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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姬神觉醒

即使在偏僻地区发生的战斗,方才激烈的火光与躁动的风暴已经惊动城内军队。等这些人来到墓地时,看见的,只有皮斯科冰冷的尸体,现场战斗的痕迹触目惊心,可疑想象当时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讨伐恶魔的英雄遭到刺杀,至今没有找到刺客的蛛丝马迹。

整个教区因此而震动,三个步兵军团连夜搜山,城内由教会搜查。怀疑有邪教存在,教会更是用结界笼罩了整个教区,任何潜伏的黑暗生物都不放过,就连虫子也被净化的一个不剩。

等天际放晴之后,城市内唯一安全的地方就只有大图书馆,然而菲里欧和库莉娅都无法进入图书馆内部,而实际躲在里面的也就只有依文。她不像诺蕾姬那样被教会默许承认,因此不得不呆在母亲的庇护下得以安生。

“结果还是捅马蜂窝了……怎么办啊。”

“淡定,依文,魔女要从容和优雅,你还是太年轻了。换句话说,人家会怎么样,与你有关系吗?”

“才不跟你争论呢,年年宅在图书馆的母亲连个朋友都没有,我还年轻呢!”

依文现在怕的要死,现在除了改变种族变成人类外,她根本不可能走出这个图书馆,如果敢走出去,那就是分分钟被教会抓起来捆到十字架烧死。

谁叫诺蕾姬从来不宣布自己有女儿来着,至于现在,事发突然,也不可能临时告诉大家。

哟,各位,我女儿已经这么大了,很巧吧~能被教会承认魔女,其实大家心照不宣,只要诺蕾姬不兴风作浪,她就不是魔女。

唯一能自由行动的,就只有安妮特,她在神权国安分守己,名义上作为佣兵四处乱晃也很正常,英雄的身份不会遭到教会排斥,甚至可以去充当内应。

看着一队一队的士兵从身边跑过去,刚刚从酒店里走出来的安妮特感觉很头疼。

“从气息上来看,完全是菲里欧先打起来了,让我们最担心的库莉娅反而没了消息,这两个人真不省心。”

所幸图书馆有诺蕾姬撑着不会遭到盘查,否则幻乐团全体被通缉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菲里欧往远处逃不出去,外面到处是骑兵和军队,随行的教会骑士和神官可不是瞎子。往城里也逃不进来,教会严防死守固若金汤。

藏在大树背后,利用希尔芙构成折光的屏障隐藏身影,这顶多是让菲里欧逃过普通人的追捕,对于修行过的骑士和感召圣光的修女来说,根本就是一捅就破的砂纸。而且,风壁折光,伴随移动会让空气出现不协调的扭曲,踏入水中更是会直接显性。

再逃不出去,时间就不多了,背后的烧伤也随着行动和冷汗出现剧痛。

在第三队士兵走过这里后,没过一会儿,又有两人策马奔腾而来,突然间骑士少女拉紧缰绳,随着马儿一声鸣叫停止不前,骑士少女环视四周,不知道为何她十分在意这片并没有任何藏身之地的道路。

“西莱斯特姐姐,你说刺客会不会在这附近?这里距离我们张开的结界边缘不远,往远处走就是我们大范围的搜索区域,往近来看,这部分虽然没什么草木遮蔽视线,但如果是刺客的话,随便制造视觉错觉就能躲过士兵们的搜索。”

“是么…我看看。”

西莱斯特闻言也仔细看了看四周,周围并没有凹凸的岩石也没有过分茂密的草丛,在天空渐渐明朗的这会儿,晨光已经可以透过树冠洒在地上,认真凝视,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协调的地方。

“士兵们恐怕只会在这里搜索一次,毕竟是相对偏僻的地方,只要躲过一次,之后的队伍也会因为惯性思维而随意离去,刺客也许能利用这一点躲过我们的搜捕,西莱斯特姐姐,你在这里张开结界仔细搜索一下好了,我去四周看看。”

“好。”

圣典被抛到空中,西莱斯特开始咏唱圣歌,黎明前比太阳更加璀璨的光芒照亮四周,金色结界开始像四周扩张。

骑士少女并没有放松警惕,她以一种时刻准备战斗的姿态,紧挨着结界边缘缓缓走进森林。

“……偏偏是这个时候。”

圣洁悦耳的歌声带给菲里欧并没有丝毫安慰,不信仰神明,既不祈祷也不忏悔,已经完全站在神的对立面化身黑暗。因此,能够治愈人心的圣歌成为了刺耳的利剑,扩散蔓延而来的金色结界也成了催促生命的音符。

此时状态不佳,被发现后,连逃跑都会困难。

或许……菲里欧又有点后悔,或许在杀死皮斯科之后,就应该毫无顾忌直接逃往外地,不应该尝试潜入城内偷偷摸摸回到图书馆。本以为杀死皮斯科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结果却让自己陷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骑士少女一步步走来,菲里欧泽斯小心翼翼的控制折光,在她视线的死角中退后。整个过程中,菲里欧就像是被减慢时间的老人,每移动一厘米,所承受的精神压力完全不亚于对抗恶魔。

大约移动十米之后,菲里欧就快要被蔓延而来的结界追上。

“我果然没有猜错,你这个只会在阴影里伸出爪牙的宵小之徒并没有远去,难道还想刺杀谁吗?”

