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吃了一惊,她倒是没有想到默雷会是中原人。能来长白山的人,最少也是长白山下,或者海外的流浪儿吧。默雷听到世晨会这么一问,顿时也是心惊肉跳,心里想到,究竟是要不要承认,他想了一下,握紧了拳头,大不了死在这里吧,赌一赌眼前这世晨是不是长白山的核心人物。随即点了点头,“嗯,没错,我是中原武林人士。”
世晨知道,光是中原武林人士,是不敢来到这长白山的,一定有一些别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他也不做深究,毕竟,现在默雷是他的人“哎,算了,不关你是不是武林中人,现在总也是朱雀门的弟子,苏红”
苏红也是没有料到,她几乎没有去过中原,也知道那里没有这里这么多的强者。有的只是一片的富庶和皇帝。
可是长白山这里,长白山祖庙人就是土皇帝,虽说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也绝对不会像中原皇帝那样骄奢淫逸。那很大的疆土上的美酒,佳人,美食,这皇帝都要尽享。可是长白山人不同,他们追求的长寿,追求的是武学的最高境界。他们想要修仙,想成为神仙,真是痴人说梦。可是传说还真的是有人可以修炼一些功法,达到通天彻地的能力,也就可以长命百岁。
苏红听到世晨叫自己,刚刚进入的思绪立刻退了出来,她等待着世晨的所问。
“你就,把那雀鸣剑招,交给他把”
恩???
这么一说,连默雷都不禁楞了,本以为说出自己的出身,应该会遭到外人的对待。可是看来这个世晨,从没有下过长白山吧,也不是当年的那些跋扈的人物。或许,那深山的长白山祖庙里面,才是核心的所在吧。
这外面的傀儡管事人,他见的多了,除了中原的皇帝会把自己原原本本的暴露给别人看,什么势力还会这么张狂。也算是许多极道武者,在自己隐居的时候不想看到百姓流离失所,战祸连年纷飞,是以也就没有管那昏庸的君王。毕竟,这还是有王法,有制度的。
“为什么?”默雷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团,“呵呵,因为我打算把你当成自己人,就像盈满,像花站一样的自己人。”世晨笑道,“我本以为你是别的门庭中的奸细,想要混进我这里探我的底。现在看来,你不是,你的身份够清白“世晨又笑道“你别以为自己似乎是占了很大的便宜,这雀鸣剑招,比之白虎门的英烈剑法,青龙门的青龙剑法,还有那稍微差一点的玄武门风林剑阵,都是差了一大截啊”他瞅了一眼旁边的苏红,”就是你苏红门主,到了九层,也难抵挡同等级的别类门庭剑法。只是因为她还因为我的缘故,修炼了别的功法,才会有这等成就。所以,她只能低声下气,不好让自己的门庭太放光芒,毕竟,她学的,不是纯粹的朱雀门剑法,还有苏红立马到了世晨的身边,轻挽着他,“你也知道,第一见面时的那个家伙,他是内院大长老的孙子,钱来也,他发现了我和你门主的关系,是以……很是顾虑着这件事”
苏红也是满脸的愁容。
默雷点了点头,难道真情,真的可以让人忍气吞声到这种地步吗?
他不禁想起了月儿,想起了那嚣张的白若寒,他能再见到她吗,再见之时,是不是又要刀戎相见。
“可是我看你,你真的很纯粹”世晨脸上似乎填满了色彩“你不会贪图权势,没错吧?”默雷点了点头,那种东西自己想都不曾想,如果玄天能够活着回来,他真的会和玄天再回到原来的那个山林中去做山顶洞人。那种生活虽然惊心,但却不用面对着许多让人看不透的嘴脸和人心的狡诈。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杀手,不是巫师,不是魔鬼,而是那险恶的人心。
是啊,还有什么会比人心还要可怕。有什么还会比嫉妒心害死的人更多。
世晨看见默雷点了点头,他接着说道,”而且,你不会近女色,不会霸道,不会********别人的东西,更不是阴险狡诈之人,心地虽然算不上善良有爱心,可最少不会去害别人。我说的也没错吧”
就苏红最近的观察,这些的确是属实。
默雷张了张嘴,他想说出他当杀手的时候,不论是什么人,他都会按照命令去杀。他想说出他也是有私心的,才会来到这长白山。
可是他想起了玄天,想起了他所说的江湖险恶,想起了他所说的能尽量少说话的时候就保持沉默。
一个人若在什么时候都能保持沉默,而他也不是哑巴,那么这个人,就一定不是笨蛋。至少不会是一个纯粹的笨蛋。
于是他想了一下,还是按照世晨的意思点了点头,他知道,不论是他的一剑封喉,横扫千军,还是他在山洞中得到的天火积冰剑法,都是以他自己的悟性,自己的有感而发。才习得。可是他知道,这还远远达不到他想要的那种层次,他总感觉自己的剑意没有发挥到极致,总感觉自己躯体有一种异于常人的血液,让自己想要愤怒的爆发出惊天的剑技。可是他一直没有学过一种剑技,至少没有完全学过一种剑技,他能活到今天,能有这看起来高超的剑术和内力。都是因为他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
世晨又道,”离年底只有一个月了,我只是叫苏红把这剑技演示一遍给你,再交给你心法和口诀,别的就靠你自己了,因为毕竟你的天赋,绝对是一流的对吧,”世晨眼光很是毒辣,他知道能在如此年纪,达到这种境界,已经拥有着剑气,虽然在长白山上不少,但是那还都是刚刚领悟不久的。是以,能在叶翔叶文乃至那一群白虎门弟子中来去虽然不是自如,但也能活下来,这可不是光是勇气才能做到的。匹夫之勇,他不会看重的。
