你……”

“看来先前我耽误你了啊!吴世勋,你这么好的条件,我怎么舍得断了你美好的桃花?所以啊,我一巴掌打醒你,以后你走你的星光大路,我走我的断桥崖,瞧啊,世勋,我对你多好?当然了,你要是实在不满那****打了你,你可以还回来,来吧,给你机会,打吧!完事你是吴世勋,我是鹿晗,再无瓜葛!”

鹿晗的声音很轻很淡,虽然沙哑,却依旧透露出一抹干净,曾经他用这样的声音不止一次的扫着他的心尖,他爱惨了鹿晗的这个声音。只是他从没想过鹿晗会用这个他最爱的声音说出这番话。他不想和鹿晗结束,不想!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和鹿晗做,曾经他畅想过待两人都毕业了自己就带着他去环游世界去,他有着黑暗的三年,所以吴世勋想要用自己的双手亲自抹掉那段不快的记忆,以后的时光都是由他吴世勋给鹿晗去书写……美好的未来啊!却断送在自己手里了?

不要!鹿晗我不要!我爱你!只是……

“你调查我?”

说出这话吴世勋想死的心都有了。活该!活该啊!吴世勋!你怎么嘴就这么快啊?没脑子吗?

“……不是,鹿鹿我没别的意思,我……”

“是!我调查了你!”鹿晗迷起眼,挑起嘴角,脸靠近吴世勋,如此诱惑的样子,却一直说着不应景的话,“所以啊,吴世勋你现在在我这没什么秘密可言,你不高兴了吧?我不信任你,用这样的方式去了解你,呵,当然了,我的调查结果可比你曾经调查我的时候来的仔细多了!怎么样?生气吗?”

吴世勋呆呆的任鹿晗在那说着,他知道,鹿晗心凉了。他一直陷在鹿晗平白无故的打了他一巴掌的事里无法自拔,吴世勋的自尊怎容许别人如此对他?然而在他强挽自尊的时候,却完全没注意到鹿晗的感受,就仅因为这个原因自己就放弃了,他把他们的感情磨得太脆弱了。

“鹿鹿,我……”

“吴世勋,你想知道吗?为什么我不提三年前?我告诉你,我杀过人!杀的是我的亲生父母,和我这辈子唯一的兄弟!怎么样?你现在抱着一个杀人犯,不觉得污了自己的手吗?”

“……鹿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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