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倾颜的开解发挥了作用,也许是其他的原因,至那天开始,洛子枫好似变了一个人,再不复以往的自暴自弃,恩,虽然说自暴自弃有些过了,但现在的他可以说是颇具一个成功的帝王之相。
不过短短几日,便像模像样的抓住了刺杀海心的凶手。不过倾颜心里明镜似的,这根本就是替罪羊一个,可也不得不佩服洛子枫的缜密,前言后和,严实接缝,可谓滴水不露,尽管东海哑巴吃黄连,却也说不出一二,不过他们齐聚在云苍边疆的大军却是迟迟不肯撤退,暗地动作频频,惹的洛子枫很是恼火,于是派出将相迎战,几番纠缠双方僵持不下。
洛痕已有几日未来,不过还是贴心的派人传话过来,告诉她有关他的行踪。
原来,这些时日,他一面暗中压制中东海背后的涌动势力,一面探寻洛天铭父子的下落,同时还要兼顾调查海心一死真正的幕后黑手。本来海心一事真正下手之人他与倾颜,甚至是现在的洛子枫都心照不宣,只是证据难寻,不得不承认北溟列行思果断而又精密,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对手。因为心内对洛子枫有愧,是以洛痕尽量将后顾之忧都承担过来,只愿减少洛子枫的负担,以及倾颜的内疚。
而真正的幕后之人,此时正在云苍的某座院落里悠闲而坐,修长干净的手指捻起一粒棋子,沉着有力的放置于棋盘之上。
“我又输了,陛下!微臣棋艺不佳,屡战屡败,您还是放过我吧。”冷更远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心悦诚服的说道。
也不知陛下这是怎么了,拉着他下了一天的棋,结果可想而知,他是输的节节败退,好不寒碜,可皇上倒好,迟迟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冷更远稍稍抬眸,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人,却见他好似未听见他的话,双目微眯远眺,一片迷蒙。
他不语,冷更远亦是不敢再出声。
过了半晌,对面人终于缓缓开口,“他们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和好呢?”
“这…”冷更远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敢随意回答。
只听一声清脆声响,北溟列不知何时将棋篓里剩下的棋子揽于手中,捏了个粉粹。
“陛下,此时,不可再因为她而乱了心智啊!”
见状,冷更远急忙起身,弓腰婉劝,“陛下,臣知道您的心思,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东海在云苍边境已是全力备战,如果此时您再因为儿女情长而心软,那我们将有可能错过这唯一的一次机会!洛痕正在寻找杀死海心的证据,虽然现在还没有结果,微臣也按照您的吩咐小心安排着,可他毕竟不是简单的人,目前已有几处破绽被他寻出,如此下去,不出几日,我们便有可能暴露啊!到那时,局势将对我们大大的不利啊!”
“啰嗦!我只是问你个问题,你说这么多做什么?”
北溟列好像不愿再听下去,冷声打断他的话,只是真的只是因为
他啰嗦么?只有北溟列自己知道。
他起身,背对着冷更远,“幽冥现在在哪?”
“他拿了我们的酬金后便消失了,属下估计,应该回澜国了。”
北溟列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对幽冥的神出鬼没以及不受控有些不悦,可换个角度想想,他本来就是来去神秘又狂妄的人,心思便宽慰了一些,只是,不知倾颜知道当日他带给她幽冥的人头是假的后,会有什么反应!
想到这,北溟列心思一凛,无论如何,暂时不能让她知道。
他转身又对冷更远道:“给上官宇剑一对兵马,让他支援东海军队去。”
“是!”
北溟列仰天而视,养了这么久的兽,也该拉出去溜溜了。只是,
这心里怎么还是那么痛?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呢?许是,该见见她了吧。
因为海心之死,婚事耽搁,是以简默薇与简云志兄妹二人便也不
好再云苍多做停留,加上简云志身体本就多病,便向洛子枫提出辞行,洛子枫倒也未做过多挽留。
只是,对于他们兄妹这样简单的离开,倾颜倒是觉得很诧异,单
单不提那日简默薇在酒楼对她说的话,只凭这些时日洛痕明目张胆出入她这里的行为,但凡一个正常的女人,都应该不会没有反应,可偏偏简默薇就是这样不正常,所有的事情都好像视而不见,低调到了极点,如今更是毫无怨言的和她的哥哥离开,甚至与洛痕都没有告别。
她的反常平静与朝廷里的大臣截然不同。
“皇上,那北疆郡主尚未与摄政王成亲,摄政王每日进出郡主闺阁,实在有违风化啊!”
“是啊,皇上!”
“臣附议!”
“…。”
洛子枫无奈的扶了扶额,轻咳了一声,“我说爱卿们啊,如今战事吃紧,你们还有心思关注这些儿女情长啊?人家两情相悦,又有婚约在身,私下见见面怎么了?再说,我们摄政王与北疆郡主关系要好,对咱么战事也有利不是?”
洛子枫这个人,别的能耐没有,就是有一副好口才,几句话下来,朝堂上的大臣有一半都被说服了。
“咦,皇上说的也对!”
