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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悲悯节

一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不时有鸽子飞来飞去,它们是里赛尔博士养的信鸽,有了它们,博士就可以及时的知道铁翼堡的消息。现在战事进入了一种胶着的状态,古雷马的军队无法攻入城堡,铁翼堡的援军也无法解围,双方大大小小打了20多仗,互有胜负。但是随着冬天的临近,铁翼堡的形势还是越来越有利了。

但雷克斯帝国其它的战事情况都不妙。布龙帝国的军队拿下了霹雳城,夜叉堡也危在旦夕,来自克鲁苏草原的兽族部队突破了贝加尔城的防线,直抵火鸦城,还好那儿有莫纳爵士的龙骑兵在撑着,而西部一伙自称为砂族的暴民在这个时候造反了,他们想着浑水摸鱼,可以说,帝国现在摇摇欲坠,这个时候,悲悯节来到了。

传说卡塔尼亚帝国暴君托德三世放逐了圣人霍亚,霍亚的对头门多萨吩咐士兵一路看着,不准任何商铺和居民给霍亚提供食物和住宿,他想把霍亚饿死在路上。果然,霍亚所到之处家家房门紧闭,但是等到晚上,士兵睡着了以后,每家门口都会摆出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一两盘主人精心制作的食品。当霍亚离开一座城市后,另一座城市也会立刻效仿,就这样霍亚非但没有饿死,而且吃遍了半个帝国最好的食物。

为了纪念霍亚,很多国家设立了悲悯节,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节日,这一天白天所有的商铺和住宅都不开门,而到了晚上12点左右,每家都会在家门口摆出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主人最拿手的小吃,然后所有人都会从家里走出来,去挨家挨户品尝美食,乞丐也不会被拒绝。至于贵族会在城堡外摆上一长溜桌子,上面放满食物和酒,但是这些食物只是招待乞丐的。

像这种与吃有关的节日,先农堡绝对不会错过,哪怕是在兵荒马乱的时候。每年的悲悯节,阿尔文爵士都会要求在城堡内也大摆筵席通宵狂欢,为了准备悲悯节的宴席,厨师长往往要忙上两个星期,今年也不例外。

在悲悯节的前一天,阿尔文的大儿子诺曼正式邀请了吉米,“明天一定要来噢,先农堡的悲悯节晚宴绝对是大陆最丰盛的,千万不要错过。”

事实证明诺曼没有说谎,不要说艾玛,吉米也从没有见过这等规模的盛宴,宴会厅装不下这么多人,因此宴席直接摆进了议事大厅,大厅舞台上流浪歌手、小丑和舞娘各显其能,活跃着宴会的气氛,阿尔文爵士不时的哈哈大笑,而议事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深海里的石斑鱼、高原上的松茸,各种平时难以吃到的食物应有尽有,更加少不了上等的美酒。主餐是一只烤骆驼,整只烤的,这个可怜的家伙肚子里面塞满了苹果和板栗,被六个人用一张大桌子抬了进来。艾玛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像山一样大的家伙是用什么样的炉子烤熟的。

“有一次我的医生告诉我,一定要严格控制饮食,如果我这样吃下去早晚会被撑死的。我笑着对他说,这样不是挺好吗?如果让我选择一种死法那么再也没有比撑死更美妙的了。”阿尔文城主叉了一大块驼峰,放到嘴里嚼着,一面高声跟周围的人说道。其他人都拍着手掌叫好。除了穆塔和里赛尔博士以外,所有的人都处于亢奋状态。宴会一直到了早上3点钟方才结束。

到了5点钟,艾玛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得正香,突然听到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呼喊“艾玛!醒醒!快醒醒!”

“谁啊?”艾玛努力地睁开眼睛,接着大吃一惊,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喊醒她的人是苏珊,那个幽灵。

“出大事了!”苏珊说道。

“怎么了?”艾玛问。

“阿尔文爵士死了!”苏珊说道。

“什么!”艾玛一愣。

“听我给你说……”苏珊说道。

当他们杀死阿尔文爵士的时候苏珊正好在场。阿尔文爵士喝了太多的酒,他已经站不稳了,但是即使他没有喝酒也不会改变什么,杀手有六个人,每一个都比他年轻得多,也比他更加灵活和强壮。苏珊看到阿尔文的儿子诺曼和霍华德已经倒在血泊里,其他的几个侍卫也是,只见四个杀手把阿尔文按到地上,一个杀手骑在他的肚子上拿着一把匕首猛刺他的胸膛,边刺边高喊“肥猪!下地狱去吧!”爵士还在不断地挣扎,口中不断地喷出血来,过了一会他终于不动了。那个杀手放下匕首,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鲜血,转过头来,在月光下苏珊认出了他,那人是杰克,城主的私生子。

艾玛再不耽搁,立刻跑去叫醒了穆塔和里赛尔博士。博士睡得正香,他对艾玛的说法不屑一顾“艾里克,你一定是做了噩梦吧,快去睡觉!”

