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外传·沃德传
第二十二回参加特训（上）
我——布莱克·沃德，和好友杜巴、“枕头”瑞斯特一起阴差阳错地查获了幻觉迷药走私犯的黑窝仓库，促使治安官捣毁了一个规模庞大的走私贸易网络，侦破了一桩大案。
我们的损友鲍迪由于从前的过失杀人罪行而锒铛入狱。我们三人则因为协助破案的动机存疑，而没有受到嘉奖，却被北部边境著名的赏金猎人工会“三贤联盟会”招募了。
我，擅长拳术格斗。杜巴，精通追猎刺杀。“枕头”瑞斯特，堪称是天才射手，弹无虚发。我们三个蹲街、无业、惆怅的青年终于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当然不能、不愿也不肯错过，这就加入了赏金猎人的行列。
在正式成为赏金猎人之前，我们先被送到了“三贤联盟会”开设的训练营，接受短期的强化特训，使我们不至于刚去执行任务就稀里糊涂丢了性命。再怎么说，赏金猎人也是高风险、高回报的玩命职业。那些玩不起这致命游戏的软弱家伙在训练期内就要被淘汰，免得以后白白送死。
接受训练的第一天，严格、严厉又严酷的光头教官赫古托·斯塔曼斯基就把包括我们三人在内的同期训练生共计五十八人轮番痛骂了一遍。
训话长达三小时，堪比精神攻击。但其实分摊到每个人身上，也只有三分钟多一点。去掉有些人顶嘴，个别的人动手打教官反被狠狠修理的时间，实际时长并不过分。就是头顶着骄阳，站久了颇为累人。
在侮辱人格、有损尊严的斥骂、咒骂以及谩骂中，有人当场哭了。对，那个人不是怯生生、娇滴滴、粉嘟嘟的大姑娘，正是没出息的“枕头”瑞斯特。他差点就想不开，不想再活了。
杜巴见状不答应，要为朋友争气出头，讨个公道。结果，被说话毒舌、名字饶舌的赫古托·斯塔曼斯基狂扁了一顿。我一直觉得杜巴很厉害，但在教官手底下，他完全不堪一击。眼看杜巴不服输，执意要和坏教官拼斗，就要被打得肿成馒头那样了，我不得不花言巧语为他去讨饶。
教官赫古托依次指着“枕头”、杜巴和我的鼻子，大吼着斥责道，“你！你！还有你！给我听着！这次特训的目的，就是要把像你们这样的孬种、莽夫和娘娘腔，锻炼打造成铁铮铮的好汉！知不知道！”
“是！教官！”我当即挺身立正，心里却想：不知你在讲什么鬼。我朝赫古托敬了个最敬礼，揶揄道，“虽然我明白你是委婉地夸我帅，但我的长相也没那么娘呐！教官！”
其他训练生都笑了起来。光头教官赫古托被我气成一副吃人老虎的狰狞模样，咆哮道，“还敢顶嘴！去给我跑步！绕着场地跑！”
“是！教官！”这次我明白他讲的是什么鬼了，我又敬了个最敬礼，“请问跑几圈。”
“跑到我满意为止！否则不许停！胆敢停下来偷懒，就等着挨鞭子吧！”赫古托恶狠狠地甩了一下手中的黑色短鞭，鞭梢在空中掠出一声骇人的呼啸。
至于我的下场，那天我跑到傍晚，双脚抽筋打颤，口吐着白沫昏倒在了跑道上。还是杜巴够义气，背我去的医务室。
没过多久，我、杜巴和“枕头”就成了总是挨骂受罚的“倒霉蛋三人组”，每天被教官整得好惨，可怜兮兮没人爱，累得只剩一口气悬着、半条命拖着的地步。用别的训练生的说法就是：教官分分钟教我们怎么重新做人。
对我的惩罚是跑步，绕着操场没命、玩命、不要命地奔跑。有时教官还嫌我不够惨，要在我身上绑大沙袋，进行负重跑。就差没放狗追着我咬了。
然而杜巴比我还惨，恶虎一样的教官让他背着个马车的大车轮，还把他双手反绑起来，命令他绕操场蛙跳。跳到最后，杜巴连走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因为他根本已经没力气迈步，走起路来好似罗圈腿在跳芭蕾。
