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叹了口气,心道既然一时半会见不到扫地僧,那么明日去看看少林派武功也是好的,当下坐在床头,默运北冥神功,渐渐眼观鼻,鼻观心,进入修炼状态。
就在这时,忽听窗外“咦”的一声,张云此刻正在练功,正是知觉最灵敏的时刻,窗外那人声音虽轻,但毕竟是惊疑之下不自禁发出的声音,张云立时察觉到窗外有人,喝道:“是谁?”只听窗外那人道:“阿弥陀佛,想不到少林寺中竟然有人会‘北冥神功’,老衲心下惊讶,扰到施主清修,罪过,罪过。”
张云心中一凛,道:“阁下是谁?不如请进来一叙吧?”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一个身穿灰袍的僧人,那僧人骨瘦如柴,穿的僧衣也颇旧,脸上布满皱纹,双目无精打采。那僧人走进房中,反手关上房门,叹道:“不料和尚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北冥神功’的传人。敢问居士尊师,是无崖子还是李秋水?”
张云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但心下立刻便确定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和尚便是那位神秘的扫地僧,于是道:“晚辈于无量山中一座山洞之中,得到了‘北冥神功’的秘籍,除此之外,还有一套‘凌波微步’的秘籍。”扫地僧道:“居士福泽深厚,竟然有如此机遇,这么说,施主于逍遥派的几位高手均不识得了?”
张云心中一动,道:“晚辈虽然没有见过几位前辈,但是前辈的名号和事迹却是略知一二的。”张云心想扫地僧居然认得无崖子和李秋水,看来与逍遥派果然大有渊源,若是能探听到扫地僧的来历,那可真是美事一件。
扫地僧听说张云知道,便道:“愿闻其详。”张云道:“晚辈知道逍遥派的现任掌门是无崖子前辈,数十年前遭逆徒丁春秋暗算,摔入深谷,不过好像并未丧命,如今仍然在世……”张云还待再说,却见扫地僧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睛中突然焕发出光彩。扫地僧道:“你说无崖子还活着?这……不知居士从何而知?”扫地僧虽然力持镇定,但是从话语中还是能够察觉到那么一丝震惊。张云胡诌道:“除了两本秘籍,还有一封留信,晚辈得知的事情,都是上面写的。”扫地僧点头道:“贫僧还道二十多年前无崖子便已死了,嗯……原来他还活着……”扫地僧抬起头凝视着张云,张云只觉扫地僧的眼神能够直接看到自己的内心,不由心中紧张。
扫地僧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道:“居士与逍遥派十分有缘,贫僧这里还有一份礼物想要送给施主。”张云一听心中暗喜,难道扫地僧要将他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教给自己?只听扫地僧道:“老衲这里有着一份逍遥派武功秘籍的副本,当年本该还给无崖子,不料他突然去世,这份秘籍便一直留在老衲身边,既然施主知道无崖子尚在人间,又与逍遥派大有渊源,老衲便把这份秘籍交给施主保管吧。”张云心中大喜,想跪倒向扫地僧磕上几个头,不料双膝还未着地,一股柔和的劲风已将张云托了起来,张云心中惊佩,道:“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前辈答应!”扫地僧道:“居士是想让贫僧传授武功,是也不是?”张云点头道:‘大师神算,晚辈于武学见识尚浅,大师即便将秘籍交给晚辈,恐怕晚辈也难以理解。”扫地僧略一沉默,道:“既是如此,那么贫僧便指点一二,也算了却当年一桩心事。”顿了顿又道:“明晚贫僧会再来,届时开始传授居士逍遥派的武功。”
张云当下跪倒,向扫地僧磕了九个头,扫地僧这次却没阻拦,待得张云磕了头之后,对张云道:“既然你要贫僧代为传授武功,刚才又磕了九个头,正是拜入逍遥派的规矩,不过贫僧并非逍遥派中人,不能做你师父,但贫僧逍遥派武功学自一位故人,是以代那位故人受你这九拜。不过你我无师徒名分,贫僧传你武功之后,来日你见到其他逍遥派门人,那时再行拜师吧。”
张云恭敬的道:“是,晚辈是想拜前辈为师,日后若有机缘,前辈也允可的话,再拜入逍遥派门下。”扫地僧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和尚方外之人,是不会再收徒的了,你资质不坏,心性也好,将来见了无崖子,拜他为师吧!”
