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寓北再也等不得,趁渔父张用力扳桨之际,右手向前直挺竹篙,涌力前跃。人、篙在空中飞行得十几步远,月光下觑准了一块凸岩,落下长篙,指住凸岩,借着前跃之势,力拄竹篙,一个人陡地随长篙翻了上去。
就在金寓北指住凸岩之际,又听上面大喊一声:“北官!东盟……”最后只听到“东盟”两个字,再无声息。
金寓北如同立时被掏空了心肝,脑子里“嗡”地一声,右手太玄神力不由自主暴涨,手拄竹篙,撑起身子,极力前跃。
金寓北犹如一只鹞鹰一般飞身到了岛上,树丛杂草遮挡,已看不到上面的情景,更是心急如焚。急运太玄神功,如同灵猿飞羚,直向山上飞跃升去。
顷刻之间,金寓北上到山上,举目张望,却不见了一个人影,金寓北登时脑子里一片虚空,茫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即刻大声喊道:“藕花姐姐!藕花姐姐!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声音惶急,一时间顿感天昏地暗。
金寓北向南疾奔,边奔边朝向两条人影方才接战的地方急喊:“藕花姐姐!你在哪里?”
奔得三十几步,听到草丛里微弱的声音道:“北官……”
金寓北即刻止步,分开长草,陡见一名白衣女子就仆倒在杂草上,一股血腥味随风而起。
金寓北赶紧俯身,将那女子翻转身子,把她半仰扶起,月光下见她双目紧闭,面如白雪,没有一丝血色,可是那柔婉、清丽的面容,虽然多了些许风霜痕迹,却与当年摩云峰上的藕花姐姐没有多大改变。
金寓北才把她扶起来,她睁开眼来,竟微微一笑,突然大声咳出一口鲜血。金寓北低头看看,见她的胸口上还在“汩汩”冒出血来。
金寓北不暇细想,腾出左手来,撩起衣袍,咬在嘴里,左手扯住猛力一挣,扯下一大块袍布,赶紧给她包扎伤口。右手在她背后,移到灵台穴上,太玄真气即刻如决堤洪流一般注入到她的体内。
金寓北两手不停,口中犹自说着:“藕花姐姐,你要撑住、你要撑住,咱们能治好的,能治好……”可是,她胸口的鲜血,立时又从裹上的袍布里溢了出来,双眼又紧紧闭上。金寓北无计可施,只有急催真气,源源不断向她体内送去。
过得一刻,当是金寓北注入她体内的真气,令她提起一丝精神。藕花姐姐竭力睁开双眼,已是气若游丝。金寓北见她嘴唇颤巍巍动一下,即刻附耳在她脸上,就听她细如蚊鸣般的声音道:“北官……不要……救了,姐姐…………不行了……”金寓北转首看着她,双眼如同火烧的一般,急忙道:“姐姐,你一定撑住,咱们能治好!能治好!”
却见她一丝慵懒的笑意浮上唇角,气息更弱了一些。又听她断断续续说道:“北官……姐姐……是来告诉你……东盟、东盟有……”说到这里,她的身子微微颤抖,显是心神大动,一下子昏晕了过去。
金寓北大惊失色,唯恐她这一晕去,就再也醒转不来。当即将左手放在她的胸前神封穴上,双掌一前一后,同时将真气注入她的体内。
惊慌失措之间,过了片刻,藕花姐姐又睁开眼来,这次她的眼睛全睁开来,月光之下,秋波如水,熠熠生辉。但她不再说话,只是怔怔看着金寓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