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迫自己要冷静,要镇定,他要找出是什么东西让他坎坷不安,那隐约间使他很不舒服的根源。
他回忆起那首震撼到他的《十面埋伏》……对,如此萧蓑杀筏的曲子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弹出来?怎么也不可能真是为了与那李巧音一述知己之情吧……那难道……他是在……暗号?!!
施羽的脑子里有些乱,他实在无法再想更多东西,他深深地呼进一口气,然后睁开眼,对上突然间看见他眼眸中的尖利而连忙躲开的女人。
眯上眼,重新想了想,然后用本放在他身上的手划指而言,匆匆片刻之后,待鹭欣迟疑的点点头后,他的目光幽深而凌厉,直到他从被逼着与他对视的鹭欣眼眸深处看到了惊惶才罢休。
“快快快,把这里重新换了。噢唷,这几位爷,巧音姑娘,这真是对不住了,稍待片刻,我让他们马上换好。”李二娘满头大汗的指挥着一群丫头捧着各色瓜果点心走了进来,把原来的那些全都撤换了下去,换上粉色纱布,又走进数名姿色上佳的女子做陪,只是脸色仍然白了点。
“厄——碰——嗙”就在她焦头烂额之际,一声巨响震得她差点倒地上,回头一看,只能心底大叫。“我姑爷爷啊,您啥时候能不添乱哪。”
众人望去,只见原本醉倒在桌的施羽一咕噜给摔到了地上,然后把怀里的鹭欣一块压翻到地,另一个靠着她的侍女则翻滚到了另一边。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扶!”李二娘一肚子的火正没处发,几个丫环只是动作慢了些,便惹来了好一通臭骂。
丫环们不敢怠慢,连忙七手八脚地把数人扶起,可刚把施羽抬起,准备用醒酒汤时,施羽一翻眼皮,头一倒。“厄——”低头就吐,一股子酸酸的臭气夹带着酒味立刻飘散了开。
众人闻之都不禁皱眉,几名服侍的侍女更是以袖遮面,来阻挡那冲天的恶臭。不过这罪魁祸首却是无任何动静,刘扬挥挥手示意那几人先把侍女还有鹭欣抬到外面,而见施羽吐得厉害,则吩咐也抬下去好生照料。
却在此时,一直逍遥着的马元阴不阴不阳的声音传来,“哎,想不到施羽老弟的酒量如此之差啊。不过这点酒又何需醒酒之物,吐完就好,让他痛痛快快地吐完吧。”
紫忻在旁侧转过头,实在有些厌恶这刺鼻的味道,忍不住转过头轻轻摇着马元的手,娇巧小声的道:“施公子吐得实在有些厉害,或许真的不胜酒力,要不让他先找个干净的小厢房休息会儿?”
说完,本有心讨好的紫忻就立刻后悔了自己的多事。马元豁然转过头盯着头,眼中的眼神冰冷而危险,仿佛一头野兽般准备择人而噬,她吓得全身僵直再也说不下去。
直到马元转回头,她的双手早已青白,眼中泪波隐现,转头看着俊异非常的马少尹,然后又见坐他左侧的李巧音不由泛起股羡慕、嫉妒。
“二弟,你便是喜欢开这玩笑,刘兄,我下人中有人颇懂醒酒之术,可交由他照看一侧。想施兄醒来见我等把他移了出去,失却了一睹巧音姑娘姿容的机会岂非是要骂死我等。”马少尹笑得很自然,与外表不同,他的谈吐并不给人种压迫力,很自然。
旁人对这建议到没什么,只说好,刘扬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却未料差点被众人遗忘的施羽自己开口了。
他仿佛吐完了,推开一边扶立他的侍女,摇摇晃晃地就朝马少尹和李巧音走过去,大概有二三米远的样子便一拜而倒。
“子辰今日终见着了巧音姑娘啊,巧音姑娘的琴律之音可堪比九宵天外的七仙子,便是那西王母每日所闻也不过如此,子辰为能听见如此妙音再次多谢仙子!”
旁人皆笑,便是那李巧音的眼中也不免添了几分有趣。
只因施羽虽口口声声称拜谢李仙子,可拜得对象却是那马少尹,见他神情专注,一板一眼每个动作做得一丝不苟,可行为却又糊里糊涂的,旁人自都想笑的紧,都觉得先前压抑的感觉稍缓。
马少尹也不知想什么,笑意融融地看着施羽拜完,亲热地站起来,上前一把扶住仍然要继续动作的施羽把他强按到邻窗的位置坐下,完全不顾忌他满嘴的臭味,脸上一丝勉强都没有。
“还不快去拿些醒酒汤药。”他高声倒,门口自有下人应喝着。
施羽醉眼朦胧的双眼在马少尹转头一刻,看见鹭欣与那侍女均被人扶了下去,眼中的光亮重新回复了起来。
马少尹把他劝回后仿佛就不再管他,到是刘扬立刻提议由李仙子给众人献唱一首。
李巧音也不推辞,抱着琵琶,在乐器的伴奏下,温婉流转的声音响起。
她虽然坐着,便在众人面前,可所有人却好像离她很远,她如只有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独处在幽寒凄凉之地,歌声不嘹亮,却幽幽动人,在每个人的耳边如泣如诉,每一丝余音总是缠恨交织,致死也不愿意离去。它们缠绕着,激荡着,在空气中回转,每个节拍总是清晰自然,应接不暇,让闻者追寻着那口气息的结束。
她放开琵琶,整个身子伴随着音符转动着,优美的曲线随着纤巧的舞姿而变化,她比美丽的精灵多了丝成熟,比那九天落凡尘的仙女多丝媚惑,她不停地转动,不停的变化,每个人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她肢体的每个部位而起落,舞姿如梦如幻,动人心魄。
因为体力的消耗,她的面额上浅浅得泛起层细小的汗珠,面颊微红,她诱人的身姿,优美的体态,短襟小袄下细白的娇躯,挺翘圆润的臀,小蛮腰。混杂着他独特淡定,冷漠而不清高,空灵而贤雅的气质,让每个观众都看得如痴如醉。
施羽顺着她的一个动作,看向转圈而朝他靠来的那双精莹玉透的纤足,坚挺而鼓涨的胸部,那种让男性荷尔蒙快速增长的因子在不断增长。
他连忙急速抬头,眼神避开那双如梦如幻的眼眸,仿佛看透了一切,疏远而内敛。
嗯?????屋顶有人?!!
包间顶上的高梁,连通外面,让每个包间组成环状围绕着后院的舞台,在那高梁上,有个黑影趴着,可能也因为诱人的舞蹈,那双盯着底下众人的眼睛有一部分看向那动人的身姿,不过更多的却是冰冷的注视着马少尹。
那眼神,很冷。
很冰,
杀气若隐若现。
俩人的目光相对!
一刹那间,万般思绪涌上,在见到那人手中亮起的寒光后。
他脚下有力一蹬,身体扑向前,嘴中高声大叫:“小心刺客!”
当然,他只是个高贵的公子、书生,所以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所以他也就只能“飞行”很短的一小段距离,所以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后,无巧不巧的没有扑倒刺客的对象马少尹少爷,只是把那沉浸在舞蹈中的女子压倒在地。
整个人全趴在她的身上,双手无巧不巧地压在了二团高耸上。
噢,老天做证,我……不是故意的。
“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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