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莫云早已稳稳落地,身体如豹般轻盈矫健,气息丝毫不见混乱,脸上仍是那清若微风的浅笑。
那是怎样的一个帅字了得?形容不出啊,这一刻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一座神啊,让人仰望的高高在上的真神!
苏爸爸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刚才还威胁着自己的男人已经倒地不起,满脸的呆滞,苏欣儿则激动得发出尖叫,“太帅了!”
若说之前雄哥没注意苏欣儿一直盯着莫云是因为他在观察者莫非,那么现在,就是因为感觉到了莫云刹那间的黑暗气息,一直自认身手不错的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和压迫感。
那哪里是一个普通人能达到的速度,就算他练了近二十年,也没办法做到啊,而这个莫云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
莫云微笑的看着那些目瞪口呆的小流氓们,耀眼得比夏季午后的太阳还要晃眼夺目。
静,整个屋子都静得只有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
事情解决了,莫云终究是没有杀死那些人,其实他并不介意杀人,因为他对苏欣儿一家人也动了杀心,只是,大概是因为刚找到莫非的喜悦冲击着他的心吧,他不愿在这一刻造杀孽,也不愿为了三个人,让莫非再次对他有所隔阂。
于是,他放了那些人,刚死里逃生的男人们连钱也不敢拿,就抬着他们昏迷的老大连滚带爬的跑了,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苏欣儿当然最兴奋了,追到门口对着那些落荒而逃的男人们做着鬼脸。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一转身,就听见莫非就央着莫云带她离开。
“大哥,我们走吧。”她疲累的低语,声音沙哑,甚至连一句贴己的话也没有对苏爸爸和雄哥说,更没有看苏欣儿。
其实莫非这样做是聪明的,刚才是苏爸爸在他们的手上,她不能见死不救,没有办法才在明知莫云已经有了怒影的时候还点头的,可是她也知道,莫云是不会希望她心里多了别人的位置的,让莫云在苏家多停留,对苏家并没有好处。
其实这还是雄哥曾经一句不经意的话提醒了她,她记得,起因是那天有个镇上的法国少年跑到饭店对欣儿告白,看着两人在外面羞涩交谈的样子和欣儿红彤彤的脸,雄哥几乎暴走,那狂怒的神情像是恨不得将那个少年撕裂了,她当时也好奇问过雄哥,既然生气为什么不去阻止。
她清楚的记得,那时候雄哥的回答是,“我可以不让别的男人有任何的机会靠近她,可是,这样一来,她会不快乐,她是个开朗的女孩,需要朋友和广阔的空间,不可能只围绕我一个人转,既然我做不到让她自己心无旁骛的呆在我身边,让她自己对别人少看一点,少关心一点,那么我就更不能强行囚禁她在自己身边,折断她的羽翼,那样不会换来她的爱,只会换来她的憎恨和痛苦。”
其实那段话里真正让莫非醒悟的只有一句,就是“既然我做不到让她自己心无旁骛的呆在我身边,让她自己对别人少看一点,少关心一点”,从那次后,她是彻底明白了。
原来,一直一来她都被大哥变相的囚禁在他的高塔内不自知,他不让她和别人接触,并不是因为他所说的外面世界复杂,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他只是想让她的中心只有他一个人,而是为了不让她的心被别人占据了位置。只是她太过信任他,所以从没有去怀疑过什么。
现在,她离开了两年,刚刚被大哥找到,他或许不会马上愤怒,但他心底一定有不平的怨气和怒气,这个时候,再发现了在这两年里,她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她可以想象他的愤怒。
可是苏欣儿是个不懂事的主啊,不知细想的,还觉得莫非的举动伤了她,以为莫非是因为公爵大哥来接她回去了,她也就摆起高贵的身份来了,当下气怒交加。
倒是莫云一反之前的态度,一脸兴味的选择留了下来,这让才苏欣儿高兴了,却也让雄哥觉得危险了,这是在边缘生活的人对危险的直觉。
于是,黑衣男人们听从莫云的指令走出候命了,而大厅里,也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苏爸爸拘谨的坐在小沙发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雄哥在给他脖子上的伤口上药包扎,余光警惕的关注着莫云。
不过莫云是个沉得住气的主,一点也不急,抱着莫非坐在长沙发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旁若无人的用手帕擦拭着莫非脸上残余的泪水,俨然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莫非也乖顺极了,一直抱着莫云的腰,闭着眼贴着他的胸口。
可是,这个时候,莫云也就有机会发现莫非脑后的伤了,轻若无觉的碰触着她纱布旁边的发,“头是怎么伤的?”压抑的阴戾在眼中慢慢聚集,快要形成了风暴。
莫非轻淡的摇摇头,没说话,低垂着眼帘,安静得像个洋娃娃,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见莫非不说话,反倒是一旁的苏爸爸替莫云觉得尴尬,于是开口代替莫非回答,“小……”但刚张嘴就停住了,原本是称呼小非的,但现在显然是不妥了,忙转口,“莫小姐的伤口是前天晚上大半夜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马桶造成的。”他交代得十分仔细,生怕有不细致的地方会遭来什么误会。
“是吗,前天晚上啊!”莫云伸出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略显红肿的眼睑,还有层深深的黑眼圈,那是怎样的揪心,“果然是那天!”