“……”

话已至此,菲里欧已经不在准备隐藏,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将骑士少女击退一次。击退强敌后战略性撤退,等身体恢复再说。骑士少女并不是邪恶之辈,不需要死战不退,嗯。

没等菲里欧行动,另一个方向便传来风声,潜伏已久的库莉娅从树冠上窜了出来,狠戾的一抓直取骑士少女的喉咙。

瞬间的偷袭让菲里欧都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完全没有感应到库莉娅就在附近,等库莉娅出手后,就看见骑士少女舞动的剑光如同流星划过库莉娅的身体。

少女短促的痛呼之后,骑士少女的脖颈间也留下利爪的血痕,可以看见皮肤差点就被完全的撕裂了,如果不是以攻为守反击迅速,恐怕半个脖子都会被扯下来。

受伤后骑士少女的抚摸了伤口,手上沾染了红色血迹,再看向已经魔狼化的库莉娅,骑士少女的眼镜睁得老大,有些不可思议。也许是没想到自己会受伤,又或者是惊讶于当初被一剑刺穿要害的狼少女还活着。

“希格纳姆你没事吧!?”

“没事,小伤而已。”希格纳姆恢复自信,剑指库莉娅,“罪恶的人外异族,当初没有将你制裁,现在你逃不过正义的审判了。”

相比较而言,却是库莉娅受伤更重,她肚子上被划破明显的伤痕,血迹顿时染红的衣服。如果不是魔狼血脉拥有高速愈合的能力,恐怕单纯的反击就已经让库莉娅失去战斗力了。

在伤口的痛苦和仇恨的愤怒中彷徨片刻,视线凝聚在希格纳姆的身上,这个少女,是当初杀死父亲的人。

“罪恶?哈哈哈哈……”库莉娅惨笑中捂着伤口站起来,潜伏一天一夜,终于等到这两个仇人落单的情况下,偷袭失败,“既然正义可以毫不留情的屠杀我的族人,那这罪恶的镰刀就由我来挥舞,我才不在乎自己是正义还邪恶的,我只在乎这仇恨的根源,唯有你们的血能祭奠吾父之灵。”

愿先祖之灵保佑。

库莉娅身上开始出现剧烈的变化,魔狼特有的幻影几乎替换了人形,彻底将内心世界**于魔狼狩猎的血腥状态。片刻间,库莉娅就像是变成了巨大野兽,扑上去,撕咬、挥爪,即使是尾巴也锋利如斯,身形折返、冲刺或是聚集力量猛击希格诺姆。

“库莉娅……”看见库莉娅已经幻化成魔狼,菲里欧心里几次闪过不忍的心情,自己可是承诺要照顾好这个女孩的,“那么,我要找机会接触圣歌结界才行,否则就算我加入战斗,在消耗战中也不是教会的对手。”

仓促应战间,希格诺姆被击退数步,从魔狼身上感受到不可思议的力量。

固守防线将库莉娅阻挡与西莱斯特五米外,圣剑舞动最大限度的轨迹,用尽浑身之力,以攻击对抗攻击。

长剑击打在狼爪上,紫色能量构成的外壳立刻发生了碎裂,魔狼毫不在意,怒吼之后口中产生一团紫色的火焰。紫色火焰没有温度,单纯像是燃烧的火焰那样摇摆而已,仿佛风一吹就是消散,但是本身没有温度。

然而,看似无害的火球被圣剑击中的刹那,剧烈的爆炸诞生了。

一时间,西莱斯特必须用尽全力展开防护结界,保护己方,饶是如此,在剧烈的气浪下,西莱斯特好像被压倒的松树,整个人几乎蹲在在地上,苦苦支撑防护结界。

爆炸的余波也冲击了菲里欧,不过他并没有受太大影响,强忍着压力冲了出来,以斩杀为目标瞄准西莱斯特的脖颈。即将得手之际,侧面冲出才希格纳姆强有力的肘击将菲里欧打飞老远,滚出数米。

站在同伴的身前,希格纳姆将手腕划破,以血为媒介,咏唱。

“至天之心,至地之身,姬神之魂,器之祷言,敬信汝力。正义、秩序、审判、断罪、裁决,吾乃绝对天秤的计量者,此身即为天献,为破除万法之罪!!”

