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王爷暗叫不妙,没想到两百精兵都拦不住一个列涵风,他太失策了。蔚迟只身挡在王爷身前,见喻陈霜扔下言乐想躲,从后面狠狠打了一掌,身体就朝闪亮的剑尖撞去,千均一发之际,喻陈霜撒出毒粉,想逼退列涵风,哪知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那把长剑毫无转寰的余地,唰的一声刺穿了心脏,再咻的抽了出来,狂喷的鲜血将白雪染成了红色,快得他连自救的机会都没有就瘫倒在地,魂断于剑下。
这方刚解决了喻陈霜,剩下的一百余名精兵再次将列涵风围住,野兽般的噬血的视线直射诀王爷,没有时间了,他要快点夺回言乐,就算抓住一丝机会,也将突出重围。
列涵风身上也挂了彩,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战斗力,他一扪心思要救人,别人砍他一刀,他定取人性命,很快,诀王爷的精兵悍将从两百降到一百、七十、三十、十五……以极快的速度被消灭,当列涵风杀掉最后一人时,蔚迟将言乐抵在身前,五指在脖子上细嫩的狠狠一掐,道:“站住,别轻举妄动。”
“把她还给我。”列涵风伸出手,往两人走去,眼里全是血腥的杀弑。
蔚迟护着诀王爷退到山腰的陡翘之地,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把她扔下去。”
诀王爷实在不明白,列涵风既然不在乎言乐,为什么不带着冰蝉离开,反而拼死救她,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不愿用冰蝉与他交换。千年冰蝉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
列涵风顿住步伐,握紧了剑柄,知道两人不好对付,正在考虑要如何救人。正在此时,雪山一阵巨烈摇动,从山上掉下来的积雪越滚越大,齐齐朝山下滚落而来,最奇异的是,大雪停了,天空出现耀眼的火日,那红色诡异得象能滴出血来一样。
这样的奇景三人却无心欣赏,列涵风一边躲避着雪球,一边试着靠近蔚迟,然而,离奇的事情在这一刻发生了,在天摇地晃时,诀王爷身后的地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他正好站在洞沿边,反应不及,重心向后倾倒,眼看就要没入黑洞。
“蔚迟!”
蔚迟发现列涵风惊诧的表情,又听诀王爷惊慌的呼喊,不由得向后一望,只见王爷掉进了一个黑洞,“王爷小心!”他马上扔开言乐,长臂一伸,抓住了王爷的腿,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想拉他上来,可黑洞强大的吸力却把他也一起吸了进去,两人很快就看不见人影,而跟着滚落下来的雪球掉进了洞里,却不见填满。
列涵风慌忙将言乐抱在怀里,躲开危险的黑洞和不断滚落的大雪球,却没想到,大地突然停止了摇晃,火红的太阳被云儿遮挡,那深不可测的黑洞在吞食了诀王爷和蔚迟后,咻的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列涵风生平见过最诡异的事,额头冒着冷汗,心惊胆颤的抱着言乐,差一点,她就掉下进去,紧了紧怀里晕迷的她,狂跳不已的心才渐渐安静下来,还好,她还在……
言乐再醒来时,已经身在药灵宫了,她双眸无神,空洞的双眼直盯着床顶,没有任何情绪反应,就好象她的人虽然活了,但灵魂却已经不在了。
列涵风亲自守候了七天七夜,却没想到她醒来后会是这副死寂沉沉、生无可恋的模样,知道失去了孩子让她打击很大,他以为她会打他、骂他、甚至恨他,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做,这模不死不活的样子,却更让他痛彻心菲。
他把手搁在她平坦的肚子上,轻唤道:“言儿……”这是他独有的称呼,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愣愣的看着屋顶,失了魂。
得不到回应的列涵风半跪在床边,额头抵在她的手心上,好象教徒虔诚忏悔的模样,埋着头,痛苦的闭上双眸,失去了孩子,她连一点想活下去的意志都没有了吗?
久久,他抬起头,坚定的道:“恨我吧,但不准你放弃自己!”
他命令丫头端来人参熬的稀饭,舀了一勺稀饭,吹凉后,送到她嘴里,可喂进去的稀饭又从嘴角流了出来,一口也吞不下去。
列涵风又慌又急,用手帕为她拭净污秽的浊物,一拳捶在床畔,该死,他绝不让她称心如意,她想死,他偏要她活!就算用掰的、用灌的,也要让她张口吃下去。
“吃下去,无论你要打要骂,我绝不多说一句。”他酸涩的回忆起她以前耍赖要自己喂的模样,那般的调皮充满活力,可瞧瞧现在的样子,犹如行尸走肉般,生无可恋。
言乐好象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眼神呆滞得没有一点反应。
无奈,列涵风舀了一口稀饭在自己嘴里,掐着她的嘴强迫张开,亲口渡入她的口中,然后在咽喉处一掐,强迫她吞了下去,刚想喂第二口,哪知她又全数吐了出来,如此反复了数次,他喂得越多,她就吐得越狠。
列涵风气得把碗砸向地面,怒道:“你想死是不是?好,我就陪着你!”
接下来的日子,言乐不吃不喝,不睡不眠,睁着无神的眼,一天一天消瘦下去,她一天不睡,列涵风就整夜相陪,两人挂着一对黑眼圈,似乎在互相教劲。
直到青衣都看不下去了,劝道:“药主,如果想救言乐姑娘,你可不能先倒下啊。”药主用尽所有的力气,以最短的时间抱着言乐赶回来,满脸悲痛,混身是血,想到那画面,自己都觉得难受。可他不管不顾身上的伤,抱着言乐进了药房就没有出来过,直到救活了她,他又一直守在她身边,一步也不肯离开。他担心药主再这样熬下去,恐怕言姑娘还没好,他自己就先去见阎王了。
“我没事。”列涵风眼睛一刻也不愿从言乐身上离开。他放弃了一切,好不容易救活了她,她却毫无生存的意志,绝不能让她就这么随心所欲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