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健的话无疑像晴天霹雳,让苏琳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这些天给她的错觉是丈夫完全原谅了自己,谁知却是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好半天才呆呆说,“可你答应过要照顾我一辈子。”
“我的确答应过你,但那是在我们不会背叛对方的前期下。”
“可我已经知道错了,也会向你发誓,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苏琳,我知道我们在最贫穷的时候相遇,一直走到现在很不容易,我也从来没想过失去这份感情。”徐健的声音还是很平稳,“但是,有些错误可以犯,有些错误绝对不能触碰。”
苏琳坐了一会,突然站起来走到徐健面前,慌乱的要去脱他衣服,“我们再试一次,我们肯定可以的。”
徐健推开她,“苏琳,我说过,你冷静点。这么做还有意义吗?”
苏琳退后几步跌坐床上,眼泪瞬间流出来。
徐健视线转到别处,尽量不看她,“作为男人,我想过要报复你,想过让你一无所有的离开家。但我知道我做不到。这些年,你已经成为我亲情的一部分。以后就算我俩没有关系,如果你遇到事,我肯定还会第一时间出面帮你。”
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放化妆台上,“我们最大的财产就是房子,按你目前的收入,肯定无法承担房贷,所以房子给我。至于如何在现金上补偿你,协议书上我已经写好了。如果你觉得没问题,就按这个办,如果你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商量。”
徐健出去的时候,一直没看苏琳。这些年几乎没见过流泪的她,他怕看着流泪的她会失去理性判断。
出门前对客厅的表妹说了一句话,“晓莹,晚上我不在家睡。”
他不清楚为什么要对表妹说这句话。是想给表妹一些暗示?还是隐隐中有些担心苏琳?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这句话的确救了苏琳一命。
坐在车里的徐健,半天没启动车。当他真的与苏琳提出离婚,一种说不出的空虚袭满心头。
正如他对苏琳所说,前期不冷静过,后来才慢慢冷静面对发生过的事。
只不过他隐瞒了自己与张媛媛的事。而在不回家的那几天,也几乎每天下班去接张媛媛。他很清楚,他再一次利用了张媛媛。
他想造成与张媛媛在恋爱的感觉,以此来判断对苏琳对这7年感情能不能放弃。
与张媛媛交往的那几天,总是不自禁的拿她与苏琳做对比。最后发现,再也不可能与别的女人找到当初的感觉。因为自己不可能再回到当初贫穷的状态,也无法确定还有没有别的女人愿意接受当初那个贫穷的自己。
当然,他也知道,永远也无法忘记与苏琳7年多的感情。
于是,他选择了回家。回家的这一星期,没再联系张媛媛。
只是结果也正如他告诉苏琳的那样,他无法回避苏琳与别的男人怀孕这件事。在内心问过自己多次,最终得出结论,这辈子也无法回避。
所以,他只能选择离婚。就像他所说,对他对苏琳都是解脱。
当徐健关上门出去的那一瞬间,苏琳才明白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严重。
虽然知道这次犯了严重错误,虽然也害怕丈夫提出离婚,但她还是相信绝对不会到这一步。
一直包容自己的丈夫,肯定还会像以前一样包容自己这次错误。她相信丈夫对自己的感情,相信他不会真的抛弃自己。
现在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如果说前段时间是自责、难受与害怕,那现在就是恐惧与绝望。
前期所想的是丈夫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原谅自己。所以除了考虑如何让丈夫原谅自己外,没有考虑其它事。
现在不同,现在想到了很多。
如果真的离婚,还有什么脸面回家见父母?还有什么脸面见亲戚朋友?如果公司同事知道,还怎么在公司继续待下去?
想了很多,回忆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更是害怕,如果真的失去丈夫该怎么办?如果真的离婚,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渐渐一个念头在脑海清晰起来:就算死也不能离婚。
潘伟进酒店找到独坐喝酒的徐健。
“你小子想起我就联系,想不起就不联系。”潘伟坐下来,“应该两个星期没联系我了吧。”
徐健看他一眼,端起酒杯独自喝完,“刚刚在家跟她提出了离婚,离婚协议书也给她了。”
“这么快?”潘伟给自己倒上酒,“怎么协议的?”