“是啊,有北疆结盟,一个小小的东海更不算什么了。”
“…”
“陛下英明!”
这个小小的风波在群臣跪拜,俯首称臣的结局中落幕。
倾颜听到这件事后,笑容愈发灿烂,这个洛子枫,看似吊儿郎当,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比谁都看的透彻,更难得的是,说瞎话那叫一个顺溜啊!还有北疆支持,也难为那些大臣了,被他们的皇帝框的团团转还不知道。
“黑狸,你把小厨房那个锦荣烧鸡给皇上送去。”
“主子,我可以不去吗?”黑狸小声抗议,俊俏的小脸满是不情愿。
“为什么?”倾颜不解。
“上次,我在街上,咳,那个,点了他的笑穴…”
“啊!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这件事啊!”倾颜咧嘴一笑,娇颜满是狡黠,看的黑狸背后一身冷汗。
“那正好,难得他对你上心,你更得去!”
倾颜接着说出的话让黑狸脸色愈发难看了。
“主子…”
“你怕什么?你武功那么高,又有心防备着,他还能把你怎么着啊?”
倾颜大气的拍了拍黑狸的肩膀,凑上前安抚着:“乖,快去!”
说完自己优哉游哉的摇着扇子去院里纳凉了。
黑狸狠狠的翻了几个白眼,硬着头皮转身进了小厨房。
到养心殿门口,黑狸将食盒交予太监便要溜走,岂料从殿内传出一个声音:“让她自己送进来。”
黑狸一怔,难道他知道是她送的?转念一想,一定是误会了,他以为是主子来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在殿外回到:“皇上,奴婢黑狸,奉郡主之命给陛下送吃的来了!”
话落,之间眼前身影一闪,随着洛子枫的脸越来越近,黑狸“啊”的一声,吓了一跳,急急退后了几步。
“哼,你也知道害怕了!臭丫头,你,对,说的就是你,把食盒拿进来,伺候朕用餐!”
说完,转身又回养心殿了
黑狸满头黑线,满腹委屈,却又不敢发作,那日在街上,无人知道他是皇上,她逞能一次也就罢了,可如今在宫里,到处都是下人,无论如何也要顾及他的颜面,更何况,这大内高手也不少,硬碰硬只怕倒霉的先是自己。
于是,黑狸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喂我。”
“皇上,我还得回去复命呢。”
“我已派人去了,喂我。”
“皇上,您自己有手。”
“没看见我在看奏折么?喂我。”
“…”
“臭丫头,那是鼻子,不是嘴!”
“…”
“这么大块是要噎死我吗?”
“…”
第二天,倾颜照例让黑狸送吃的过去。
黑狸顶着两个黑眼圈,“可以不去么?”
倾颜转头反问,“你说呢?”
第三天,照例。
黑狸提起无力的双手,“可以不去么”
倾颜留给她一个清丽无双的背影。
第四天,第五天…
半个月过去了。
“主子,今天还要给皇上送吃的么?”
倾颜,“恩…?”
又过了些时日,北疆使节来到云苍,称要接倾颜郡主回国。其实,北疆提出的要求无可厚非,婚事推迟,澜国公主都已回国,等待再定婚期了,北疆自然也可以如此。
只是知道内情的洛子枫如何舍得让刚刚失而复得的妹妹回到北疆?更何况再如今这个发杂严峻的环境下。是以暂时没有给出答复,周旋了一番,将答复拖延了几日。
当天晚上,洛痕便来到了倾颜这,刚一进门,便看到洛子枫也在。本想赶他出去,可见到他难得认真一次的目光,便也打消了念头。
“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同意玉儿再回到北疆的。”
这句话,从洛子枫进门开始,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站在他身后的黑狸认真的点了点头。倾颜瞥了一眼她,暗道,什么时候你变成他那边的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我也不同意。玉儿,你莫要动了再回北疆的念头。”洛痕握住她的手,缓缓说道。
倾颜莞尔一笑,“我知道你们关心我,可是我现在对外的身份是北疆的郡主,如今澜国公主都回国了,我又如何能继续呆在这里呢?”
“那我就给你恢复身份不就成了,这有何难?”洛子枫问。
“哥哥,如我恢复身份,要如何解释成为北疆郡主的?当然,你可以找个理由圆了这个说法,可是如果没有得到北溟列的同意,这就是引起两国纷争的借口,现在东海在边境虎视眈眈,可北疆才是他背后的势力,而北疆自所以到现在还迟迟未有大动作,差的便是一个理由,所以这身份恢复不得。更何况,现在我音已变容已改,这个身份要怎么恢复呢?”
“那,实在不行,你就装病,能拖多久是多久。”洛子枫抓着头道。倾颜说的他都懂,可他就是不想在这么放她离开。
“你这是想让我留下么?我一病,他们只怕更急着接我回去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洛痕,你说说要怎么办?”
洛子枫气的跳脚,偏偏倾颜说的没错,于是便将难题丢给了洛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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