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梦尘沙
第十四回善后工作
荒野集落的事态终于得到了平息,沙尘散尽,大龙螈被诛。雌雄一对大灵豹与它们的幼崽团聚后离开。
送走了小灵豹,丽露立即去查看猎人赖特的伤势。之前,赖特遭受了强烈的电击,经过紧急的白魔法医治和药物治疗,他只剩下一口气还悬着的这条命算是拣了回来,但是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得而知了。
丽露心中对雄灵豹不领情、无视她的好意、不愿意接受她医治一事有些气恼。斯派克向少女解释,灵豹在自然界中是十分高傲的生灵,不会轻易接受人类的帮助,是很难驯化的。如果哪个猎人有一头灵豹作为猎宠,那是无比自豪的荣耀。
正说话间,却见那头肚皮被灵豹抓破后倒在血泊中的斗狮犬颤巍巍地站起。一边任由鲜血滴落,一边来到同类断成两截的尸体边,伤心般舔着同类的面额。想来,这两条斗狮犬搭档已久,情谊深重。
人们原先都以为这猛犬死了。见此情景,丽露心中有些不忍,更多的是感动。于是,牧师小姐走近它,一只手抚摸斗狮犬的头,另一只手为它施放白魔法,治愈痛处。
等肚子上的伤口止了血后,女孩又细心为这条忠勇的大狗狗敷上药物,包扎绷带。过程比医治赖特时更认真周道许多。斗狮犬伸舌舔她的脸,逗得她直痒,少女哈哈大笑。
集落经过了风沙吹拂和大龙螈的折腾后,很多地方一片狼藉。好容易等来了集落里忙得不可开交的医生和牧师,丽露等人这才将赖特交给他们做后续治疗。
赖特的那条斗狮犬感激丽露的救治之恩,绕着少女踱步,不舍得离去。但这狗确实忠诚不二,不愿舍弃重伤的赖特于不顾而另投他人,最终还是随主人去了。
众人和卡尔、伊夫汇合。猎人们正忙着处理善后。那名被大龙螈吞食的持弓猎人是救不回来了。另有几人受伤较重,更有多名无辜牧民受到牵连。
有失就有得,万幸的是,那大龙螈死时圆睁着赤红血眼。这一枚宝物卖出去,虽然弥补不了心中的悲伤,却可挽回财产损失,总廖胜于无。直忙到破晓时分,这才草草收拾妥当。各回住处休息。
这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斯派克一行都停留在集落之中。他们为进入亚述王朝做准备的同时,也帮助集落的人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威廉当然也忙着为魔兽猎人的集会所办事,很是得到了负责人的赏识。
在此期间,丽露是最忙碌的人。荒野集落中最缺少医护人员,她被请去四处看病治伤,每天回来后都很疲劳,倒头就睡,无暇顾及其它事情。安亚贴身做了她的助手,忙里忙外干些琐碎杂事,虽无法分担她的工作,但尽力照顾她的日常生活,替她排解烦忧。
威廉瞧着少男和少女整日繁忙,到处去给人治病疗伤,愈发看出那两人亲密无间,全然没有他能够插手介入的余地。他心中既为丽露高兴,又为自己伤感,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叹气。
期间,那遭电击的猎人赖特伤重未愈,急需花钱治伤,于是变卖财物,连那条斗狮犬也被他标价出售。看来,大狗对于主人虽是忠诚。但赖特却是薄情,既为了筹钱,又认为那狗受了伤也没必要费事费钱给它治疗,所幸卖了。
恰巧威廉路过,认得那斗狮犬,感到与之也算有缘,这就将它买了下来。他独自在荒野行走闯荡,有这样一条忠勇强悍的大狗相伴在侧,随身警戒,也能保证安全。
况且,它被主人抛弃。而他爱慕的女孩又心有所属。这人和那狗都颇感失落,威廉待斗狮犬也就很有惺惺相惜的关照之情。大狗知恩图报,对新主人相当顺服。
某日,安亚帮卡尔去跑腿做事。丽露得闲,前来看望威廉。斗狮犬还认得牧师少女,围着她转悠。女孩早已不觉得斗狮犬可怕了,笑夸它是条乖狗狗,领它上街散步。威廉陪她同行,两人聊天甚欢。有丽露在身侧,威廉感到从所未有的幸福,可惜那快乐的时光实在太短暂。
