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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葭州城满目凄楚事 奇少年戏耍胖恶人

毕朋卫虽然吃了一惊,却并不慌乱,询问车夫,才知道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紧急。不是什么追兵,而是车夫收到了飞鸽传书,说是牢房脱身的事已经被府衙发觉,城内已经戒严,清兵在四门盘查过往行人,要毕朋卫他们加紧赶路。

车夫只是照书传了个话而已。

众人松了口气,经过此翻虚惊再也不敢停留。

按计划除了车夫之外的七人,毕朋卫一家坐一乘,其余四人坐一乘,罗缘名誉上是要跟着罗碧珠乘坐,实则盯着的是毕朋卫,毕朋卫坐到那里她就想坐到那里去,可是又说不出口,毕家经过了生死离别,自然不再想分开,偏偏关志云也跟着凑热闹,不得已五个人乘了一辆车,匆匆忙忙分乖两辆马车往南急驰去了,他们没有了刚逃出城时的那种压抑紧张感,自然有心观赏起沿途风景来,看着荐福寺中的小雁塔渐渐从视线中消失,各怀忧伤不尽同。

在一路的风餐路宿中,他们给两位老人讲述了同路几人的来历和怎样救人的经过,关志云抢着叽叽喳喳的叙述了个大概,毕朋卫和罗缘笑说补充,他们说得自然,老人听着确步步心惊。于群辉和于群耀,本是胸怀文才武略之人。自然乐得有了观景呤诗的闲情。

惊闻家中儿女们惨遭灭门毒手,罗碧珠哭得死去活来,哪可是六条人命啊!毕文忠强压悲痛,虽然感觉手脚因此瘫软无力,也强咬牙齿听着他们细细的讲述。

那日,毕朋卫从真武殿中出来,心乱如麻,师尊虽然答应他会去救父了母亲,要他耐心的等待,可是那种度日如年的等待使他烦燥不安。

想去看看哥姐们的坟墓,吴真人曾经告戒他,没有真人陪伴不准他去。吴真人好象知道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说杀人凶手没有发觉他和侄儿的存在,如果因为他去坟地上香,被杀人凶手发现了他,那就危险了。

毕朋卫说正想去追查杀人凶手,他不怕死,一心想着要为亲人们报仇。

真人说,凶手十分强大,也不是一个人,整个观中的人都不是对手,你死了不要紧,你侄儿一定会跟着你遭殃,仇不但报不了,反而会多添几具冤魂,如果毕朋卫还要去,他也不阻止,让他想好。

毕朋卫恨得咬牙切齿,也只能听从真人的安排,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强大,强大了才不会受人欺负。

一日,毕朋卫独自练习完功课,走出观外闲逛,不知不觉顺着大路来到离白云观不远的葭州城内,此时正值关中三年大旱的第二年,城中难民如潮,南北口音都有,尤以京津和东北三省饥民居多,街上行人大都面带菜色,衣不蔽体,沿街乞讨近半,城内城外饿殍遍地,满目苍夷的景象激起了毕朋卫对官寮和豪族冷漠对待饥民的愤恨。街上设了几处粥棚,毕朋卫看着前赴后继举着土碗争抢粥食的难民,再看看抢到碗中的食物,更是愤怒。有钱人说是施粥,其实施的是与道观中遗弃的淘米水没有什么两样,淡淡的见不到一颗米粒。

街边举着稻草卖儿卖女的很多,他们奇托着卖一个救一家的希望。忍着骨肉分离的痛苦把儿女卖给陌生人,只求全家剩下的人能够继续活下去,面对即将被卖出去的儿子或女儿今后的命运如何,从来都不敢多想,只求遇能够到一户好人家,他(她)能吃饱肚子就行。

写到此处,我忍不住涕泪长流,不得己插入这段直白,据资料显示,用文字记载的事例仅仅是泰山一石、苍海一饮的事例。

这就是当朝政府腐败无能列强侵略造成的恶果。要说贫弱,战争爆发前,清朝的经济还排在世界前列。

央央大国被几个蛮夷小国打倒,不都是当权者贪污腐败个人私欲膨胀一盘散沙造成的么,如果当权派稍微有点责任心,四亿五千万中国人每人吐一口吐沫,任你洋枪洋炮也要把你淹死。被侵略抢却了四十几年,国宝被搬运一空,民宅十室九空,沿途尸横遍野,直到答应了列强提出的全部条件,北方丢弃17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土地上的中国人被赶尽杀绝,签定了一系例的不平等条约,赔出四亿五千万两百银,(中国人每人一两),杀死曾经抵抗列强的爱国将领。老佛爷才敢回到北平,一路之上又树起了皇家仪仗,八抬大桥一路游山玩,沿途官员率众跪拜接送,更有甚者,专修或者重建行宫别院,完全忽视饥不裹腹的黎明百姓。

