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邪道拷问
第七十二回身处险境（下）
飞斧男咬牙切齿，对亡灵法师骂道，“你这个老疯子。”
望向亡灵法师，见到对方戴着的那顶小皮帽。亡灵的帽子上有着荆棘藤蔓和怪瞳眼珠互相纠结混杂的扭曲图案，十分醒目惹眼。
飞斧男知道，那种图案是亡灵天灾的象征，令人心生畏惧，更使他感到厌恶。
围聚在众人四周的那些地底僵尸受到亡灵力量的操控，正如同被肉眼看不见的藤蔓缠绕连接，形成一个意识统一的群体。
而每一具僵尸的眼睛都望着他们，犹如亡灵力量拥有了无数只眼瞳，一起向生灵投来了仇视和凶煞的目光。
残虐的螳螂血女扭动起黑舌头，舔着沾血的镰刀臂爪，好像还不够嗜血似的。
两具遍体鳞伤的笑面毒尸跟在亡灵法师后方半步开外的地方，似乎特别受马库斯的眷顾，让它们充当贴身护卫。
地面现在很平静，但那谜一般的白色巨怪一定还潜伏在附近，只要亡灵法师用意念发出指令，就会当即展开杀戮。
听到飞斧男骂他，亡灵法师也没怎么生气。他只是看着年轻女，平静地对飞斧男说，“我劝你还是有点礼貌，别逼我对女孩子做出残忍的事。”
“你……”飞斧男满腔怒火。可惜迫于形势，他只好暂且忍气吞声。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为什么？”年轻女忽然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大家已经那么努力拼搏了，又有好多人为此牺牲，为什么还会失败！这是为什么啊！”
飞斧男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唯有心怀悲切地搂住少女剑士的柔肩，轻声安慰，“没事的，会有办法的。”
年轻女毕竟是个女孩子，她的心地很善良，心思很细腻，在近乎绝望的挫败面前也因此感受更强烈，情绪更激动。
“那是因为你们太弱小，而我们很强大，”亡灵法师理所当然地说，“所以你们才会失败，我早就劝过你们，可是你们又不听。”
亡灵法师还嫌不过瘾似地继续道，“孩子，你太幼稚了，对于这个世界的真相懂得太少。”
“这不是真的！”少女剑士泪眼婆娑，扑在飞斧男怀里恸哭，哽咽道，“我们奋勇作战，失去了那么多好朋友，岂不是毫无意义了吗！”
飞斧男想起他的好友战戟男尸骨无存，又看向化为干尸的华衣法师，心绪也是难以平复。
少女剑士的嗓音本就很娇嫩，哭得又是那么悲伤，更显柔弱，惹人怜爱。
听到年轻女的哭声，大家也都伤感不已，难免唉声叹气，因战败而垂头沮丧。
少女的哭泣传到法师瑞奇的耳中，他也很难过。虽然“闪电斩首”行动失败了，但是瑞奇却并不认为他们的奋斗和阵亡者的牺牲是没有意义的。
由于众人的突击进攻，宝具魔人的装甲黑马车仍未修好。伍卡德及其恶党们因此无法离开“石英花冠”，受困于地下世界“巴库兰托”。
敌人的援兵已然登场，赏金猎人与南十字军部队暂时输了。而我方的增援还没抵达，这正是希望。
据说，赏金猎人的蓝队和黄队依然在地底洞窟，“蓝拳侠”布莱克·沃德又设法去寻找援助。
如果他们能够及时来到“石英花冠”，那么此刻被僵尸包围、身处险境的人们就有救了。
法师瑞奇心中想到一种最乐观的情况。
那就是留守小篷马车的卡尔等人见他和伊夫迟迟未归，已估计到了“石英花冠”的危局，又碰巧与蓝队、黄队相遇，双方彼此合作，展开救援行动。同时，布莱克也正带着增援力量往这里赶来。
无论如何，刚才的作战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宝具魔人想要逃离国境的企图，还为我方援军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有重要的意义。
根据上述的判断，法师瑞奇觉得，当务之急，是继续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到来，并且尽量保住大家的生命安全。要达成这个目的，似乎不是难事。
宝具魔人曾表示，他还不想杀死伊夫和瑞奇。以此能够说明，他要从精灵贤者与素衣法师那儿获取某些事物或情报，这就令事态有了周旋的余地。
罪人伍卡德留下了赫古托、奈丽斯的性命。亡灵法师也不立即让围在四周的僵尸族群实施攻击。
他们无疑是把赏金猎人和南十字军战士当做了人质，要以这些人的安危逼迫伊夫、瑞奇屈服就范，这使得局势仍有转机的可能。
进行了一番分析之后，素衣法师瑞奇就对敌人的阴谋有了初步的估计，并制订起对策。
法师瑞奇勇敢地迈出一步，护在飞斧男与年轻女的身前。他的态度很明确，他要代表他周围的那些人，和亡灵法师对峙。
“我奉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亡灵法师看着瑞奇，似叮嘱般地说道。
同时，亡灵马库斯提高了警惕，稍微调整手上魔杖所指的方向，将杖顶那个两侧弯曲延展着邪恶犄角的骷髅头对准了素衣法师。
“我不会轻举妄动的，”法师瑞奇镇定自若地说，“我在行动之前，必会深思熟虑。”
“我确实从你身上感觉到了浓郁深沉的法力气息，”亡灵法师肯定地说。
亡灵魔力化为灰暗阴晦的烟霞，隐约萦绕在亡灵马库斯的身周，被襟立衣的金光遮掩得几乎看不见，但显然喻示着某种法术效果正在运转。
亡灵法师时刻留意瑞奇，又道，“我也能猜出，你必然还隐藏着你的真正实力。但你也应该明白，即使你全力以赴，仍是打不过我和我的僵尸军团。”
素衣法师微笑，这一笑很有傲慢不羁、桀骜不驯的嚣狂意味，和他平时低调谦逊的神态并不一样，似乎是在说：如果我使出全力，定能将你们这一众妖魔尽数消灭。
亡灵法师看出了素衣法师表情中的挑衅之意，但他将其视为虚张声势，故意说，“怎么？是我说的不对？”
黑暗的思想在素衣法师心中扩张，仿佛稍不留神就会侵占他的意念，有个声音发出诱惑：杀了那个狂妄自大的愚蠢老笨蛋，夺了他的金袍襟立衣，抢走他的亡灵法器，给他死！
亡灵法师应该受到制裁，襟立衣和亡灵法器必须被毁掉。但做这些事是为了伸张正义，而非满足私欲。
瑞奇摒弃恶念，暗自平复情绪，冷静地说，“和我进行魔法较量时，你能占优势，全是靠着那件襟立衣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说，你输给我，是因为我的装备比你好？”亡灵法师冷笑，“你觉得这不公平？”
“战斗时，要想着怎么赢，而非公平与否，”瑞奇说道，“我是素衣法师，如果在乎装备或饰物的话，早就去换一身华衣法袍来穿了。”
法师瑞奇又道，“你的金袍襟立衣确是件宝物，但你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宝物，难道不是吗？”
“噢？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能控制那么多不死族？”亡灵法师立刻得意起来。
胜利者总难免骄傲，并且喜欢听人吹捧、向人炫耀，亡灵法师更是如此，法师瑞奇正好对其加以利用。
素衣法师说，“我很想知道我们没有赢的原因。”
亡灵法师露出那种藐视他人的轻蔑神色，傲然地说，“你想不想看一看我的亡灵法器？”
法师瑞奇既想拖延时间，又想了解敌人的法器究竟是何物，于是假装出迫不及待的样子，热切渴望地说，“请让我一睹其真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