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外传·劫难逢生
第五回雷霆神威
地下洞窟的隧道内，南十字军战士们和灰蛇妖姬之间的战斗将要结束。
“女妖”游骑兵小队的华衣法师詹罗姆控制着风力，使自己迅捷飘移，闪躲巨型蛇怪的扑袭。
风魔法收起，法师衣裾舞动，身形缓慢而飘逸的往下坠落。那潇洒的仪态与他阴恻恻、病怏怏的愁容截然不相般配。
华衣法师尚在半空，又将法力凝注于法杖。“灵翼雷骑”的顶端雷光强盛，几道电弧如曲折带齿的触角，击中灰蛇妖姬。
大多数闪电链钻入蛇怪体内，灼出电击的创伤。但是这些伤口有邪异能量构成的灰气修复，造成的杀伤效果不大。
却有两条链形闪电分别接驳在了两条铁链之上，那是一名“赤星战线”的赏金猎人留下蛇怪身上的遗物。
电能可以产生磁力。詹罗姆的双足此刻刚刚落地，他运用电磁力牵引铁链，一圈又一圈地将链条缠到灰蛇妖姬的肩臂间，束缚蛇怪的行动，更设法把它拖到。
装甲步兵们在混乱中添了几名伤员，但斗志依然高昂。他们拥上前，挥重剑劈砍，把蛇怪下半身的巨蟒之躯斩得伤痕累累。
灰蛇妖姬经过亡灵邪术的调制改造，近乎于不灭，奋力要从钢铁与闪电的双重锁链中挣扎出来。
詹罗姆加强法力输出，电弧迸出更强烈夺目的光华。电能顺着铁链蔓延到了蛇怪的躯体和臂膀，持续发挥作用。无论是御风滑翔，还是引导电能，这位法师副官对于魔法的使用和操控都堪称精湛，似比柯迪更胜一筹。
蛇怪挣不开钢铁和雷电的纠缠，愤恨之际怒而急冲，上身往前倾倒，用庞然的躯体压向掌握着闪电链的华衣法师。
这可不太好！詹罗姆为了自身安危，无奈撤回雷魔法，再度汇集风之力量，乘驾旋风似的蹿向高空，避开蛇怪的疯狂压杀。
灰蛇妖姬双臂脱困，仍兀自在地上弯曲蛇行，逼退身周的装甲步兵。期间，一名士兵不慎遭蛇体碾死，另一名士兵则被卷在蛇尾中惨被绞杀。
詹罗姆凌空又见麾下战士死于蛇怪的凶残，这就集结法力，誓要进行大威力的攻击。
不料，高强度的落雷尚未发动。灰蛇妖姬猛然起身，挥臂扫向空中的法师。
詹罗姆已改用雷魔法，身体失去风力的依托，正在飘落。他本领再杰出，也来不及变更施法效果，无法飘行移位，难以躲闪蛇怪手臂外沿的那排锋锐据鳞。
正懊悔自己操之过急，法师副官的面前倏地飞来了一件东西，挡住了横扫逼近的锯齿尖鳞。钝重的砸打声响起，蛇怪挥中了那块及时来援的南十字军坚盾，詹罗姆的性命因此得以保全。
可惜，弹开的熨斗形盾牌居然撩到了华衣法师的法杖。这个意外，使得“灵翼雷骑”脱手掉落在地。詹罗姆阴郁忧愁的面庞倒也不显得惊慌，他的法力仍可集中于他的双手，足够释放一次雷霆的暴击。
法师身穿军装款式的华丽法袍，手中聚着电光雷芒。此形影映于蛇眸之中，被狂暴的视线紧紧锁定。灰蛇妖姬的一只眼睛瞪着詹罗姆；另一只瞳眸毁损后仅剩下眼洞，但是内里渗出的凶光却像光束般照射着他。
法师副官眼见蛇怪又要扑来，但他的雷魔法强度还不够，若立刻施展，恐怕并不足以彻底歼灭那顽强的不死怪物。如果选择回避，那就必须赶快动用风元素之力，放弃蓄集起来的雷电能量。
就在这时，一名左手握刀、右手持盾的岩穴矮人欺近灰蛇妖姬。那是“矮超人”狄奇·贝奇，他想要尽力为法师副官创造一个施法的最佳时机。
狄奇毫不迟疑，挥刀袭敌，在蛇怪那巨蟒般的躯体上猛斩一刀，顿时砍出一道很大、很长的切口。灰气从创伤处冒出，升腾不止。
已是不死僵尸的巨型蛇怪没有痛觉，却因岩穴矮人的强势攻击而分散了注意力。灰蛇妖姬调头扭身，眼瞳里的目光和眼洞中的凶光一起改为望向了狄奇。
刚才，有一面坚盾阻挡住蛇怪的挥击，保护了法师詹罗姆。那确实也是由岩穴矮人掷上来的。狄奇当时瞧出情势危急，于是收刀回鞘，拾起地上一名步兵战士死后遗落的盾牌，赶快施以援手。
