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香四溢,这本来空寂聊赖的洞穴被这味道衬托得竟有些温馨,而我已经抱着鸭舌帽煮好的鱼细细的品尝起来,虽然没有什么佐料,但是却不知鸭舌帽用的什么手法,竟让这鱼有总独特的纯香。
我忍不住感叹道“鸭舌帽,我别的不服你,就服你这一手绝味烤鱼,你看看咱们不如出去也别找佛引牒了,开家烤鱼店算了。”
我当然是在开玩笑,鸭舌帽也是知道,不过他的表情却带着些许苦涩“烤的多了,自然也就得心应手。”
我听了他这话竟有些不忍,“烤的多了”这句话真是包含心酸,会有哪个长居家中的人无事就跑野外烤鱼吃,只有那种长期流浪的人儿才别无他法的烤烤鱼充饥吧!
我叹了口气道“王诩”我很郑重的叫了他的全名问道“以往,你都是这样在外面流浪的吗?”
鸭舌帽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火焰发呆,但眼神中流动的光彩却满是沧桑。
我见状继续道“佛引牒到底有什么好?我是为了我爷爷我爸妈才去找这玩意儿,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我说着看向他认真道“你又不丑,也不是没钱,找个家安安稳稳过日子多好?何必在这种地方受这种苦?”
鸭舌帽听到我这话突然看向我,看了一会竟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不屑“说的很轻巧呢!真是天真无邪。”
我一愣,但是马上又气愤起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行,算我热脸贴你大冷屁股上了!”我话落,把鱼扔到地上也不吃了,懒得再欠他的人情,自己明明好心说了句,竟被这狼心狗肺的贴上了天真无邪的名词儿!
鸭舌帽看看地上的鱼,又看看我,竟是笑叹了口气,收敛了笑意,伸手递给我一只新烤好的鱼对我道“我知道你是好意。”
我听了他的话这才心里舒服些,看着他递来的鱼,忙接过来,望着那地上的鱼还真是有些后悔,这鸭舌帽要是真不给我递鱼,我可能真就要饿肚子了。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这个鸭舌帽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竟跟我说了软乎话!
于是我又恢复了我刚才的心情道“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反正我们也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而你也说了,会保护我,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现在也算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你就开开金口,说说你的事儿呗?”
似乎是被这洞穴中静谧的气氛所感染,鸭舌帽竟开始讲述他自己的事情来,这让我措手不及,忙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鸭舌帽脸带歉意的先对我说“其实我不想将你卷进来的,我到现在还是觉得,你不应该是那个人,这是个吃人的泥坑,我不想将无辜人拉扯进来,可我即使不去找你,你也许还是会被卷进来,这可能就是那可恶的命运吧!因那个人产生的命运!”他说道最后,脸上布满了悔恨。
我好奇的插嘴道“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为什么说那个人是我?”这是我最不解的事情。
鸭舌帽叙述道“你应该还记得小白楼的事情吧?”
“我感觉那就好像是一个梦,地面漏出个大洞,我还看到你从那个大洞里走出来,可事后我就迷糊过去,在醒来什么也没有了,而胖子他们也都不记得了!难道我真的只是在做梦?”我道。
鸭舌帽摇头道“我看到了一切,那不是梦,而是一次神隐!”
“神隐?”我奇怪的问道。
鸭舌帽道“如同我们这次一样,一切好似被神力隐藏起来,而小白楼的那次,应该更算的上是神迹!”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则继续道“我清楚的看到那个人出现在了你的身上……不,应该是魂魄或者意识出现在了你的身上,他将一切恢复原状,并想控制我也忘却那一切,但是这已经不可能了,我已经不是……人了……。而你在那时应该已经失去了记忆,也只记得他不存在时候的事情,而之后你醒来,我所做的一切便都是针对那个人的,而并非是你!”
我听了他这话恍然大悟,却更加困扰“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鸭舌帽道“附体、转世…或是别的,我不能确认,我不过是个活了千年的怪物,而他我看不透!”
我听到鸭舌帽的话,更是吃惊!“你说你活了千年!?”
