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推开门,请她入内,再细心的掩上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了。
“欧阳老爷。”言乐打了声招呼。
欧阳青云站在书桌前,挥豪写下最后一下个字,放下毛笔,道:“言乐姑娘请坐吧。”
言乐颌首,依言落坐。
“老夫请言乐姑娘来,是有些话不得不同姑娘说,若说得不入心,也请言姑娘别见怪。”
“欧阳老爷言重了。”言乐刚说一句话,舌头打结,痛得缩了缩肩,见欧阳青云打量正自己,端正而坐,洗耳恭听,总觉得欧阳青云有很重要的事跟她说。
“言姑娘也知道,我四子尘儿曾经提起过要娶你为妻之事,可见对你是动了真情,尘儿早有婚事,你也告诉过老夫你们只是朋友,老夫想问,那现在你与风儿也只是朋友关系吗?”
言乐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是喜欢大少爷,但大少爷却没有向她表明心态。
“我……我和大少爷……”疼死了,咬舌头寻死真是太不理智了,但她当时别无选择。
欧阳青云了然的点点头,道:“言姑娘不用说,老夫已经明白了。”当初她解释和尘儿的关系时,可没有这般犹豫,女儿家面子薄,他明白。
“言姑娘,老夫有个不请之请。”
言乐赶紧站起来,道:“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平时都是在欧阳府白吃白住,欧阳老爷,惹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就是。”一口气说完,疼得她差点又咬到舌头,不过话说多了,就疼得有点麻木了。
欧阳青云揉了揉太阳穴,一宿没睡个好觉,看起来有些憔悴。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言姑娘,老夫刚才这么问,也是想确定你对风儿的心意,你和风儿的婚事就由老夫做主了,我想言姑娘不会不愿意吧。”
言乐怎么会不愿意,如果这话是在昨天告诉她,她一定会乐呵一整天,可今天,她却高兴不起来,只觉得这样的幸福,好似触手可及,却离她好远好远……也许,她可以和药主好好谈谈,帮他达成所愿,放她自由。
“你等等……”欧阳青云从书桌下端出一个褐红色的盒子,当着她的面打开,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纯白玉佩,上面刻着一双麒麟,腾空嬉戏,雕刻得栩栩如生,只是,言乐总觉得有些眼熟。
欧阳青云抚摸着上面的花纹,爱不释手,道:“这是我大夫人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她曾说过要传给风儿的媳妇……”回忆总是既美好又痛苦的,欧阳青云收起回忆,将玉佩放到桌上,推到言乐面前。“老夫本打算在你们新婚的那天交予你,只可惜……”他顿了顿,收敛心神,道:“不,不,是老夫等不及了,言乐姑娘就先待为保管吧!”
言乐摇头推却:“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这可是大少爷的娘留下来的遗物,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怎么能收呢。而且大少爷真的同意娶她了吗?她总觉得不太踏实。
欧阳青云见她不收,拿起玉佩,拖起她的手,放入手心,“言姑娘就别再推辞了,收下吧。”
“这……”言乐小心翼翼拿着玉佩,生怕弄坏了,这可是古玉,又这般精致,她怎么能要呢,可欧阳老爷铁了心要送给她,她再推却,就显得娇情了。
“另外,老夫还有个不请之请,你……能叫我一声爹吗?”欧阳青云满脸希翼。
言乐咬了咬唇,现在叫是不是早了一点,可人家把给长媳的玉佩都送她了,不叫又说不过去。
“爹。”她轻轻的唤了一声。
欧阳青云赶紧应了一声,哽咽道:“我,我能再喝杯媳妇茶吗?”
言乐见他如此激动,立刻起身倒了一茶杯,跪在他面前,又唤了声:“爹。”
欧阳青云颤抖着双手,端过茶杯喝了一口,抹了抹眼角,扶着她起来,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我的好媳妇,以后你就是我欧阳家的长媳了。”
言乐也含着泪,见他如此,觉得好象看到了老迈的父亲,思乡之情潮涌而至。
欧阳青云叹息,“媳妇啊,风儿自小流离失所,性子偏冷,老夫确实亏欠他许多,烈儿和尘儿我还算放心,唯独风儿……若风儿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也希望你以后对他多担待一些,老夫相信柔能克刚,言姑娘一定能改变风儿,你知道吗,我还记得风儿小时候特别喜欢吃甜糕……”
欧阳青云后来一直跟她说着大少爷两岁以前的往事,她也听得津津有味,但欧阳青云好象有很重的心事,当他回忆到大少爷被人偷走后,大夫人郁郁而终,更是老泪纵横,哪里还有平时的精气神,就象一个垂暮老人,让人有点鼻酸。
两人在书房聊了许久,欧阳烈火来了,看来他父子二人有事相谈,言乐告辞。欧阳烈火本想告诉她四弟的下落,想想,如今说了又如何,他听说大哥和欧阳姑娘已经……唉,总之,事情已成定局,四弟回来,也不可能挽回什么了,倒不如什么也不说,免得让事情越来越复杂。
言乐回房,将白色的玉佩放在手心,这玉佩太贵重了,还是……找机会还给欧阳老爷吧!看了半天,总算想起在哪里看见过了,对了,她想起来了,药主,她记得药主有一块红色的麒麟玉佩,且从不离身。
迁怒的瞪了一眼麒麟,恨都恨死他了,想这个混蛋干嘛!
她记得喻陈霜也中了春毒,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被药主给……
四处打听了一下,侍候的仆人说,他和洛神离都没回来,可能是出门办什么急事去了,所以连招呼也没打一声,欧阳烈火也问起过他们……她让丫头们帮忙注意一下,两师兄回来了就马上通知她,也好安心。
言乐慢慢走着,一个身着翠绿色衣裳的小丫头跑到她面前,长得不太出色,脸上有些小雀斑,一双眼睛倒是水灵灵的漂亮有神,只是有点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