“这些年,她一直不愿管钱,经济都在我身上,由我支配。说实话,我可以做到绝情,让她什么都没有离开家,但做不到。”
潘伟叹叹气,又笑笑。
“我猜到是这结果。甚至还猜测你不会离婚,会与她继续过下去。”潘伟说,“因为你与我不同。我是有恩必报,有仇必报的人。我的人生只有四个字,快意恩仇。”
“你的确猜对了。”徐健苦涩笑笑,“我原本是想与她继续过下去。”
“那为什么又提出离婚?”
“因为我发现晚上在房间面对她就想起那些事,再也不愿与她睡在一张床上。”
潘伟看他好一会,然后摇摇头,“你就是典型的悲剧男人。”
“什么意思?”徐健看他。
“问你一个问题,所有男人都知道ji女被其它很多男人睡过,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男人愿意花钱去睡ji女?”潘伟不等他回答,直接说,“就是因为在这些男人眼中,ji女只是发泄生理需要的工具,面对ji女时不可能有任何感情。”
“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潘伟看着他,“如果你真的放下了对她的感情,只要她愿意,你随时都会与她上床。之所以不愿与她睡一起,就是因为对她的感情还很深,这份感情超过了你对性的需要。说实话,就算你现在离婚了,还是无法真正忘记她,甚至会痛苦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才说你是典型的悲剧男人。”
“那我又能怎么办?”徐健声音中透露出无奈。他当然明白潘伟的意思。就算潘伟不说,他也明白这点。
“如果你现在每天与她正常睡一起,有正常生理需要,再离婚就不会很痛苦。”潘伟笑笑,“但假如真是这样,按你性格,宁愿背负她的错误也不会离婚。所以无论哪种结果,对你来说注定都是悲剧。”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真正做到在感情上洒脱。”潘伟端起酒杯向他示意,然后喝完,“治疗一个女人所造成的伤,最好的办法就是另外的女人。以前看书本上说,放弃一棵树,会得到整个森林,只当是笑谈。但当你真这么做后,会发现真的有完全不同的天空存在。姑且不论这种行为道德不道德,但对于疗伤来说绝对有用。”
潘伟又重重补一句,“特别是你。”
徐健沉默很久。“算了,不谈这些,我们喝酒。”
两人喝到很晚,徐健仿佛有意把自己喝醉。但在没醉之前接到表妹电话。就算他真的醉了,表妹这个电话也足够让他清醒。
“表哥,快点回家吧。”胡晓莹带着哭泣的声音急着说,“嫂子要自杀,卫生间都是血。”
“现在情况怎样?她人怎么样?”徐健马上站起来,声音不再像往日沉稳。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地上都是血。”胡晓莹哭出来,“我拿毛巾缠住嫂子手腕,可血还在流。”
“你别哭,我马上回去。”徐健拿着手机就走,对潘伟说,“时间来不及,你帮我结下帐,马上要赶回家。”
“到底怎么回事?”潘伟站起来。
“苏琳要自杀。”几个字还没说完,已经跑出去。边跑边给120打电话。
潘伟见他跑出去,又坐下。自言自语,“猜测可能会有这结果,终于还是发生了。”
正坐着,手机响。
“朋友家出点事,要晚些回去,你先睡吧。”潘伟说完准备挂,又问,“亮亮感冒好些了吗?”
结完帐,想了想还是赶去看看。
如果不是表哥那句话,胡晓莹肯定不会太在意。
等表哥走后,不禁想,表哥为什么要告诉我他不在家睡?是想表达什么意思?难道表哥与表嫂的确有矛盾,而且到现在矛盾还存在?
独自坐客厅看电视很久也没见表嫂出来。忍不住悄悄走到她房间门口。她知道偷听里面声音是不对的,还是忍不住。
果然有表嫂轻声哭泣的声音。这让胡晓莹上床后始终睡不着。隔断时间就下床,把门打开一点看看外面情况。
睡觉前已经关了客厅灯,苏琳房门也一直关着,所以每次打开外面都是漆黑一片。
再次起床打开一点时,发现外面有灯光。于是走出来。卫生间亮着灯,表嫂房门也开着。客厅灯光就是从表嫂房间照出来。
胡晓莹开始以为表嫂在上卫生间。站在客厅一会,好奇与担心的复杂心理让她忍不住走到表嫂房间门口,朝里看看。发现化妆台上有两张纸,最终还是走进去。
匆匆扫了一眼,就马上冲进卫生间。因为一张是离婚协议书,一张是表嫂写给表哥的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