默雷看了看这外面的天空,或许说他那不算是看,而是感受,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过东西了。一切都是血红色的,他能透过那血丝满满的眼睛前面的肉盾,看见一些全部是血红色的东西。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把这层肉盾给用剑削掉,那样可能会好起来。
可是,每当他动手摸了一下,或者用一点点的力,自己的眼珠子就会斯痛起来,甚至有时候自己的脑子都会因为这一刹那的电光一闪,而使得自己几乎要晕晕欲眩,在他这种一直是刀头上尝血的生涯路上,要是有一点神志不清,那岂非是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是以他宁愿当一个瞎子把,暂时,是只能这样子了。因为,自己就算是没有了眼睛,经过那山洞一役之后,自己的灵觉和敏锐何止是提升了一倍,周围人的动向,几乎都可以凭着感觉在自己脑海里浮现出来。
这可不像那些没了眼睛的瞎子却只能靠耳朵听一样,倘若别人混淆你的听觉,造成一些混乱的声音,那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而默雷,这家伙经过了这么久,简直就是一个怪胎,他却能靠皮肤,乃至毛孔来呼吸,来感觉。他甚至可以这么说,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相当于一个生命一般。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夏日夜晚的凉爽,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有两个人来到他的身旁,尽管他们没有说话,他也可以感受到这是一男一女。这他完全可以不用去想,直觉,知觉,感觉,灵觉,都可以这么告诉他,在一秒钟之内,就告诉了他。甚至可以完全不必用一秒钟“你好了?”那男子望向了正面对着明月的默雷,虽然知道他什么都看不见,“你也好了?”默雷连头都没有转向他,因为默雷就算转过去,也看不到那张脸,可是他知道,这都是些有情有义的家伙,在这生死由命的长白山,任人宰割。
“嗯,昨天刚刚好,还是撤儿照顾的好“说完他一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可人儿,这平时乱七八糟的毫无章 法的家伙,总算还是个女人。
“呵呵,没什么,还是师哥你自己的躯体康复的快“默雷笑了笑,他很是为他们高兴。
可是盈满却说”不是,要不是默雷,我们都会死在那里,不是会死,而是死无全尸,那群家伙……”
默雷一听得这样的话,他的心立刻沉了下去,他知道,花站,可能,不会活着了。
感受着默雷的安静,盈满也清楚的意识到,花站,还没有回来,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在回来,也永远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盈满叹了口气道,”我会永远把他当兄弟一样,记在心中,绝对不会忘记“苏澈儿听到这句话,立刻热血上涌,眼眶的泪水围着打转,”我是一直把他当兄弟的,以前是,以后也是。”
默雷叹了口气,他那没有眼睛的脸庞上,似乎也有一些扭曲,他半天吐了一口气,”我也会把他当兄弟,我有一个父亲,这样,我父亲就有两个儿子了”
“呵呵,”苏澈儿泣极反笑,”这样吧,我们都结拜成兄弟吧”
默雷也张了张嘴,是啊,自己这辈子,似乎没有什么兄弟之说吧。
“好““我盈满,”
“我默雷”
“我苏澈儿”
“还有花站”
“我们从此结拜为异姓兄弟,虽未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与共。”
“生死与共”
恩,默雷点点头,旁边跪着的苏澈儿,和盈满,这就是兄弟了吧。
“哎,不对呀”盈满突然故作吃惊的道,他望向了苏澈儿,苏澈儿见师哥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而师哥又很少开玩笑,肯定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吧,于是把自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怎么了嘛?”苏澈儿嗔道,“呵呵,没,没什么”盈满立刻说道,苏澈儿站了起来,跺了跺脚,气道怎么师哥也和那花站一样调皮了现在。
“究竟是什么事,你倒是说啊”盈满看苏澈儿急了,而默雷又好像很好奇的样子,他就直接说了出来“可是我们结拜兄弟,你好像是女的吧,我们该叫你四妹好呢,还是四弟好呢?”盈满最大,默雷老二,花站第三,苏澈儿反而是最小的。而默雷也仅仅只大了花站一岁而已。默雷,过了年底只有十八岁。他也是微微一愣,自己还真没有想到,这苏澈儿是个女的,要是是个假小子也就罢了,听她那悦耳银铃般清脆的声音,明显是一位佳人儿,叫他四弟的话“去去去,不就是想说我假小子吗,就叫我四弟吧,没关系的。”苏澈儿也知道自己以往的举动很不像是一个女孩子,可是自己就那么讨人厌吗,哼默雷也是轻笑了一声,“那还是叫你四妹好了”
苏澈儿盯着默雷看了好久好久,忽然惊呼道“天哪,”然后他对着盈满道,“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盈满也是被苏澈儿望着默雷忽然惊呼出的天哪所惊异,他在奇怪,这小妮子又怎么回事,只听见苏澈儿好像发现惊天秘密一般的指着默雷说道“天哪,这个家伙,他刚刚竟然笑了,他竟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