艾玛急了“大天使在上,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告诉我,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博士问。

“对不起,我不能说,但我保证这事是真的!”艾玛说道。

博士还想说什么,穆塔打断了他“好吧,我出去看看,如果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那么艾里克你要跟我好好解释一下。”说完他走了出去。

等他回来的时候脸色煞白“很可能是真的,我没有去议事厅,但是走廊里全是血,是被人涂抹的,看起来凶手想要嫁祸给我们。我猜那帮人应该是已经去找侍卫队了,博士,你快去收拾东西,艾里克,你去叫醒其他的人,我们必须做好准备!把东西都装上马车,除了我们的马外,其他马的马鞍尽可能破坏掉,好了以后在马车那儿等着我,我要去议事厅看看。”说完他拿起剑走了出去。

艾玛一路跑着敲开了各个房间的门,把大家都叫了起来,然后她跑去帮助里赛尔博士整理东西,一捆捆卷轴,一摞摞书,艾玛从没有感觉到里赛尔博士的东西这么多,她一边收拾一边不时地抬头看看侍卫有没有来,等到他们把箱子装上马车,终于听到了侍卫们急促的脚步声,每个人都露出焦急的神色,穆塔还没有来。艾玛双眼死死地盯着通往马厩的路,她觉得眼睛几乎冒出火来。

“咣”的一声响,一名侍卫被撞飞,穆塔扛着一个人冲他们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快上马!”早有人骑马过去接应穆塔,其他人纷纷骑上马向北跑去,他们一口气跑出了十几英里,终于停了下来,幸好追他们的侍卫没有马。这时大家才注意到,穆塔扛着那个人是阿尔文领主的小儿子,小胖子爱德华,他趴在马背上只是哭。

穆塔喘了口气,缓缓说道“等我去到,大厅里一个活人也没有了,我转了一圈,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壁橱里有哭声,我打开门,发现了他。”

吉米骑马过去,拍了拍爱德华的后背,穆塔有很多话想要问他,但是显然现在不行,他已经完全崩溃了。

里赛尔博士靠了过来问穆塔道“现在我们怎么办?我们应该去哪儿?”

穆塔一拍脑袋,他们刚才急匆匆的逃跑,结果犯了一个大错误,如果一开始他们顺着滨海大道往西跑,那么可以一路跑到铁翼堡,如果到了那里与史蒂夫会合,那么大家就安全了,而且杰克想嫁祸给他们也做不到,因为爱德华可以说出全部真相,但是现在……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处境不妙啊,阿尔文、诺曼、霍华德都死了,爱德华在我们这儿,因此,在先农堡的人不知道爱德华生死的情况下,杰克是先农堡第一顺位继承人,他肯定会派出全部兵力在滨海大道拦截我们。”

吉米慌了“那么我们怎么办?”

“首先,把鸽子放掉,告诉史蒂夫这里的状况,让他提防先农堡的骑兵,然后……我们回头向西吧,或许他们反应的没有那么快。”

里赛尔博士点头同意,于是队伍掉头回去,当他们来到距离滨海大道路口3英里的时候停了下来,穆塔决定自己先去探探路。

没过多久他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不行,滨海大道现在连只老鼠也过不去。”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片刻后,里赛尔博士开口道“不然我们往东去火鸦城找莫纳爵士?”

“不行,那太远了,而且火鸦城正在打仗,等我们到了那儿也进不了城。”有人反驳道。

“或者我们先不走,找个旅馆先隐藏下来避避风头?”

“开玩笑,隐藏在这儿?”

“我看还是冲过去吧,不论如何……”

“静一静!”穆塔叫道。然后他双眼直视艾玛“艾里克,你怎么想?”

艾玛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了一圈,然后用手指指自己“我吗?”

“是的。”穆塔说道。

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艾玛,艾玛听到自己的小心脏在砰砰乱跳,她从没有试过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表意见,而且她的意见关系到大家的性命,但是她看着穆塔的眼睛,仿佛又从他的目光里得到了勇气。

“我想问一下,这儿离卡伦奇是不是不远了?”

“没错,从这儿往北40英里就是卡伦奇了。”有人说道。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绕道卡伦奇回到铁翼堡?”艾玛问道。

听到这话旁边顿时发出了嗤笑声。艾玛大窘,脸颊通红。

里赛尔博士瞪了嘲笑艾玛的人一眼,然后说道“艾里克,卡伦奇森林不是那么好进的。精灵一族相当排外,如果被他们抓到他们会把我们埋在树下当肥料。而且那个地方四面都是树,我们随时可能迷路。”

“但是……”艾玛欲言又止。

“说下去!”穆塔开口道。

“我有一个朋友,他叫格洛特?塔巴克,塔巴克家族的传人,族长的哥哥……”

“就是那个在蜗牛巷救了你命的人吗?”穆塔问道。

“对,就是他,他告诉我,将来有了麻烦,就去卡伦奇找他,有他在,精灵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我相信他应该只是说的客套话,再说,如果我们迷路了怎么办?”里赛尔博士说道。

“不,那不是客套。”艾玛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反驳他道“他曾经救过我的命,至于迷路,他送了给我这个!”说着她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链子,链子上系着一个拇指大小的果实,她把链子递给里赛尔博士。

“这是……特里斯坦之树的种子?”里赛尔博士睁大了眼睛。

“没错。”艾玛说道。

“但是那个家伙只是个流浪汉,我不认为……”

穆塔话还没说完,里赛尔博士打断了他“不,队长,如果这东西真是他送的,那么此人非富即贵,这种子非常珍贵,把它放到水里,它的尖端永远指向母树,至少我们不用担心迷路了。当然,如果是他偷的,那就……”

穆塔长出一口气“把二十多条人命寄托在一个九岁小孩和一个精灵的友谊上,我一定是疯了。好,出发吧,目标卡伦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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