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真他娘的邪了门了!”独目汉子口中发出一声惊疑之声,策马退后几步,甩了甩震痛了的双手,便又挥舞链子锤,向了黄浩滚将过来。
“好贼子,来得好!”黄浩冷笑一声,勒住駃騠马,身子挺立如山,左掌轻挥,一招“天暗送瘟”施出,直向链子锤击了过来。
听得一声巨响发出,直似天崩地裂一般,见得独目汉子手中的链子锤,应声飞上了半空。又听得“噗、噗”“扑通、扑通”数声声响发出,看时,却是双锤落将下来,正砸于二个唐兵的脑袋之上,发出“噗、噗”二声声响,二个死尸倒地,又发出“扑通、扑通”二声声响了。
独目汉子链子锤被震飞,牵动套于手腕上的双环,竟将他手腕上的一层皮肉硬生生地撸了下来,随链子锤一起飞上了天空。这独目汉子忒也凶狠,虽是双腕鲜血淋漓,却也不管不顾,只将二只手掌甩了甩,便伸手入怀,掏出一对判官笔来,双臂一张,鸭子腿似的小短腿在马背上用力一蹬,狗熊似的粗笨身子竟然大鸟似的凌空飞起,向了黄浩疾扑过来。
“嘿嘿,康勤,好贼子,黄某正欲取尔的狗命,为惨死于尔手的冤魂报仇,代闲云长老清理门户,为江湖铲除败类,料不得今日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也省得黄某再费心寻你了!”黄浩才见独目汉子发出怪异之招,便识得他定是闲云长老的逆徒康勤了。他口中说话,手下却不怠慢,双掌挥动,左掌发“天佑搜蛊”,右掌发“天空扼凶”,一招两式,天罡掌中的两记厉害杀着同时施将出来,由意料不到的方位向了独目汉子康勤直击过来。
便听得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传将过来,见得掌风扫过,康勤粗短的身子由空中直摔下来,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康勤张开饿狼似的巨口,发出“啊”的一声惨嗥之声。他双手着地,费尽吃奶的力气,才挣扎着爬起身子来。他亦当真有种,身子才站起,便又伸出猿似的巨臂,张开蒲扇般的大手,身子一旋,扑了上来。
黄浩见得康勤拼死命攻来,却不闪避,一拉駃騠马,扎稳脚步,口中发出一阵大笑声,右掌轻挥,一招“天速钳灵”施出,掌风如潮,向了他直压过来,将他又击倒于地。
康勤识得今日遇上了煞星了。此时,他倒也有了自知之明,见得他身子一挺,跃后数步,收起手中的判官笔,由地上捡起链子锤来,舞得“呼呼”风响,撒水不漏,将身子密密地护了,又向黄浩滚将过来。
康勤力大锤沉,身子看似笨重却转动灵活,又将门户死死封了,招式且是纯熟,黄浩天罡掌威力虽猛,但一时之间,却也奈何他不得。
二人又折了十数招。便在此时,黄浩突的猛攻,一招“天异斩佞”施出,将康勤退路封死,又一招“天哭缚枭”击出,以十成功力发出天罡掌中的绝技来,直向他左臂招呼过来。
康勤功力本便比黄浩逊得半筹,今又以负伤之身相斗,虽是拼了死命出手,却也只是疲于招架。见得黄浩掌式施出,掌风直似排山倒海,滚滚压来,自然识得厉害,哪里还敢招架?疾忙闪身躲避。他的身子被“天异斩佞”的掌风死死地裹了,又哪里能移动得半步?见得“天哭缚枭”激起的如层层巨浪般的急流扫过,康勤的左臂已然软软地垂了下来,手中的链子锤也已然飞出数丈开外。这贼子亦当真凶顽至极,虽是双腕与左臂负伤,尚是困兽犹斗,右手中的链子锤又连连招呼过来。
黄浩见康勤势如疯狗,大笑一声,骂道:“好贼子,秋后的蚂蚱,还蹦跶,打发你见你姥姥去便了!”一招“天慧抓丑”施出,右掌径向他的脑袋拍了过来。
眼见得康勤的脑袋将要变成个破瓢儿,忽听一声娇呼声传将过来:“浩儿,手下留人!”黄浩听得呼声,心中大吃一惊,手掌不觉一垂,收回了招式。他身子呆立于地,愣了起来。
便在黄浩怔怔地发呆之际,忽听一声长啸之声传将过来,直似怪兽怒吼,直震得江水中的小舟剧烈地颠簸个不住。啸声未落,便见一人拍马如飞,直向黄浩撞了过来。马上骑者,在马头将要撞上駃騠马屁股之际,猝然出手,一掌向了黄浩背心拍了过来。
黄浩被身后风声惊醒,心中一凛。他并不回头,反手一挥,施出天罡掌中至刚至猛的“天剑搏邪”来,迎了掌风拍了过来。
来人突施偷袭,眼见一掌便要印于黄浩背心之上,心中自是狂喜不已,哪料得黄浩出招会如此迅猛,心中大吃一惊,虽欲勒马后退,却已不及。见得两股掌风相撞,此人的身子被震得飞上了半空。掌风余势未衰,旋转着向了此人坐骑击了过来。听得一声悲嘶,见得马首正中,却被击了个万朵桃花开,战马一头栽倒于地,发出“轰然”一声巨响,却似倒了半截城墙一般。
此人的身手倒也极为了得,身子在半空之中,折了数折,又轻轻一旋,双足便已然落于地上,也未见得他身子动得一动。
黄浩拨马转身,向了来人瞧将过去,却见乃是一位五十余岁的清瘦老者,着一身紫色衣、裤。他见得紫衣老者,不禁双目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当下以手指了他,厉喝道:“黄某以为是谁大驾光临,原来是双手沾满大齐义军将士鲜血的刽子手、朝廷走狗到了!”他恨了一回,又冷笑道:“尔好卑鄙无耻,偌大年纪,竟然突施暗算,不怕丢了尔朝廷四镇节度使的身份么?”