一句叹息,苏爸爸和雄哥听得糊涂,莫非却明白得很,抱住莫云的双手更加紧了几分。
她就觉得奇怪,怎么可能有人能伤的了大哥,原来,是因为她这代表了什么,是说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被冥冥之中的某种隐线牵绊在了一起吗?
雄哥给苏爸爸上好了药,就将医药箱锁上了,在苏爸爸旁边的小沙发里坐下。
一时间,气氛再一次冷场。
苏爸爸眼珠子不安的乱飘着,急着想要打破沉默,于是找了个话题,“公爵大人,您和小……额,莫小姐,是亲兄妹吗?”
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兄妹两一个完全西方的面孔,一个是完全东方的面孔,怎么也联系不到一块儿去啊,难道,是认的兄妹?
“爸,你不要问白痴问题好不好?非儿当然是公爵的亲妹妹了。”苏欣儿没好气的说道,端着几杯茶从厨房里走出来,白了苏爸爸一眼。
事情过去了,当然她也记着这笔债是由谁而起的了,对苏爸爸当然没好脸色。
苏爸爸立即闭上了嘴,不敢再吭一声。
不过对莫云,苏欣儿却是满心的倾佩,崇拜的看着莫云,将倒好的茶盘端到莫云身前,将第一杯茶放在莫云身前的茶桌上,偷望了一眼莫云,又忙垂下眼,腼腆的甜笑,像个初恋的女孩子,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细柔,“公爵,您请用茶。”
不用说,雄哥立即被这刺眼的一幕刺激得黑了脸色,滔天巨怒和醋意在心底翻涌而起,还有一种即将被夺走某种重要东西的心慌。
而同样心思有所变动的,还有莫非,就算没有转头去看,以她对苏欣儿的了解,也能猜想出她的表情,心沉了下去。
欣儿,难道你对大哥动了心?
“谢谢。”莫云和煦一笑,声音含着暖风,让人十分舒服,只是没有动那杯茶的意思,连象征的喝一口也没有。
为什么?怕下毒?当然不是,因为他洁癖重啊!就算是在本家,莫云也是用一组自己独立的昂贵器皿,由管家亲自清晰保养,当然,莫非可以碰他的杯子,也可以用他的杯子,但他却不会和别人的混在一起。
“不用谢。”苏欣儿羞红了脸,细声回道,也没多想,她本就是个单纯不过的人,心思简单极了,连眼皮子底下看得见的东西都会忽略,怎么想得通这些事呢?
然后她看向莫非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才将莫非的茶放在莫云的茶杯边上,也没说话,直接走到雄哥那里,没注意到莫云脸上一闪而逝的冰寒。
将茶杯放在雄哥的边上,看到他脸上没有处理的伤,苏欣儿一脸担心,“你怎么不上药啊,我来给你上药。”
“不用了。”雄哥忍着气,冰冷的说道,眼睛都没对上她的脸,胸口涨着气。
苏欣儿不知道他生什么气,想起他刚才一直拉着自己,捂着自己的嘴,也赌起气,“不上就不上,反正痛的不是我。”
然后走向偷偷望着她的苏爸爸,直接将茶盘放在他旁边的桌上,冷冷的俯视着他,“喝茶。”
“谢谢。”苏爸爸唯唯诺诺的说着。
“呵呵,其实你的问题很正常,第一次见到我们的人,都不会相信我们是兄妹,可是,我们确实是亲兄妹,只不过……”莫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人的举止,慢条斯理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