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松本来铁定那人是韩江,此时听司马天明一番话,不禁怀疑自已是否看错了。枯松懊恼不绝地回到自已房中。接着彭开山与司马天明也各自回房去。
房中只剩李思祖与空闻。李思祖道:“依大师之见,总镖头扯谎还是道长错怪韩江?”空闻道:“老衲不敢妄加惴度,同情罪人可恕;冤枉无辜难饶。老衲情愿相信韩施主是无辜的。”
李思祖道:“如今我们如何做?请大师拿个注意。”空闻道:“等!”李思祖不解道:“等?”空闻道:“等那人再度下手。”李思祖道:“可是──,枯松道长武艺高强,得了性命,下一个若是在下,在下可就难逃一死了。”空闻道:“下一个轮到老衲了。”李思祖笑道:“大师何以肯定?”空闻微微一笑道:“佛曰:不可说。”说罢,闭眼打坐。
李思祖方才也观察到韩江打量这房中的布局,心知他下一个对付的人是空闻,心想:‘这老和尚心明眼亮,却又什么都不肯说,果然是得道高僧,生怕冤枉好人。’又想:‘韩江对付我们,说明他是石头城的人。可是司马天明为何帮着韩江?韩江跟司马天明又是什么关系?’李思祖带着满腹疑问回到自已的房中。
这一夜,谁也没有睡,个个警惕万分。
临晨,鸡叫三篇,这时是一夜中最黑暗的时候。回廊忽然出现一个黑影,这黑影走的极慢,简直慢的象蜗牛,前脚跨出一步,后脚半天才跟上,他这样走法,绝不会发出一丝声音。
黑影走到空闻的房后,停下,缓缓拨出剑,他拨剑也拨了半盏茶的工夫,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黑衣人对面是一堵墙,这堵墙不是土墙,是那种木板墙,一寸余厚的木板,墙里面,一张床紧靠墙壁,床上正坐着一个老和尚──空闻。空闻大师从不躺下睡觉,他打坐也可以睡觉,睡觉也可以打坐。空闻此时双目紧闭,就象入定了一般。
黑衣人将剑抵在木板墙上,运气,一剑刺去,黑衣人用的是‘推’剑势,这种剑势以内劲贯于剑尖,特点是力道猛,速度高,练成者可以用它对付铁布衫。可是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不易变招,必须一击必中。
黑衣人算准位置,可是奇怪的很,完全没有长剑刺入人体的感觉。他惊觉不对,立时弃剑,倒纵,就在这时,一声大喝:“老衲等你多时。”木板墙顿时化成无数木屑。几乎同时,空闻手捏虎爪已然抓到。幸亏黑衣人弃剑倒纵,否则必被空闻一击中的。
黑衣人轻功极高,人影一闪便消失在走廊尽头。
彭开山、枯松听到声响,从床上跃起,破窗而出,来到空闻跟前。三人拾起剑一看,异口同声道:“韩江的剑!”
李思祖也一跃而起,但他没有来空闻这边,而是直扑司马天明的房中,司马天明刚好从房中出来,李思祖道:“韩少侠可是在总镖头房中?”司马天明冷冷道:“李公子问的可真是时候。”李思祖退后一步,笑道:“在下随口问一问,总镖头多思了。”司马天明冷笑道:“老夫看你才多思哩!”
这时,彭开山、枯松、空闻三人走了过来,枯松道:“李公子若不问,贫道也少不得要问。韩江这把剑为何会落在那刺客手中?。”空闻也帮腔道:“阿弥陀佛!请施主给个解答。”
司马天明瞪目道:“你不去问韩江,却来问我?什么意思?”司马天明是一个风云人物,统领数千之众,此时一发怒,立时有一股慑人威严,迫的枯松、空闻两个方外高人哑口无言。
彭开山径直走到韩江的房中,一脚踹开房门。众人心知韩江行迹败露,此时定然远走高飞,绝不会呆在房中,彭开山踢开他房门也无济于事。没料,彭开山点燃灯便惊呼出声。
彭开山不苟言笑,更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这声惊呼定然是发现离奇的事。四人一个箭步窜进去,就见韩江倒卧在地。
李思祖抢到跟前,探了探鼻息,摸了摸脉向,均已没有,再摸一摸胸口,尚温,显然死去不久。
李思祖问空闻道:“方才大师可重创韩江?”空闻道:“阿弥陀佛!老衲指头也未碰到他。”李思祖不解道:“如此说来,偷袭大师的人定不是韩江了。”司马天明道:“偷袭道长的人也不是韩江。”李思祖道:“是是是!在下错怪韩江,也错怪总镖头了。”
即然杀手不是韩江,那又是谁?他偷袭枯松、暗算空闻、刺杀韩江,下一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