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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离家

雄浑瑰丽的天幕城仿佛一个沉默的巨人屹立在无尽的晨曦之中。一千年来,这个巨人从容冷静的看着星移物换、沧海桑田,它是如此的淡定而沉着。但是天幕城中住着的人却做不到这样,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人心惶惶,各种关于战争的流言仿佛瘟疫一样在街头巷尾蔓延开来。每天都可以看到一辆辆马车载着忧心忡忡的人们毫无眷恋的逃离天幕城,去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避难,但是这两天却先后有四拨人从几百英里外的铁翼堡向天幕城赶来。

第一拨人是露露和她残余的援军部队。铁翼堡一役,和露露一同逃出来的还有二百来人,大半是光明军团的法师部队,也就是血莲会的骨干成员。

露露本不想回去,她想找机会混进铁翼堡把艾玛干掉,不然非但没能完成任务反而折进去了这么多人,她没办法跟乔治交待。但是这个时候她突然接到了天幕城的来信,命令她无论任务完成与否,立刻带人赶回天幕城,听口气十万火急,后来她才知道,因为艾伯伦塔和教廷的出手,天幕城已经岌岌可危了。

第二拨人是罗莱尔、赫尔迪和安东尼,他们是来报仇的。准确的说,只是罗莱尔是来报仇的,安东尼像个膏药一样紧紧的贴住了罗莱尔,赫尔迪有心离开却放心不下,再加上他本身也对魔法很感兴趣,罗莱尔对他的指导让他受益匪浅。

第三拨人是艾玛。那天和穆塔及史蒂夫大吵一架后,她褪下了手上的戒指并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或许你们搞错了,我不过是个普通的乡下姑娘,那枚戒指还是留给更合适的人吧。”然后她就带好东西骑上了蒂姆留给她的小马“银月”离家而去。

原本她并没有想过要去天幕城,当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天幕城危险重重她当然知道,但是但是她心底却生出了压抑不住的好奇,她希望自己的有生之年可以看一眼这个一度可能属于她的城堡,那里有他的哥哥,还有她的妈妈。

第四拨人是醉猫、穆塔和细腰蜂。艾玛走了,史蒂夫简直急疯了,整个铁翼堡被他翻了个遍,但是没有找到艾玛,最终有个看门人说那天他看到了陛下骑着小马往天幕城的方向去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拦着她?”史蒂夫冲着看门人大发脾气,甚至冲动的拔出剑来要砍了他,还好被穆塔拦住了。本来史蒂夫固执地要亲自去天幕城寻找艾玛,但是穆塔说服了他,现在正是多事之秋,铁翼堡离不开他,而且天幕城没有人认识醉猫、认识穆塔,但是很多人都认识史蒂夫,当年作为蒂姆的长子,他没少在天幕城出现。

“见到她的时候一定告诉她,如果她不乐意,那么我们就不会发动隐储战争,改为向乔治效忠。”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史蒂夫说道。

“您确定吗?”穆塔吃了一惊,追问道。

史蒂夫点点头。“是的,我相信如果父亲大人还活着的话,他也会这样做。”

*********************************

枫林大道是由铁翼堡到天幕城的必经之路,独角犀客栈就坐落于枫林大道旁边,距离天幕城30英里的地方。这是一家百年老店,现任店主是个50多岁的老男人,他叫马特?罗迪克。

艾玛到独角犀客栈这一天,刚好下了一整天雪。傍晚,当马特喝完两杯烧酒,暖暖和和的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马特挣扎着坐了起来离开了温暖的被窝,端着一盏油灯从楼上下来,当他下第一步楼梯的时候,脸上的肌肉痛苦的抽动了一下,他有多年的风湿病,在这样的冬夜里行动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小伙计巴尼早早打开了门,一身男装的艾玛走了进来,坐在壁炉边烤着火,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家挺大的客栈,壁炉比一般的客栈大得多,劈啪作响的炉火烧得正旺,溢出一股好闻的松针的味道。壁炉旁边摞着高高的柴垛,大厅里横七竖八的摆着十几张长条桌子,几个赶车的大汉正坐在桌子旁边喝着面条,在大厅的一角坐着一个流浪歌手,他抱着一把古风琴,正在弹奏着一首忧伤的曲子。桌子前面是柚木的柜台,柜台上方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一只硕大的犀牛头,很明显这就是客栈名字的由来。

一个端着油灯的男人一瘸一拐的向她走来,低声问道“这位少爷,您住店吗?”

“是的,还有房间吗?”艾玛问道。

“有,10个铜板一晚,麻烦过来登个记。”说着,他又一瘸一拐的走向柜台那边。

登完记后,艾玛要了点吃的坐到了歌手旁边的桌子上,边吃边听。

歌手抬头看了看艾玛,那是一个年轻而英俊的男人,衣服虽然破旧但是很干净。那人调了调琴,开始弹奏一首新的曲子。他的声音清澈如冰,好听极了。

苏珊,我的姑娘。

你是否看到了我,

当我经过你家的苹果树旁。

那时的你十指纤细、身材修长,

洁白的衣裳、酡红的脸庞,

一如苹果青涩的模样。

从此后我便醉了,疯了,

再也无法把你遗忘。

苏珊,我的姑娘。

你是否还爱着我,

当我与你告别,参军奔赴战场。

秋风萧瑟,秋雨凄凉,

我跋山涉水,脸上沾满泥浆,

依然记得分别时你脸上的泪水,

宛如夏日清晨玫瑰上的露珠晶莹闪亮。

苏珊,我的姑娘,

你是否把我遗忘,

当敌人的利剑刺穿我的胸膛。

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裳,融入我身下的皑皑白雪。

我静静躺在杀戮过后的战场等待死亡。

我抬头,看到一只巨大的秃鹫

它一步步向我走来,眼睛里反射出血色的残阳。

我闭上眼睛,寒冷、疼痛、疲惫、绝望,

但敌不过心里的哀伤。

噢苏珊,我的姑娘,

请一定不要把我遗忘……

同样做过歌手,醉猫跟他比起来水平低了不止一倍,如果醉猫的歌声值两个铜板,那么这名歌手至少值一枚银币。因为歌曲里提到了苏珊,所以艾玛听的很认真,一曲弹完,她眼圈红了,不知道是为了歌曲中的人物还是她的朋友而流眼泪。歌手再次调整琴弦,准备下一首曲子,这时外边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还没等小伙计巴尼去开门,门扇已经被人一脚踢开,冷风嗖嗖的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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