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儿带着疑惑回到院子，看到小松鼠正坐在门槛上等他。
“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松鼠窜到旭儿肩上。
“就今天啊，一回来我就来看你了，怎么样，够意思不。”
旭儿敷衍笑笑。
“够，够意思。”
小松鼠一把揪住他的头发，道：“你小子在敷衍我，是不是有什么事，你鼠大爷帮你分析分析。”
“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旭儿惊奇的看着小松鼠。
“那可不。”它挺起自己的小肚子，微眯着眼睛，表示这种夸奖他很受用。
“今天白素找我过去，什么都没干，然后就叫我明天过去跟他学习，搞不懂。”
“她没做些别的，比如一些细微的考验？”
“有倒是有，把我打了一顿，算吗？”
“额，不算，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是你活该。还有吗？”
“还有的话，便是看她擦了一下午的琴，然后她还说了句‘上善若水’，不太懂。”
小松鼠抓了抓那被埋在毛发中的下巴，装作很懂的样子说了句。
“哦！这样啊，怪不得。”
旭儿侧了下脑袋，问道：“你知道？”
“不知道啊。”
旭儿作势要打，小松鼠立马撒开脚丫子狂奔，边跑边笑，看得旭儿直摇头。
上善若水，上善？若水？
可得好好琢磨。
翌日，白素仙子内院，依旧是那张石桌前。
白素洁白如玉，身着绿色翡翠罗仙裙，腰上系着银线缝制的二十四桥明月夜，镶着二十四颗和田美玉。头上并未带有装饰，一袭长发披在身后，荧光流转，美若天仙。
“小姐姐，你今天为什么穿的这么正式，这么漂亮。”旭儿被这种美丽惊呆了，这种美丽与曹姬雪的美丽不同，更加的出尘，更加的遥不可及，仿若冰山上的雪莲，冷艳清琳。
“收徒的事，自然要正式些。”
“收徒？”旭儿指指自己，“我吗？”
白素点头，带动面纱飘动，露出些许鹅蛋似得脸庞。
光洁如月，炫目如画。
旭儿立马变成一只炸毛的猴子。
“不行不行，我已经有师父了，来这里是学习本事的，不是来换师父的。”
白素沉默了一会儿，道：“天底下没人比我更适合当你的老师，可能你自己也有所察觉，你的道路与别人不同，或者说你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自己的道，只是没人引导，你不懂得如何修行。”
这是旭儿第一次听到她说这么多话。
话语依旧冰冷，但是旭儿明显听出了一丝焦急。
她在焦急什么？
“对不起，你只能做我的老师，不能做我的师父，这是原则问题。”旭儿把心一横，将自己的决心展露无遗。
“这样的话，我只能用强了。”
今日的天气不错，日头很足，是个出去游玩的好日子。
不过此时的内院中，却没有那么好的阳光。
因为有位佳人起了寒意，所以院子里起了寒风。
旭儿觉得天气不错，所以只穿了一件薄外套。
谁知道这女人说变脸就变脸，把这座庭院一下子带进了冰雪世界中。
“好冷啊！你这人的控制欲会不会太强烈了些，我觉得当老师也不错。”旭儿抱胸缩成一团，只过了小会儿，嘴唇就已经发紫了。
遭了，这女人漂亮是漂亮，但是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说老之类的字眼。
果然，白素开始皱眉。
旭儿想起了昨天的场景，一切都是从这皱眉开始。
起先还好，只是寒风，现在竟然下起了暴雪。
院子左上角的一篷泪斑积满了落雪，穿院而过的小溪的也被冰封，就连天空飞过的大雁，都在呜咽，都在哀鸣。
落雪将旭儿完全覆盖，成了一雪人。
白素并未受到影响，神情自若。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你......不行。”雪人中断断续续传出旭儿的声音。
“那你就准备冻死在这吧。”
“死......又何......妨，我心......安......之。”声音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没有力气。
白素的手突然顿住，然后开始轻微的颤抖。
我心安之。
当年那人死的时候，也是说的这句话。
哎。
白素轻叹，纤手一挥，然后漫天飞舞的大雪消失不见。
泪斑也还如刚进来那般挺拔，溪水仍旧潺潺留着，旭儿依旧蜷缩在地，不过他并未被积雪覆盖。
幻觉？不可能！
这绝对不是幻觉。
那是什么？
“我一直再赌，赌你迟早会放了我，看结果好像是我赢了。”旭儿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而后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淡定说道。
“非也非也。”白素摇头道。
“那是为何？”旭儿不解。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白素说这话时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来，我像的人还不少嘛，哈哈。”
“他已经死了。”
“额。”旭儿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个嘛，你就当是睹我思人了。”旭儿半开玩笑说道。
白素抬头，认真看着现在的旭儿。
她看得很认真，仿佛是要把眼前这人看穿。
旭儿看不清楚白素的面部，但能清晰感觉到她的注视。
被这么一位“金花”盯着，旭儿觉得怪不好意思，所以眼神有些闪烁。
“你昨天说的上善若水是什么意思？”旭儿想把话题转移，便将昨天的疑问说了出来。
白素听到旭儿发问才收回目光，要是旭儿能够看清她的脸的话，便能发现白素此时已然霞飞双颊。
“上善，意为最善，若水，便是像水一样。上善若水是说，最善为水的本质，而我昨天恰好看了你的本质，仅此而已。”白素有些不敢再看旭儿。
“我的本质，与水相似？我怎么没看出来，难道这就是别人说的‘最熟悉自己的人永远不可能是自己’？”旭儿挠头，然后继续发问，“哦，对了，刚刚那招是怎么回事，我感觉不像是幻境。”
“这便是我要交给你的东西，或者说是将这东西还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