紫衣老者身子退后几步,口中发出大笑声:“浩儿,几日不见,浩儿打人的功夫与骂人的功夫均是大有长进了,当真可喜可贺!哈哈,二叔才到,浩儿便如此给二叔一个下马威么?”
“哼哼,你这朝廷‘御弟’,面上倒当真是贴了狗皮了,竟识不得世上尚有‘羞耻’二字!老贼,若非尔叛变投敌,认贼作父,大齐基业能毁于一旦么?尔双手沾满了千千万万个义军将士的鲜血,尔的劳什子四镇节度使的宝座,不便是踏着义军将士和无辜百姓的累累白骨爬上去的么?尔如此一个不齿于人类的奸诈之徒,竟然能够觍着脸有滋有味地活于人世上,亦当真是天地间一大奇迹了!”
“嘿嘿,浩儿,怎的说的如此难听?无论如何说,老夫毕竟是与你爹八拜为交的,你如此辱骂长辈,便不怕天打雷劈么?”紫衣老者被黄浩骂了个狗血喷头,又被揭得血淋淋的,饶是他老奸巨滑,能言善辩,却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说,只是胡乱支吾道。
紫衣老者阴阴一笑,才要再开口,却被黄浩怒喝声打断:“奸贼,今日,小爷便要为爹爹及惨死于尔之魔掌者复仇了!”黄浩“了”字才出唇,便一催駃騠马,直冲过来,双掌挥动,左发“天微拂孽”,右发“天究摧顽”,一招两式,向了他全力招呼过来。
紫衣老者见得黄浩招式才出,便不同凡响,又见得掌风袭来,锋如利刃,心中不禁又吃一惊,暗自寻思道:“才几日不见,怎的这小子竟有了如此了得的功夫?哼哼,老夫倒要称称你有多大斤量!”身子退后一步,双掌运足十成功力,倏忽施出,对了黄浩的掌风疾迎而上。
四股掌风相撞,发出“砰、砰”二声巨响,直击得左近地面飞砂走石,靠前的兵丁身子陀螺般旋个不停。砂石过后,见得紫衣老者的身子猛然退后数步;再看黄浩时,身子在马背上,亦不由自主地晃了几晃,駃騠马口中亦发出数声悲嘶之声。
前时,紫衣老者对黄浩突施偷袭,未尽全力,又被黄浩后发先至,猝不及防,才着了道儿,眼下,他见得自己全力施出的一招,竟与黄浩拼了个平分秋色,自是心中大惊,且是又不得不佩服黄浩功力高强。他的身子一退即上,双手齐出,又连连向黄浩招呼过来。此时,他招式施出,均运足十成功力,且是招招皆是杀着。
黄浩见紫衣老者拼命强攻,口中发出一声冷笑之声,双掌运足功力,绝招迭出,向了紫衣老者击了过来。他身在駃騠马上,招式居高临下施出,着着均具千钧之力,声势实是骇人至极。
若论得招式之精妙神奇,紫衣老者之式自是比不得天罡掌之招数;如说到功力之高下,只怕二人亦只在伯、仲间了;紫衣老者虽无马力可借,但他身在地面之上,转动却比黄浩灵巧,且是他经验老道,应付沉着。是以二人斗有半个时辰,却未分出高低上下来。
康勤见紫衣老者战黄浩不下,心中大怒,亦顾不得身有创伤,口中怪叫一声,右手挥动链子锤,身子一蹦一跳的,向了黄浩滚将过来。
黄浩力战二大高手,哪里还敢有丝毫怠慢?双掌运足功力,借助駃騠马冲动之力,连环施出,直向二人痛下杀手。紫衣老者倾力与黄浩相斗,正感吃力,今添得康勤这个功力与自己不相上下的高手,陡觉压力顿减。他心头一振,却也施展出了绝顶轻功,身子飘来逸去,与康勤围了黄浩,或身前,或马后,或马前,或身后,“嗤嗤”乱转,手中绝技迭出,招呼过来。二人心意相通,招式相辅相成,配合得妙到毫端,一时之间,倒也略占上风。
黄钦弟兄三人见一头陀并不出手,只是在义军队中以身乱碰乱撞,当者却是无不披靡,各个心头大怒,齐声呐喊一声,掠至头陀面前,围了他,各以手中之兵,向了他招呼过来。
头陀忒也了得,在三大高手围攻下,虽是不敢再以身相撞,但双手齐出,快如闪电,或掌,或爪,或指,或拳,任意施为,一时之间,竟将黄钦三人迫得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