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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漆黑之海

无形的魔法触角,朝水域的深处探索过去。克恩斯鲜明的感知到,在水底深处的某一点,黑暗与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深厚,正如同章鱼喷吐墨汁一般的,染黑越来越宽广的水域。

“源头没有消灭。”克恩斯对艾斯和德伦说道,用手指着远处不断溢出死气的水面,“在那边的水底,很深的某个地方有个洞口,在不断的溢出死亡之力。我只能勉强感觉到洞口的后面有一条很长很长通道存在着,通道的末端似乎连接着非常广阔的地下空间,但是通道中的死亡气息太浓厚了,我没有办法获得更加详细的感知。”

“不过,这股的死亡气息虽然强烈,却没有掺杂丝毫负面的情感,是十分纯正的死亡之力,有点类似于你们神殿中供奉的司掌死亡之主神的权能力量。”克恩斯又补充道。

“神啊,请您宽恕我吧!难道笛里丝大人真的降临到这里洗温泉了吗?”德伦站起身来,耸耸肩膀,摊开双手,经过他用神圣之光的净化洗礼,艾弥丽、贝蒂和加图身上沾染的死气已经基本驱除干净了,随着脸上的血色渐渐恢复,呼吸也慢慢悠长起来,只是还没有从昏迷中苏醒。

“那现在怎么办?”

“我去封印那个通道吧。”克恩斯说道。

“不,克恩斯,你留在这里,我和德伦去查探一下。”艾斯缓缓的说道,“克制这里的死气,还是我们的神圣力量更加有效。而且你说那个通道似乎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我怀疑是某座供奉死亡之主神笛里丝的古代地下庙宇,并且极有可能保存着神器,才会释放出这么强大的死亡之力。他们三个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苏醒,克恩斯你留在这里守护他们吧。”

“可是艾斯大人,那里的死亡气息太浓厚了,您的力量还没有恢复,很可能会有危险。”

艾斯摇摇手,“这里的水系同样很丰富,我身为水之主神的侍者,只要有水的存在,就是不灭的。至于德伦,他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神骑士的顶峰,只是还不能完全发挥出来,正好需要这样的试炼,来激发潜藏之力。”

“好吧。如果有什么意外,就立刻激发力量,我一旦感知到你们力量的异常波动,便马上发动魔法将整个地层炸裂。”克恩斯点点头。

“那你可要小心点,不要把我们活埋了。”德伦背起骑士剑,把“信仰之盾”递给艾斯,一道洁白的神圣力量环绕着他的身体,转身跃入水中。靠近他身体的死气全部被驱散开来。如同鱼类一般的,年轻的神骑士朝克恩斯所说的通道潜游过去。

艾斯对克恩斯点点头,也激发了神圣力量的护壁,跟随着德伦朝远处的水域游去。

根据死亡气息扩散的程度,德伦和艾斯很容易的在水底找到克恩斯所说的源头。如同浓墨一般乌黑的水流,从一个足以让成年人轻松穿过的石洞中溢出。

艾斯忽然拉了一下德伦,指着那个石洞边缘处散乱的岩石,示意靠近过去观察。

借着神圣护壁发出的乳白色辉光,德伦发现,在这个洞口的边缘,一部分岩石显然经过了人工的雕琢,一共九根,大约如人类手臂粗细长短,彼此间距相等的突起石柱,围成以洞口为圆心的环形阵列。

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一些熟悉图案。

神圣纹章!德伦瞪大了眼睛,这个九柱石阵,正是神殿中每个高阶神官都能够运用的封印法术。九根石柱上,分别雕刻着太阳、月亮、星星、水、风、火、大地、自然八位权能中有净化之力的主神纹章,其中顶端的石柱上,是全能的至高神索雷斯的纹章。

曾经有高阶神职人员,在这里布置了这个封印的九柱石阵,那就说明洞口后面,肯定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存在。

也正是因为这个九柱石阵,不断的聚集蕴含“净化之力”的神圣力量,才使得这里的温泉具有了使肌肤润泽的神奇效果。

显然因为时间的关系,石阵失去了封印的效力,所以导致原本被阻断的死亡之力溢出,沾染了温泉水,并且随着水汽,挥发到空气中,从而造成村庄中的惨剧。

“要重新激活这个九柱石阵吗?”德伦用手势朝艾斯询问。

艾斯点点头,但是拉着德伦先游进了石洞,然后再转身指指洞口。

德伦明白艾斯意思,是想去查探下石洞彼端究竟封印着什么东西,能发出如此强大而又纯正的死亡之力。

两个人分别伸出手,朝顶端雕刻着至高神索雷斯纹章的石柱,发出一道白炽的神圣力量。仿佛点燃了黑夜中的火炬一般,一道纯白色的光焰,从石柱底部升起,缠绕在石柱上。索雷斯的纹章在这道光焰中,倏地放射出璀璨的光辉。

