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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厌倦了漂泊,就返航吧(1)

当我们提上行李箱向远方流浪,

我们高唱着外面的世界真美好,

忽略了那一双不舍的眼睛。

当在陌生的城市打拼属于自己的天下,

当夜深人静会感到孤单,

忘记了有人在家乡希望你会过得很好,

也许你不想念家乡,

可家乡却有人在想念你。

最近不知怎么了,总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也许是因为最近的情绪不太稳定,所以身体也不是很好。每天从单位回来随便吃点什么就打开电脑开始写稿子。也许每个女生在心理脆弱的时候很容易地就触景生情吧,有时候写着一篇稿子,自己就会莫名其妙地流泪。再从稿子里走出来,对着镜子哈哈大笑三声,然后说不就是失个恋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啊,不是有个成语叫世事无常嘛。

我把这段令我低迷的日子称之为魔鬼瘦身训练营,原本的我就是个四十公斤的女生,可因为失恋居然只有三十八公斤了。曾经总是我劝着别人要放开啊,离开一个人就会有另外一个人来拯救你,每个女生就算不是公主,可总会遇到一个没有骑白马的王子来疼爱你……这类鼓舞人心的话,在我的嘴里说出来不知道有多顺溜,可真正轮到我的时候我却只是躲在角落里暗暗地哭泣,上演着所有言情小说里女主角的戏码。

那天依旧在写稿子,沉浸在稿子里的情绪出不来,老妈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这么久。老妈开口就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昨天晚上她做梦,梦到我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问我为什么,我却又不肯说。我在电话这头忍住想要掉下来的眼泪只说了三个字,我没事。

老妈在那头立刻不乐意了,大着嗓门说白养活了我二十几年,一长大就有自己的想法了,要是我不说实话,她就立马飞武汉来看我到底怎么了。我被老妈缠得实在没有办法,说我失恋了。

依然是三个字,可是只有自己才知道,这三个字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说出来。在女生看来,如果不是到了非要离开的地步,谁会轻易地就把这些话对着别人说呢。即使是最亲爱的老妈也不可以,因为这样的伤痛每提起一次,心就会痛一次,好像时刻提醒着自己现在你就是一个人了,从此以后外面的世界你只能自己去闯了。

我在这头拿着纸巾擦着眼泪,老妈倒是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久她问我是不是哭了,我在这边摇着头很快又意识到她看不见,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没有。老妈很快把电话挂了,没出息的我又趴在床上狠狠地哭了一把。

记不得谁说过,不管女生多大的年龄,哪怕最后老成了老姑娘,可一到了感情上的事总会变成单纯的小女孩,渴望有人来疼,渴望有人来爱。所以在恋爱的时候,总能听见男生说恋爱中的女生智商都是零蛋的话。这时候的我就好像是那个智商为零的小女孩,一旦离开了那个人,不是想办法从阴影里走出来,而是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肯出去。到了周末,会去便利店买一大堆的零食,然后趴在电脑跟前看一部很老的片子,到了半夜不睡,打开文档写稿子。写到所有的灵感都枯竭,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时候,才会关了电脑昏昏沉沉地睡着。到了第二天又会重复着第一天的节奏。

也许是失恋的时候容易东想西想,很多明明没有的事,总是会觉得它有。会轻易地推翻很多自己原来的东西,会认为自己不够好,不够温柔,不够美丽。会觉得这个世界好残忍啊,为什么那么多人成双成对,偏偏自己是落单的那一个。

看着老妈挂掉的电话,我又撇着嘴哭了起来。心里想着老妈我可是你亲生的啊,你怎么能跟我说两句话就挂了,难道这个时候你不该跟天下所有的老妈一样,反过来好好地安慰安慰我吗。哭着哭着,手机屏幕就亮了,是老妈跟老爸的合照,他们脸上笑得春光灿烂,下面还有一行话,真正的幸福是能够牵着你的手走入婚姻殿堂,然后一辈子走到老的。

老妈没念过书,这么美的话只能是老爸说的。我也给他们回了一条信息,说现在自己好多了,毕竟随着自己的成长,很多事都能够去承担,纵然现在可能会感到痛,但是痛过去就好了。老爸很快把电话打过来,说家里在炖红烧肉,哥哥下班回来就能一起吃饭了,老妈中午蒸的米饭,才想起来哥哥要吃面条……

老爸零零碎碎说了好多在家里的事,绝口不提令我难以启齿的伤口。可他字里行间却让我明白家里人时时刻刻都在关心着我,他们都记得我吃红烧肉的时候只爱吃米饭。老爸挂电话的时候说,也许你不想念家乡,可家乡里有人在想念你啊。

老爸说的这番话让我想起当年离开家的时候,老妈提着行李箱将我送上车站,临上车的时候给我找靠窗的位置,然后递给我一包话梅,说晕车的时候含一颗。那天我走得急,匆匆忙忙的忘记买话梅。

后来到了武汉,开始了全新的生活。每天白天上班,晚上写稿子。老妈总是时不时地给我打电话,问我在武汉过得如何如何,有时候我在写稿子,总是一两个简单的字回她。她意识到我在忙,会很快地把要说的话说完就挂了电话。可我知道那些话并不是老妈要问的,老妈只会关心我在武汉能不能吃得习惯,湿热的天气能不能受得了。只有老爸会问我稿子写得顺不顺,要是知道我写得不顺利,就会劝我关掉文档去公园里转一转。

我最怕接到哥哥的电话,总觉得他打电话时间太长,会浪费我好多时间。每次跟他通完电话看着上面显示的一个小时的通话时长,我就会想,要是这一个小时用来写稿子,我能写多少字,能看多少页书。渐渐地我跟哥哥的联系也越来越少,甚至看到他的来电显示,我也不会立刻就接。

可是哥哥知道我失恋的时候,竟然出奇地没有给我打电话,却只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怕给我打电话我忙得接不到,又怕我胡思乱想,要是什么时候不忙了就给他回个电话,他可以像之前那样陪我聊天解闷。我当时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之前哥哥打那么长时间的电话,只是害怕我在武汉会觉得孤单。

自从我来了武汉,迫不及待地要融入这个城市,为之很努力地去适应它。习惯了武汉总有那么一个月连绵不绝地下着雨,夏天湿热的三伏天,冬天房子里没有暖气,要靠开着电暖才能过。一直不喜欢吃的热干面,我渐渐也能吃得下。从前总是抱怨在没有一家餐馆可以上小炒跟馒头,可现在去餐馆里吃饭,也不会为没有馒头而感到失落了。我就像是个合格的武汉人一样,去逛着江滩,会心血来潮地走一走武汉长江大桥,朋友来武汉,我也会给他们介绍武汉好吃好玩的地方。他们都说,玲子现在你除了户口本上显示的你是石河子的之外,哪里看都像是武汉人。

听着这些话,我就像是听到了别人的赞美一样。直到有一天老妈下午六点给我打电话问我在武汉的近况,我顺便问她吃过了没。她在那头就说我怎么去了武汉两三年,连家乡的作息时间都忘了。然后说着说着有些感伤地说,是不是再过个几年我就会连家乡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呢?我在这头有些心虚地说怎么会呢。家乡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无论再过多少年我都不会忘记的。

挂了电话后,我却想起去年过年回家的时候经过曾经上过的中学,那里熟悉的小摊都没了踪影,最喜欢喝的奶茶店也变成了便利店。家里搬了新房子,我总是要让哥哥出门接我才能找到回家的路。曾经在我记忆里的家乡,正在一点点地发生改变,也渐渐地让我变得陌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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