我背着大沙袋飞奔，杜巴驮着大车轮纵跳，我俩悲剧的身影常伴在操场边上，不停地绕圈。但极度的酸痛过后，跑起来时渐渐感到愈发轻松了。杜巴也有同感。
最惨的，是“枕头”瑞斯特，发生在他身上的事简直惨不忍睹，没人性到发指，我都不忍心说出来。当然，大多数情况下，瑞斯特的遭遇都是他自找的——特别是他表现出软弱的时候。
有那么几天，“枕头”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似的，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我至今也不明白，他是怎么熬过来的。然而，他毕竟熬过来了，没有放弃。
更值得庆幸的是，瑞斯特再也不是那个任由别人讥笑、羞辱、欺负的软枕头了——自从教官把只穿着一条短裤的“枕头”从被窝里拖出来，在操场上当着所有训练生的面，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体无完肤、尊严全无之后。
当时，瑞斯特为了什么事而挨骂，我已经记不清了。总之，瑞斯特又一次真心的怒了！勃然大怒！他去打教官，结果被教官打趴在地，浑身是伤是痛。
我们担心他会退出，不愿意再继续训练了。但是没想到，瑞斯特坚持了下来，而且心中那部分懦弱的思想经过了一番锤炼之后变硬了，坚强了。我认为，那番教训对他而言是件残酷的好事。
特训期间，也有开心愉快的事。首先，“倒霉蛋三人组”增加了一位新的成员，变成了“四人组”。新加入的，是个岩穴矮人，名叫狄奇·贝奇，他很快和我们成了朋友。
狄奇的身高只到我的胸口，就连许多体态出挑的女训练生都比他个子高。但他的体格却有我两倍那么壮，全身的肌肉硬如岩石，比杜巴更加健硕，这使他看上去像一个正方形的铁箱。他一拳能够砸穿厚木板，全力冲刺下可以轻易撞塌一堵砖墙。
力大无穷的狄奇却还是在扳手腕比赛中输给了犹如噬人猛虎般的教官赫古托。那时我才发觉，平日里教官在教训我们之际，还真是手下留情的，不然我们早就被撕成两半了。
狄奇空闲时，喜欢用木质的长烟杆抽旱烟。我从没见过有人能把旱烟啜出那么亮的火光来，更没见过有人吐出的烟圈会有那么多不同的花样和形态。虽然狄奇是个出生在矿山、长大在矿山，却到城镇来谋生的岩穴矮人。但他抽烟的样子，就好像是在搞艺术创作——一种只有他懂得欣赏的艺术。
别人都嘲笑狄奇把长头发绑成两根大辫子，更是讥讽他还要把大胡子扎成麻花般的一串结。但据说，这是他们岩穴矮人的某种风俗习惯，粗辫子、麻花结上箍着的每一个铜环，套着的每一个钢圈都有讲究。我也确实见到那些环和圈曾经在太阳光的照耀下，显现出奇妙的符纹——魔符花纹。
狄奇的一双大手很粗糙，脸上也有不少皱纹。只不过，我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几岁。岩穴矮人和元素精灵正相反，后者是年长时也像人类年轻时一样，前者是年轻时也像人类年长时一样，总之不能用人类的标准去衡量的。
岩穴矮人狄奇是一名守护者。他右手持握圆形的坚固重盾，那面盾牌大得能藏下他的整个人，盾上的图案是四条喷火地龙正吐射烈焰加热一个熊熊燃烧的熔炼炉，刻工精美至极。
他左手使用一柄又长又大又很宽的刀，那刀的刀背上有一排参差锯齿，故得名“龙齿战刀”。是的，大家没有看错。狄奇是个不多见的左撇子，用盾用刀的手是和普通人截然逆反的。所以，他的刀法不仅力量大而且还很怪，专门攻击下盘，剁敌人腿脚，又因为以左手施展，更令人难以适从，称作“滚地错逆刀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