原本流溢的黑色死气,在这团光辉照射下退缩了。从至高神索雷斯纹章中央,延伸出八道淡金色的光线,分别投入雕刻着太阳、月亮、星星、水、风、火、大地、自然八位主神纹章的石柱中,那八个神圣的纹章,也开始闪烁起洁白的圣光,交织成一片几乎不透明的光壁,覆盖住石洞的洞口。

九柱石阵的重新运转,彻底隔绝了死亡之力沾染外面的温泉,死气的源头被再次封闭起来。得到了来自两位神骑士的纯净神圣力量,这个九柱石阵将能持续运转大约百年的时光。

看着致密的光壁,艾斯点点头,对德伦挥挥手,两人转身迎着越来越阴沉的死亡之力,朝着石洞的彼端游去。

身为水之主神的侍者,艾斯在水中可以无限时间的潜行,而德伦依靠浑身强大力量的支持,也可以长时间不用呼吸。两人就这样顺着蜿蜒的通道,朝未知的彼端游进,根据对水压感知,先是持续向下游动了很久,接着终于转而缓缓向上,在上面游进的过程中,水路也越来越宽阔,但是周围的水,竟然逐渐变成了纯黑的颜色,如同亲身来到了死亡之主神笛里丝的天界领域一般,水中蕴含的纯粹死亡之力给他们施加了如同肩负大山般的压力,包裹着身体的神圣护壁,被挤压得紧贴在身上。绝对的黑暗中,无法预知水面究竟在哪里,也没有办法维持对方向的感觉。只是当耳畔终于听到“哗啦”的一声清脆的水响,这才知道,已经重新回到了水面。

发出一声宣泄压抑的吼叫。一对纯白的光翼猛然在德伦的身后展开,带着他的身体冲出水面。艾斯紧跟着也虚浮起来。

“海?”艾斯疑惑的把视线朝周围极力投射出去,天空中没有月亮,没有星光,如同双目除了黑色,再没有别的任何视觉。只有耳畔能清晰的听见浪涛喷流的轰鸣声。

“不可能吧。到了大海?”德伦骇声说道,按照先前看过的北部大陆地图,这个小村庄位于大陆最北端的腹地,再向北行进二天,便穿越了莱亚公国的北方边境,到达兽人聚居的终年冰封的高原地带。这里距离海洋,即使选择直线的路程,骑最快的马日夜奔驰,也至少需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

一团发散着刺目的白色辉光的神圣力量,从德伦手中飞出,朝上方浮升。可是这一点点光芒在这黑暗中,简直虚弱到了极点。只能看见周围全是灰色的薄雾。光团上升,渐渐的变成了头顶上方难以辨识的灰白色小圆点,这时突然像是撞击到了什么物体一般的,炸裂开来,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我明白了。”艾斯突然说道,“这是地下水系的归宿,传说中深藏在地层最深处的地下海洋。”

“地下海洋?地底还会有海洋存在?”

“我曾经看过的一些手札中,有过类似的记载,我以前认为那只是为了探秘者们炫耀奇闻而杜撰出来的描述,没想到竟然是真实存在的。深藏在大地底层的漆黑之海,没有风暴,没有日月星辰,但却万亿年默默的潮起潮落。完完全全的静寂之地,绝对没有任何生命存在,连妖魔也不愿栖息的地方,每一口水井,都通向这里,这是地下水系的最终归宿。”

“我的神啊。”

“这里恐怕是连伟大的神祗,都不愿驻足的地方。”艾斯感叹的说道。

“那为什么会有浓郁的死亡之力存在?”

“传说中地下海洋是没有边际的,我感觉到死亡之力也只能笼罩这一小片空间,而且是被人从那个通道带到这里来的,我们刚刚离开水面的时候,就发现只有这块不大的水域,有死亡之力的存在。”

艾斯忽然伸出手,发出一团神圣之光,朝两人的侧面平飞出去,“答案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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