鸭舌帽苦笑道“这种结局便是被他所赐!”他低头继续道“还记得那日我给你讲的故事吗?”我点头,他便继续道“那个故事就是我的过去,不过有些笼统。”
“正式介绍一下,我名王诩,乃人称鬼谷子,道号玄微,生于春秋。”
我听到他的话浑身打了个冷战大声叫道“你说啥?!你是鬼谷子!”
鸭舌帽很淡定的点头道“正是鄙人。”
我虽然对鬼谷子不是很了解,但是他的威名打小就听我爸妈讲过,后来又研究一些兵法追女孩子,传说鬼谷子要比孔子那些圣人还聪明,其手下门徒比如苏秦、张仪……都是一顶一的厉害人物,这么可怕的家伙竟然就是我眼前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左右的小子!我才不信!
“你开什么玩笑!”我笑骂道“你装谁不好装那个那么老的家伙,你还真是特别!”
鸭舌帽静默的看着我,直到我不好意思在继续笑话他,他才面无波澜的继续道“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但是你应该也有所耳闻,传说鬼谷子不老不死的传闻吧?”
他说这个我确实知道,可是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鸭舌帽却不管我信不信继续道“起初,我本是个普通的学生,生于乱世,却心怀治世之志,从小我就研学理论,想要在学子门生中出类拔萃,让人刮目相看,但是因为家徒四壁,我的父母亲在我二十几岁的时候就离世,因无有人照料,我在一个寒冬得了肺炎,那时候的医疗措施让我必死无疑。”
“转机便是那个人的出现!他出现的那天很是晴朗,依稀如昨日的事情历历在目。”
“因为前一日还下着大雪,所以那日屋外是一片白雪皑皑,我住在一处山洼,四周无有邻家,大雪将屋门掩埋,我好不容易开了屋门,我见一个男人冻僵在我的门外,我见了不忍心,便将其拖进房中,为其生火取暖,救了这人一条命,而我却因再次受到寒气侵袭而大病不起。”
“这人醒来,知道是我救了他,便道了声谢,转身就走,我只道这人是个薄情寡义之辈,也不去理会,躺在家中等待死亡的临近。谁知在我马上要被活活冻死的时候,他抱着一个死去的女人出现在了我的家门口,将我拉起,喂我吃了颗奇怪的东西,然后对我说了句更奇怪话“你是好人,便不应该死,这是佛引牒,报答你救命之恩,请您一直活下去……’他这样说着,却一脸歉意,我当时很惊奇,身体想动却不能,只能看着他,听着他,他则继续道‘或许我这么做是错的,但是我已经没时间了,如果你不想继续活,就找到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之后,他便同那女子一同飞灰湮灭,而我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死过!”鸭舌帽说道这里,眉头狠狠挑起来道“可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不去找别人?我活够了,够了!”他嘶吼着瞪向我得脸!
我看到他的样子,听到他的怒吼竟有些胆怯,虽然我觉得那个人不是我。
我想当初我对他的偏见有些过分,这样一个人,真是可怜,无法死去,只能活,孤独的活到现在,如果我只是在路边遇到了这样一个声嘶力竭喊叫的人,我也许会觉得他一定是个疯子,但是鸭舌帽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让我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那么这么一个孤独存在于世间的个体,活了千年,自己都不敢承认自己是人的他,一定特别期待死亡吧?
我问道“那你这几千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鸭舌帽似乎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便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拨弄了一下火堆道“其实起初我还觉得很不错,因为我不会怕冷,也不会死,我研读了很多的书,我懂了很多的事情,脑子里的思路也越来越多,我本想去哪个国家一展宏图伟业,可不老不死的身体让人惧怕我,更没人肯要一个这样的人,他们开始讨伐我,说我是怪物!于是我藏在鬼谷洞中,那时我就想解除我身上这可恶的不死诅咒!我独自化妆出行,却无任何发现,于是我装扮成老人的样子,开始收徒,教导他们如何在朝廷中生存,并让所有的徒弟都去找佛引牒的下落,因为那个人就是这样叫我吃下去的东西的。”
“很幸运的是我的方法很正确,他们也都发现了佛引牒的端倪。”
我好奇道“也就是说,你找到了佛引牒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