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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仙山太白,过往纷纷

〔一〕仙山太白,过往纷纷

有人后悔了,把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酿成一壶酒,

在春色三分夏暑袭人秋雨潇潇冬雪纷飞中,

一生,

就这么在醉里过了。

但我未曾后悔过。

只是一直在夜深人静时想着

你眼中的一片泪海不曾为我而开,我心里的万种思哀却一直因你而害。

说真的我想静静。

‘’王阳,你有没有过因为一些琐碎的小事,一瞬间的心痛‘’

王阳收起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低头思考,不时的紧蹙眉头,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不过他那团引以为傲的浓黑,现在却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约莫两个呼吸的时间,他抬起头看着我露出一种可亲的笑,现在的他看起来像极了一个阳光的领家大男孩,如同他的名字,向阳。

忘记说了,王阳只是我对他的称呼而已。

但是,像我们几个了解他的朋友却绝不会这么认为,他的笑容下必定有着别样的东西等着你去发掘。

‘’没有‘’还是那么简单的回答,这也是他的一种欠揍的性格。

我知道因为他有婷姑娘。

还记得上高三时,我们经常用‘’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逢春‘’来调戏他。

那时的他还是会有一点淡淡的羞涩,你无法相像在这样的一个男人脸上出现女儿家的羞涩是一种怎么样的画面。

哦,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回到正题,那一年,我们的身边有一朵〔向阳花〕,温婉娇羞,青春欢快。

这样的一朵花折服了这个男人。

十年后,我们的身边依旧盛开这这朵花。

花开盛夏,原来的婷姑娘早已成了王太太。

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依旧像二八的佳人。

她依旧像一只欢快的百灵鸟徘徊庭树下。

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我参加他俩婚礼的时候,她穿的是那一年王阳送给她的荷边连衣裙。

青春,清纯。

这是我给她最好的评价。

‘’起雾了‘’六月底的太白山算是一年中极美的时候。

我和王阳站在拜仙台上,这里海拔3300米,往上500米是天圆地方。当年我们就在这里停住了脚步。

虽然现在已既至七月,但是我俩身上还是穿着棉衣。

棉衣是在下面租的,40块一天,要交200块押金。看着周围的人都穿着相同款式的棉衣,不由得感叹还是旅游行业赚钱。

毕竟到了山上一个包子都要3块。

我看着穿着宽大棉衣的王阳调笑道:当年我们轻装上阵,结果冻得鼻青脸肿,现在的你看起来就像一个粽子。端午节不是刚过去吗?你从哪里蹦出来的。

‘’是你一个人冻的鼻青脸肿,第二天还感冒了。不是吗‘’王阳难得直面回答我的调弄。

在我们的圈子里我一直扮演的是一个逗比的角色。本来我现在应该会巧妙的反击。

不过我的声音却堵在喉咙,我没有任何表示。

原本想说的话也咽了下去,毕竟……

‘’冷吗,把外套穿上,别看我,我不冷‘’

‘’那边在卖什么?同心锁嘛。‘’

‘’同心锁‘’我喃喃自语,回忆中断,目光随即向旁边看去。

还是她,虽然我能够认出她,但是她想必早已不认识我了。

‘’大姐,锁咋卖‘’

我隐约记得当年我叫的是阿姨。

‘’大的35,小的25‘’同样的话语,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生起了一种熟悉感。

十年的风吹日晒使得她比同龄人更加苍老,那一年她拉我们住店的样子还很清晰。

虽然她可能是为了某种利益,比如提成。

但是免不了我现在对她的好感。

‘’大姐,来一个小的‘’我和善的朝她笑着。

‘’小伙子,刻什么字‘’她还把我看成小辈,我淡然一笑,想了很长时间。

‘’就刻一个〔青〕吧‘’因为我不喜欢那个争,我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着。

她看起来很吃惊,毕竟买这个东西的人,往往都会刻上两个名字。

我冲着她点点头,表示确认。她也很快的刻了起来。

不得不说,她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刻的字很漂亮,至少我很满意。不过,我想,我再也没有机会领会她的技艺了。

我接过那把锁,道谢后走向不远处的山崖。这个过程中王阳一直紧跟着我,一言不发。我想,现在只有他才会明白我的心情。毕竟他是现在唯一的当事人。

山崖边的生着一条一条并列的铁链,上面挂着许多锈迹斑斑的锁,不知道挂锁的人如今回到这里又是怎么样的感受。

我将手中的锁小心翼翼的挂在铁链上,远处云动山青,群山连片。崖边的风吹舞着我的头发,我怔怔的望着那个〔青〕,神情恍惚。我想那时的我一定是几位迷人的,至少可以迷住16岁未成熟的少女。

〔走吧〕不知何时,王阳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我身后,他突然的开口,着实吓我一跳。我转过头刚想损他几句,却见他神情专注的看着我的脸,我一下子就心虚了。仿佛内心的触动全部被他知晓。在他那灼灼的目光下,我就像一个未穿衣服的小姑娘一般。

〔走!〕我很豪迈的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过由于身高的差异,很滑稽,很可笑。

王阳如同看到苍蝇一般,摆出一副厌恶的样子打落我的手。

我讪讪一笑,没有说话。临近出口,我转身看去,那把同心锁在风中摇摆,我隐约可以看到那个〔青〕在云雾下闪出了银辉,曜曜。旁边那块不知名的石头上好像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是一个穿着深黄色夹克的倩影。衣服是我的,可是人却不是我。她冲我招手,我对她温柔一笑。旋即转身下山,那个身影却没有淡去,一直印在我的心底。

那里是我们合过影的地方,我俩唯一合影,她甜蜜在笑。

恍惚间,我听到身后大山深处传来声声梵唱。

梦里面执子之手共度一生

我凭栏笑望眼角泛起了皱纹

奈何梦醒时却瞥见枕席上点点泪痕

是不是

不曾遇见你

便可以不相思

是不是

不曾了解你

便可以不沉迷

是不是

不曾带你上山

便可携手百年

那里是湖面澄清,冰雪覆地,那里是我未曾到过的地方。

下山的路是极好走的,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我和王阳都没有选择坐缆车,而是沿着当年的路一步一步走下去。

我们的目的是祭奠青春,重新走我们那些年一起走过的路。

半小时后,我和王阳开车下山,这次没有人说狂野飙车,没有人会吐,没有人埋怨山路曲折,也没有人会听见司机的电话。就这样,我们结束了最难熬的第一站。也是最能影响我们故事的地方。

不过我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淡化。

回到山脚下,王阳接到一个电话,我看着他的那副扑克脸逐渐变化,最后眼角竟然出现了皱纹,这实在是难得的。

〔笨笨,小妖回来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那你带上婷婷,我们明天去下一站〕

〔下一站是哪里?〕

〔你的老家〕

〔明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吗?〕

〔什么〕

〔你和她还没有联系吗?〕

我要送你离开

让你明白我的爱

就算恨我怨我

都不能改变

就让大雨冲刷

曾经的记忆

不知何时

才能见到你

往昔的幕幕

是我不愿丢弃的记忆

只愿再见你时

能笑着对你说

好久不见

〔明天高考放榜〕

高考吗、我终于转过了落寞的身影,结束了我们两个男人一问一答的傻傻对话,思绪回到了那个夏花纷飞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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