张云听的莫名其妙,只听扫地僧道:“既然贫僧已答允传你武功,那么便和你说说贫僧的来历,以及这秘籍是如何在我这里。”扫地僧顿了顿,续道:“我来到少林寺之前,年轻时原是一名武痴,后来,结识了一位女子,名叫李沧海,是李秋水的小妹,经过一番机缘巧合,我二人结为夫妻,我一身本领,大多都是从她给我的逍遥派典籍当中学到的,后来……嗯,这其中发生了很多事,牵连到很多人,和尚便不和你说了,后来她生了一场大病去世了,我心灰意冷,那时的方丈是我的好友,见我伤心,便点化于我,因我仇家甚多,方丈不便公然将我公然收入少林,又知我好武,于是便将我安排到少林寺的藏经阁中,做做杂役,这一来无人关注,我便打算精研武功,借以自慰,了此残生,后来闲暇之余,除了武功又看了佛经,方丈也时常来找我探讨,终于有天大彻大悟,将过去的事情全部放下了,这几十年,贫僧一心向佛,心中已然空无一物,往事已如过眼云烟,若不是遇见了你,只怕再也不会提起这段往事。”
张云想不到扫地僧竟然是李沧海的丈夫,但是知道他佛法精深,已然是一代高僧,过去的身份,对他已然没有任何意义。
张云嘴笨,不知说些什么,一时房间内二人均各沉默。
扫地僧道:“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晚我再开始传功于你。”张云将扫地僧送走,回到房中却再约睡不着了,于是开始打坐练功。次日一早,张云打坐结束,修炼了一晚,非但没有疲惫的感觉,反而神采奕奕,这一天张云也不再去藏经阁,整日呆在房中,静候晚上扫地僧前来传功。夜深人静,张云坐在房中,静静的等候,忽听窗外声响,房门打开,扫地僧手中拿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扫地僧将包袱放在桌上,道:“这是逍遥派的武功秘籍,现如今和尚就将它交给你了,张云按捺心中的喜悦,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是一本书,上面写着《逍遥典》,张云翻开来看,只见第一页写着“此乃我派武功之精要,诸多神功妙用尽在其中。”再往后翻,赫然便是《小无相功》的秘籍。后面还有《北冥神功》《天山六阳掌》等逍遥派武功。张云道:“我已开始修炼北冥神功,是不是就不能再修习别的内功心法了?”扫地僧道:“不然,若是先习得别的内功心法,再想学‘北冥神功’便需将之前所学弃掉,但若先学‘北冥神功’,再修习逍遥派其它几门内功,反而于自身有极大好处。况且逍遥派几大奇功,有相辅相成之效。”张云心中大喜,但还是理智的道:“我还是先将北冥神功练好,再去学其它的武功吧。”扫地僧看了张云一眼,眼中带着几分赞许,道:“你的‘北冥神功’现在还只学了一路,和尚先将其它几路‘北冥神功’教给你吧!”说罢从包袱中拿起‘北冥神功’的秘籍,一点一点的教起来。
如此一个教,一个学。张云的进境一日千里,短短半个月,已将‘北冥神功’的所有经脉全部练会,虽然修为尚浅,但是全身上下几大经脉穴位,均已练成,只是身在少林寺,总不能去吸别人内力,所以‘北冥神功’虽然已经基本练会,内力却未增长太多。
又过了半个月,张云已然将‘北冥神功’练熟,扫地僧开始指点张云‘凌波微步’的功夫。这‘凌波微步’不同于修习内功,张云没学过易经,学起来困难重重,扫地僧只好将方位写在地上,一点点从头教起。
扫地僧一身武功学究天人,张云得此良师,学起来事半功倍,一个月功夫,‘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功夫都大有进境。扫地僧紧接着又传授张云‘天山六阳掌’,除此之外,还掺杂着扫地僧自己对武学的见解,传授之余,还与张云拆招,令张云从实战中领悟‘凌波微步’和‘天山六阳掌’的妙用。
如此张云白日修炼“北冥真气”,晚间与扫地僧拆招切磋,扫地僧间或指点一些进退攻守的法门。转眼间半年过去,张云日夜苦练,于逍遥派武功已有小成,半年刻苦的修炼,使得张云内力突飞猛进,虽然从没吸收过任何人的内力,但比之刚入少林寺时已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扫地僧的指导,配合“凌波微步”和“天山六阳掌”,早已不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而是大宋的一名武师了。江湖上寻常高手已不是张云的对手。张云自信,就算在这少林寺中,除了玄字辈的高僧,恐怕也无人是自己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