洁白无瑕的翅膀从希格纳姆的背后张开……女神飞舞,从天空降临……姬神如同神话中的神明一样,拥有象征身份的羽翼,天空飘零的羽毛,每一片都相当于神官全力施展的净化之光,被轻易碰触,很可能在瞬间被强烈的圣光涌入身体撑破所有的关节与神经。

立于漫天羽毛,希格诺姆缓缓睁开眼睛,犹如最古老的姬神瓦尔基里一样,手持光芒闪耀的剑与盾,平静的眼神中倒映着库莉娅与菲里欧的身影,涌出浓烈的杀意。

菲里欧将双剑十字交叉,果断斩来凌冽的风刃,破空袭来的风刃,被希格诺姆以盾牌暴力的拍开。

长剑挥舞漂亮的弧线,表面上有着美丽的纹理,闪耀的黎明之光由剑刃飞扬,切过前方的一切,一剑将菲里欧逼退,反手盾击将扑来的库莉娅击飞。

希格诺姆发誓要守护同伴,发誓罪恶必斩,从小就渴望生活在没有罪孽的世界中,即便没有觉醒姬神的血脉,那种天然的信念依然影响着她。

正义是必胜的,邪恶是不应存在的。

希格诺姆手握此剑,摆出横砍架势,却是小心守护者西莱斯特。

“西莱斯特姐姐,你退后。”

“好的……”

姬神,在教会中地位仅次于教皇。

时至今日,历练到此为止,希格诺姆成为教会新的守护者,新的姬神。

希格诺姆动作极为迅速,看清她动作的时候,菲里欧立刻摆出防御姿态,两把剑抵抗在正前方,迎接攻击。在希格诺姆冲锋的瞬间,菲里欧就不得不这么做,被完全的锁定没有躲闪退让的机会,完全可以感觉到在速度被压制的挫败感。

当攻击降临,然后视线就模糊了,四周景物在倒退,身体飞了出去,撞在树上又摔在地面。强烈的痛苦传遍全身,一半以上的身体还沉寂在痛苦中,导致他的平衡感错乱,即将爬起来时差点就当场倒下。

菲里欧扶住额头,摇晃脑袋,噪杂刺耳的耳鸣持续不断。

下一秒,前方又有物体飞来,看清是库莉娅的时候,菲里欧急忙将她扶住,自己又一次被撞到树上,顿时眼前一黑,一口血涌了出来。

“审判序列92位,人外异族狼少女,真是,肮脏的罪恶向来物以类聚,真开心呢,能在这里将你们消灭,你们一个也别想逃。”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那认真的杀意刺激着菲里欧一动也不敢动。

“……”

菲里欧沉默无语,将库莉娅拉到自己身后,推开。

“你逃吧,我来对付他。”

“可是!不行,我绝对不走!这是我的仇人!”

“还没有交手就退缩,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就这样逃避!倒是你这个爱惹麻烦的家伙,别来送死和妨碍我!”

菲里欧厉声训斥库莉娅,这种时候哪里容得下女孩子任性?

为了守护这个国家苦苦修行二十年,改变这个国家的梦想,不能因此而丧失战斗意志。

“剑士不会逃避、不会退后、不会投降,世间所有风暴将以我的意志为中心卷动!祈愿所现时,我即无所需。”将无用的仿制品雷瓦汀丢在一边,被承认的同伴只有罗魂剑,持剑、前进,如果在这里逃跑,剑士丧失最后的勇气,就永远会逃避下去。

战术上来说,白白送死是最愚蠢的行为。

因此逃跑与撤退是两码事。

与当初被兰斯特等人逼迫的走投无路不同,希格诺姆是菲里欧目前唯一认可的对手,敌人。是挡在他推翻教会掌控道路上的最大阻碍。如果在这里逃走,受到气势压迫,留下心理阴影,以后还怎么与希格诺姆战斗。

心里产生的那屈辱的恐惧,没有答案的害怕,只是随着时间流逝,能否战胜希格诺姆完全是未知数。

眼前的敌人带来的感觉,明明是代表光明,却产生比黑暗更深沉的压迫感。

想要从这里逃离……绝对不要!

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只是代价巨大而已,自己的身体还如此年轻,菲里欧决定背水一战。

让精灵之力侵蚀肉体,最大限度的融入希尔芙的力量,如果说平时感召希尔芙的力量只是将周身空间当做媒介,当做导体,那么现在菲里欧就是用自己的肉体来融入风的力量,与风融为一体,发挥真正精灵所具有的战斗力。

以此证明,人类绝对不会输给姬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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