``救命…救救我…“

寻声望去,但见十几名身穿蓝绸配穿溜丝马袿的男子拖架着一名少女往街西急走,没有一个人上前,路人仅仅是瞄了几眼,神情都十分冷漠,仿佛见惯不怪的样子。

个人的死活都处在朝不保晚的边沿,谁还会再乎他人的死活。

大多数人在极度绝望之时,冷血的兽性占据了主导。

毕朋卫急忙追了上去,他看到从人群中跳出两名男子拦住他们的去路,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胖子,迈着方步上前很绅士地说道:“年轻人请你让开,不要多管闲事,这样会吃苦头的”。

胖子象是这群人的头领。

“把那女孩放了“男子不为所动。

“好大的口气哟…我要不放呢“胖子斜着眼晴说。

“我只要求你放了她“眼神凛冽地盯着胖子。

“你俩想找死是吧,那就成全你们“

胖子招了招手,三四个壮汉立即举刀冲了上去。

毕朋卫正想出手,没想到那两人也会几下子。

只见年长的那名男子身形微微一偏,让过一道刀锋,伸脚踢在另一个壮汉的膝关节上,那壮汉直跌出去。反身又是一掌斜击在另一个壮汉后脖胫上,看着劲道不小,这壮汉一个马爬摔倒在地。

看热闹的人群集拢了过来围成了一个圈子。

年轻点的那个男子出手也是干净利落,直接劈手夺过刀来,刀背相继拍在壮汉后背之上。

转眼放翻四人,引起旁观的人一阵喝彩声。

“哟…想不到还真有两下子,大爷很长时间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正好找到两个靶子练练手”

说着双掌互相撇撇手指,指关节“咯咯”作响,看样子有些手上功夫。

眼神斜瞄着两人,肥肥的脸上满是不屑。“无名小卒,会两下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来葭州撒野,不打听打听爷爷是谁”

“我管你是谁,强抢民女,老子就要管管,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哟,给大爷讲王法,告诉你,老子就是王法,老子今天就叫你尝尝什么叫王法”胖子不想再装绅士。

拳出如风一下正击中在那年青人的小腹上。脚下横扫又扫翻另一个。

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

胖子拍拍手,仿佛手上沾了多少灰尘。

“就这点手段,也来找事,押回去教教他们什么是王法”说完对着手下打了个响指。

几把快刀架在两个年轻人脖子上,疼痛还表现在年青人的手脸之上。

地上的壮汉扶着刚才被击打的部位爬了起来。

“哎呀,谁他妈的推我啊”

毕朋卫刚要出手,一个十五六岁的男童跌跌撞撞地惯进人圈子里来了。

男孩胸脯擦着地下,却没有带起一丝半毫的尘土。

“哎呀…妈妈哎…救救我…谁他妈这么坏呀…你们没看到肥猪会吃人吗…你们不敢惹他…那推我干什么…太欺负人了吧”哭喊声把胖子和围观的人搞得一椤一椤的。听着又象是在骂人。“呜…呜呜…”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场中已经起了变化。

男童的身子在哭喊声中撞在被刀架住的男子身上,男子身子堪堪错开刀锋,持刀的两名壮汉膝弯处就分别被击中要害,把持不住身子同时跪了下去,还好手中持的刀支撑住了身子才没有倒下去。“哎呀…你们没长眼晴吗,小爷被人暗算跌了进来,你们不会让让吗!…疼死小爷我了…哎哟哟哟”

眨眼间另两个大汉又被地下旋转着的男童撞翻在地。

毕朋卫跳入圈中扶起两名男子。反身击倒协持女孩的两名壮汉,救出了女孩。

男童还在哭:“没有王法了啊…你们都看着弱小的我欺负…有本事找个洋人试试去啊…干吗要推我啊…是洋人抢你们的金银财宝啊…你们只会欺软怕硬啊”

他还不想停了,睡在地下也不起来

身子没有沾地,手肘压在一壮汉的胸脯上,腿脚压在另一名壮汉的脑腹上。典型的卧佛式睡姿。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男童的博击手法出神入化,使的都是四俩拨千斤撞击关节的巧劲。

“哟呵呵呵…真是越来越热闹啊今天有得完了”

胖子说完,口中打声胡哨,两名壮汉向人群外挤了出去,往东街方向快束奔去。看样子是去搬救兵了。这就叫:

豺狼入家猎人罪,狩猎失枪空垂泪;寒风专扫无衣人,鬣狗尽追失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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