此前，这名矮人勇士还用他的战刀和圆盾扫荡了附近的地底僵尸，令装甲步兵们能不受骚扰，集中力量攻击蛇怪。
法师副官詹罗姆不想辜负那英勇矮人为他争取到的时机。更何况，灰蛇妖姬已经把他们拖在这里太久了。法师早该将其送回冥府报到。
华衣法师的双掌尽皆凝聚着霹雳神威，此际左右手一握，两股同样性质的法力合并成更强盛的雷电能量，激昂澎湃地怒袭而去，攻向巨型蛇怪的一侧后背。
无数的闪电互相交织、彼此汇集，化作一道金色的雷光，像奔腾的大河，淹没了眼前的视野。雷电的长河中，翻腾的浪花是耀烁的电芒之光，剧烈的涛声是狂暴的雷啸之音。幽暗的地底隧道被照亮——其实是照得太亮了。
轰然巨响撼动着地面、岩壁和石顶，整个隧道都摇摇欲坠，似要倾颓坍塌。但凶雷狂电的金灿光辉已转瞬即逝，雷电的能量烤热了空气，并在旁边的垂直穴壁上炸出一个很大的凹洞，也摧毁了附近几簇发光石英。
热气浪微熏着脸庞，只见法师詹罗姆的华丽长袍间闪动起剩余的雷电光辉。好些电流如同一条条细小的触手，从他的衣摆接触到地面。暂时的强静电效应，使华衣法师悬浮在了空中。随电能的散尽，詹罗姆缓缓又稳稳的落下，脸色还是病容，神态依旧阴郁。
灰蛇妖姬呢？不久前，我用火药弹把那巨大庞然的蛇怪女王炸得肚破胸烂，腹部开了个大洞，左胸戳出根根断骨。如今，蛇怪又遭强力雷魔法的轰击，黄金雷爆从其右边的背部打入其体内，贯穿它的身躯，在左肩冲出。狂暴的雷元素接着打中岩壁，这才停止肆虐。
灰蛇妖姬的左肩和左臂皆被雷电轰爆，焦肉、碎骨散满一地，逐渐化成灰屑。蛇怪的上半身几乎已成了一副空荡荡的骨头架子，仅有布满鳞片的凶恶右臂与右胸那团丰满鼓突的肉丘尚算完整。
然而？灰蛇妖姬究竟灭亡了没有？一对毒牙似的蛇鳞箭回答了这个问题。巨型蛇怪女王挥动右臂，朝法师急射两支犹如染毒利箭一样的尖鳞，宣布它仍然能作恶的事实。
詹罗姆扬手发射灵力飞弹，将蛇鳞箭当空击坠。华衣法师此刻的表情真是比愁更愁，愈发惨淡凄恻。这究竟要耗到什么时候？这个答案很快也揭晓了。
发动蛇鳞箭以后，屡受重创的灰蛇妖姬竟似痛苦不堪地扭动起来，一会儿撞击两边的壁面，一会儿在地上打滚。詹罗姆、狄奇以及装甲步兵们赶紧散开，以免被蛇怪波及。
雷爆产生的残存热烟萦绕着灰蛇妖姬，汹涌的灰雾弥散在它蛇骨嶙嶙的身体上。只不过，亡灵邪术的魔能再也无法修复如此重大的创伤，徒劳地进行弥补，也只是白白消耗魔力罢了。
这种时候，若直接转变为骷髅骸怪，兴许更好些。但灰蛇妖姬是依照灰尸兵的机能被调制出来的，其基本能力就是不断自我复原。因此，末日也终于降临在了这巨型蛇怪的头上。
魔能不间断地试着重生蛇怪身体上损失的那些部分，却无疑于持续耗费自身的能量，直至枯竭。
亡灵魔力散尽，遍布蛇怪女王全身的道道伤痕纷纷崩裂开来，刀伤剑痕纵横成不规则的网格状，蛇肉这就从蛇骨上分离崩坏，一块块掉落。
灰蛇妖姬越猛烈地挣扎，肉块掉得就越多也越快，魔能越加不可能对其进行修补，形成恶性循环。最后一块蛇肉也从骨头上脱落下来，蛇怪完全成了一副恐怖的骸骨，而那些蛇骨同样避免不了分崩离析碎一地的下场。
蛇怪仅存的那只眼珠从眼眶中滚落，双目变为对称的两个窟窿。它眼窝里的凶煞光芒随即渐渐暗淡，消失之前好像还虚无地朝着华衣法师望了一眼。可能灰蛇妖姬并没意识到，自己事后却成了亡灵的工具，沦为了邪恶能量祸害世间的施行者，同时也是牺牲品。
还来不及为了蛇怪的覆灭感到庆幸，更没有余暇放松心情。新的危机又已逼来。忽地！一蓬黑中带紫、紫得泛黑的猛烈毒气从地底喷涌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