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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曾经以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今年的七月份以前,我的感情生活一塌糊涂。我总以为自己能够力挽狂澜,我的一往情深是对的,我的付出永远值得回报。我那么认真,那么热情,那么无可挑剔,别人为什么不爱我呢?

可事情变得很蹊跷,我忽然收到要求分手的短信,清楚简洁,没有解释。我在那一瞬间是错愕的,时空忽然凝固,好像看得见空气的流动。既然爱过,便不能多说。我不能指责对方,甚至连怀疑的原因都问不出口。我抓着手机一次次确认事实,想要挽留,至少别把话说死。然而真切的痛苦是,我猛然发现一个人的努力是徒劳的。感情在两个人的手里,其中一个动摇了,他放手的一瞬间,感情已经摔碎了。

我渐渐明白,爱不是理所当然,不爱也不是刻意为之。纵然我想不出我们之间任何一点矛盾,想不出自身有哪些难以忍受的缺点,依然敌不过他不再喜欢我的事实。可能就那么一瞬间,他突然不再爱我,于是我的存在成为了累赘,让他不堪其扰。而对此浑然不觉的我,大概做了很多傻事吧。我尊重他的坦诚,更要感谢他没有虚伪地表演下去,反而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开始害怕听见感情故事,那些甜蜜跟永恒对我来说遥不可及。它们像是装在一个漂亮的玻璃盒子里,散发着光芒。我向着那束光一直跑一直跑,却怎么也碰不到。我不可避免地讨厌自己,开始用工作来自我麻痹。七月中旬我从厦门飞南京去电台实习,候机大厅里坐着个男孩在用手机播放音乐。我在旁边坐下的一瞬间,突然听见那首梁静茹的《问》。是那一瞬间我情绪零碎,眼泪忽然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我确信我曾真心想要依赖另一个人,而因为被他抛弃而无比伤心。

独自在南京工作的那段时间,我时常感到孤独。那时候我决定开自己的专栏,来写真实的感情故事。因为我所见的爱情里,总是残酷的多,浪漫的少。我尚未见过从一而终的男人,尚未见过全心全意的女人,因为他们是现实的真人,所以他们都充满缺点,在一段又一段复杂的关系里,用这些缺点彼此纠缠。所以还是《阴天》里的那一句,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辩,女人实在无需楚楚可怜。在感情面前,有错的从不仅仅是其中一方。这世界上的确有些“渣男”“渣女”,但更多的还是普通人,普通人何必为难普通人?我总想着如果每个人都能爱得坦白点、轻松点,那生活里的美好爱情应该很多。

我还在等待爱情,仍旧满心神往。尽管我时常怀疑,是否我还能够看得见爱情本来的样子,因为在这之前,我先看见的是生活本来的样子。它最贴近人活着的最大利益,赤裸裸的自私跟虚伪。可仍旧打不破我的爱情幻想。不知是不是自欺欺人,我常把失败了的爱情归因于没能遇到合适的人,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大概就不会有失败的表现。好的爱情能够相互促进,而令彼此感到快乐。这份快乐平时自然,完全不必过多牺牲。涉及到牺牲和痛苦的,都不对。

我常常说,我太自私了,我做不出承诺,我放弃不下整个世界。所以我应该不是爱情中的坚定者。如果要跟一个人在一起,而让我舍掉现有的生活、离开自己的家人、失去自己的朋友、丢弃自己的梦想,我选择放弃。因为爱情对我来说,永远不是生活的全部。这个世界如此巨大,它像闪闪发光的钻石,每一面都让我陶醉。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我,我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在这个巨大的舞台上赢得生活的一席之地。这过程可能曲折,却已经足够精彩,我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放弃自己的人生。我不是圣母,我认为那样的爱也并不伟大。

当我的朋友受不了一段关系中的痛苦而选择放手时,我总是持赞成态度,我不喜欢看见有人一直受委屈,不喜欢看见有人一味忍让。我比较乐于看到在关系中,大家能够各取所需,这样才能维持平等。但我不否认即便是放手了的感情里,也曾经有过幸福的感觉,就算短暂,但爱过的那种感觉,绝非其他所能比拟。在这期专栏的最后,我想要把曾经痛苦不堪的故事里没说的那些甜蜜讲给你们。就算已经时过境迁,可那柔软的触觉长存心底。

《“异性闺蜜”需要揭穿》里的卷子,她跟阿盖还很好的那会儿,有次两个人走在外面。那是深秋的一天,风很凉,卷子打着哆嗦说,“我的手好冰。”阿盖说,“真的吗?”卷子开着玩笑把冰冷的手探到阿盖的脖颈上,她想着要冰他一下、吓他一跳,没想到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谁要你一无是处的浪漫》里的子凡,他全心全意追求的姑娘,就在他为了姑娘的一个电话立刻赶到小城时,在火车站纷乱的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姑娘。姑娘踮着脚,很急地挥着手,她一点都不文艺了,她显得真实而落寞。子凡拉着她的手穿过人群时,发现她哭了。可是她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见。他扳过她的脸,她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子凡有点心酸地笑着说,“对不起什么啊,我不是在这里吗?”

《对不起,您的备胎已爆》里的大师兄跟小师妹,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和谐。我们曾在一起聚餐,小师妹嚷嚷着要吃麻辣海鲜锅,大师兄说吃什么吃,你这几天一直上火,喉咙又痛,不许吃。小师妹你太唠叨了,我就想吃嘛。大师兄皱着眉头把菜单抢回来,大声说,“我说不许吃!”小师妹自知理亏,吐了吐舌头,说知道啦。大师兄就温柔地笑了,他低声说,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吃。

《暗恋容易崴脚》里的事主,在当年的确有些让我心动的瞬间。除却他其他的优点不谈,我记得他曾维护过我一次。有天午饭时候班上好事的同学在说我是不是暗恋事主,然后激起一片哄笑声。我尴尬地红了脸,听见事主认真地说,“你们别乱说,她肯定喜欢比我更聪明有才华的,因为她自己就很聪明有才华啊。”他那样认真的时候不多,那一刻的声音镌刻在我的心底。

《男女都一样》里的社长跟小C,他们曾经形影不离。有天两个人拉着手从篮球场走过,我看见了他们,小C犹豫了一下,但我看见那一瞬间社长牵紧了他的手。

故事的最后,是每个人都能获得幸福。愿所有的人都能遇见对的爱情,在爱情里恣意生长。

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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