等到集落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繁荣后,冒险团六人也不能再耽搁行程了。由于亚述王朝实行锁国政策,他们本想绕开亚述王朝,开辟新路线。但研究之下,立即否决。
首先,他们准备不足,无法得知新路线上各处地点的具体情况,路途生疏。其次,绕行的话,势必要经过广阔无边的大草原。这个季节的大草原上,腰挂板斧的兽人骑着强健的雷兽在放牧;驾驭巨狼驰骋原野的狼人进行着最后阶段的春猎;围坐在帐篷前的猫耳兽灵忙着编织精美夏衣,可谓风景怡人。但是,那里氏族部落林立,关系复杂,种族繁多,与卡修王国甚至人类的关系不是很融洽,危险度有增无减。商量下来,众人决定依计行事,寻找偷渡客,进入亚述王朝。
一切安排完毕之际,择日就要启程。集落的牧师老伯曾经来访,想要挽留丽露在此地工作,被霍克小姐婉言谢绝。威廉在一旁听了,真希望丽露留下来,那他就美梦成真了,只叹终究不能如愿。
卡尔与安亚询问威廉以后有何打算。年轻的野外探险者和生态博物学者犹豫片刻,还是想跟随冒险团再走一程。卡尔当即答应,斯派克和伊夫也表示欢迎。
威廉已经猜到斯派克等人并非在荒野里盲目旅行,但对于他们的目的地,他没有问,霍克冒险团也没有说。所以,威廉还完全不知道圣亨利城的事。他更不知道是否有可能加入冒险团,共同前往那探险历程的终点。
丽露又怎会反对有威廉随行呢?清纯的牧师小姐又再故伎重演,右手开心地勾住安亚的胳膊,左手愉快地勾着威廉的臂弯。她右看一看,左瞧一瞧,雀跃地欢呼,“太好啦!又能一起旅行了!”
少年安亚与少女丽露相视一笑,两人神色间都很甜蜜。女孩斜身依偎过去,男生感受到她圆润胸型的曲线贴上来,轻触他的手臂,不禁又有些不好意思,也难免心神激荡。
威廉明白,同样是她的一颦一笑,对安亚和对他,意义有所区别。但是能做她的知心好友,又有何不可呢?他也满足了。毕竟,安亚与她是日久生情,威廉对她是一见钟情。爱情的火花会在一瞬间产生,能否有圆满的结果,却需要时间的考验和历练。
离开荒野集落那一天。临行时,出乎众人意料,有许多游牧民和集落中的猎人、商贩前来送行。打听下来,他们中除了卡尔帮助过的猎人和他们的亲友外。其他的,都是受到丽露细心医治护理过的人。这些忠厚善良的人们一听说牧师小姐要走,就急忙赶来道别,还送来许多荒野旅行必备的干粮、用品等物相赠。
丽露小姐被他们团团围住,夸个不停,不好意思地双颊微红。送行的人们见少年安亚总是与她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又对女孩呵护有加,都以为两人是恋爱关系。加上偶尔有人认出他俩曾在拍卖场出现过,拍卖定情信物,于是将卡尔胡扯的那段浪漫情史广为流传,人人深信不已。
这里民风淳朴,不怎么介意安亚是个血统特殊的少年,夸这对少男少女如何如何般配,如何如何默契,连问两人准备何时结婚。逗得丽露更加羞窘难当,忙不迭解释,又不知怎样说明才好。旁人全都以为她害羞,越解释越是坚信。
威廉这才知道还有拍卖场那件事,于是也来恭喜安亚与丽露。腼腆的少年有些尴尬,羞涩的少女又要脸红,两人都跟他说,那是卡尔使坏想出来的鬼主意,大家闹着玩的。威廉发现他俩内心对彼此都充满柔情,知道他们只是欠缺一个表白的时机而已。
丽露看着那许多牧民和猎人相赠给她的礼物,有些为难。不知该收下呢?还是该婉拒?卡尔让她不要辜负大家一片心意,都替她接收了。丽露连声道谢。送的人都说是应该的,一份薄礼无法答谢她医治的大恩。丽露的心中无比幸福,此时的欢乐使这几日的辛劳全都一扫而空。她为自己是名治病救人的牧师而深深感到自豪骄傲。
这一送别,就拖到了将近中午,再不走可不行了。于是众人告别热情相送的人们,离开了荒野集落。行出不远,就遇上一伙魔兽猎人,正是捕获大龙螈的那些熟人。
猎人们说,大龙螈的生意由于要处理各种善后,没能赚钱。所以这就进入荒原寻找下一个猎物,这回定要赚它一票。见到他们或多或少缠了绷带、贴有胶布的脸上都挂着直率爽朗的笑容,就越发觉得天地广博,生命宝贵。
同行了一段路后,斯派克等人与猎人们互道珍重,分别踏上各自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