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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片天空,一片大海,无风无浪,无声无响,死亡一般的寂静。

大海的中央一道白色徜徉在水面上。银色的发丝像是花朵绽放一样在水中散开,紧闭的双眼,安静的睡颜,那是一张美到妖冶的脸。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的灵魂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了。”

沉睡中,何归好似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轻声低语。

“孤说过,你找不到的,他已经灰飞烟灭了,何必这么执着……算了,是孤欠你的。”

何归醒来了。

他茫然的望着天空,感受到身体正浸泡在水中,又像是在平地上,他慢慢地坐了起来,胸前垂落一缕银发,他怔了怔。这是……又穿越到哪里了?思索间,面前闪现一道光芒,一个人影从光芒中缓缓出现。但是何归却看不清她的容貌。

“这是无尽海洋,你出生的地方。”那个人缓缓说道,声音让何归感到无比的熟悉——是每一次他死亡时听见的声音。

“是你?”

“好久不见了,祭司。”她说道,“孤的时间不多,只能长话短说。这是你最后一次穿越了,下一个世界里,如果你死亡,你将会回到这里永远不能再离开。所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不过,下一个世界,也是你成神的机会,如果成神,你将可以继续你的寻找。”

“再见了,祭司,希望下一次见面,是看到成神的你。”

还不等何归反应过来,他身下的海洋瞬间形成一个漩涡将他吸入。

……

斗罗大陆,星斗大森林最中央的湖泊中,原本平静的水面掀起一阵阵波浪。不远处一声巨吼,泰坦巨猿一个跳跃便来到了湖边,这时,湖水中也渐渐探出一个牛头蛇身的巨大身体,正是这星斗大森林的帝皇天青牛蟒。

“大哥,你怎么弄出这么大动静?”泰坦巨猿疑惑地挠着他的头。

“不是我。”天青牛蟒警惕地盯着那不断搅动的湖水。

泰坦巨猿惊异问:“不是你?那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有两位森林之王的地盘,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在这里闹事?

只不过这动静也实在奇怪。只见那湖水不断的搅动,渐渐形成一股漩涡。天青牛蟒能够感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从那漩涡中不断溢出,这股力量竟让他感到颤抖。天青牛蟒尚且如此,实力稍逊他的泰坦巨猿已是将这颤抖表现了出来。泰坦巨猿后退了一段距离,那沉重的压迫感才消失。

“好奇怪……”还不等泰坦巨猿说完,湖面中的漩涡已经形成,漩涡中间是一个漆黑无底的黑洞。

天青牛蟒眯着眼睛,已经是蓄力待发。然而漩涡形成后,只是慢慢地吐露出一点点荧光,片刻后就渐渐消失归于平静。

天青牛蟒心中疑惑,但没有轻举妄动。它定睛看去,只见那黑洞之中此刻正浮上一个人类。

一个……人类?!

天青牛蟒震惊了,走上前的泰坦巨猿也震惊了。

恰巧这时,何归也睁开了眼睛,冰蓝的眼眸直接对上了天青牛蟒像是灯笼般的大眼睛。

何归:……

一醒来就遇上两只怪物?

呵呵。

何归和天青牛蟒两两相望,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何归暗暗打量着眼前的牛头蛇身,目光飞快地略过一边的泰坦巨猿以及周围的景色,对自己所处的世界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他貌似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世界……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个人说,这是他能够成神的世界。

“你是谁?”对视良久后,天青牛蟒首先发问。

何归还记得自己此刻在水中,他动了动手脚,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又变成了小孩子。“请问,可以帮我从这里捞出去么?”

天青牛蟒的蛇尾卷起何归小小的身体,直接将他扔到了岸边。何归屁股着地,令他吃痛地低呼一声。泰坦巨猿低下他巨大的头颅,想要近距离的观察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地盘的奇怪家伙。

“小子,你的原形是什么?”

“原形?”

何归飞快地搜刮着脑袋中被给予的有关这个世界的信息,所幸这种事情他已经很有经验,很快就把那庞杂的信息理清。他明白了它们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啊,他既不是魂兽,也算人类。

“我以为你们知道。”

“我们看不出来。”泰坦巨猿十分诚实,“你身上有些奇怪,魂兽的气息掩藏的很好。如果不是你刚刚出现的时候泄露了那么一些,我和大哥说不定真的把你当成人类然后把你杀了。你到底是什么魂兽啊?”

老子不是魂兽……

在他们说话间,天青牛蟒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湖水中,只露出一个牛头,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何归。“大概是待在水里的吧。”它隐约能够感受到那不易察觉的陌生又熟悉的力量。

“诶,大哥你怎么知道?人家还没说呢。”

“小子,你就说吧,我们都是同类,不会伤害你的。”天青牛蟒说。

何归眼中划过一道沉思。

他的确不是魂兽,不过他这样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差不多等同于魂兽。在无尽之海的时候,他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已经找回了一些,他想起了自己是谁,想起了自己这样无尽的死亡然后在另一个世界重生的目的是什么。

何归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鲛人。”姑且……就被当做是魂兽吧。

“鲛人?”天青牛蟒动了动眼皮,“你不是应该生活在深海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星斗大森林?”

“我不知道。我在化形的时候出了一些意外,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们了。”

“这样子啊。”泰坦巨猿很快就接受了何归的说辞,眼睛里蹦现出喜悦的情绪,“我叫二明,这是我的大哥,小舞姐都叫他大明。鲛人,你叫什么啊?”

“何归。”何归敏锐地注意到它话中提到的另一只魂兽。

“哦,何归,好奇怪的名字。”

“我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可以么?”何归问,“你们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如果去到有人类的地方会有危险。”

“……可以。”天青牛蟒点了点头,然后完全潜入了水中。

天青牛蟒走了,何归身边就只有看起来有些呆愣的泰坦巨猿。

“二明,你刚才提到的小舞姐,是这里的另一只十万年魂兽么?”

“是啊。不过小舞姐和你一样,化形成功变成人类了。对了,小舞姐已经去到人类世界了,你要是想要离开,可以去找小舞姐让她关照你一下。不过你现在最好还是稳定一下实力,顺便掩藏好你的气息。不过呢,你身上有那奇怪的力量,倒是不用担心气息泄露的问题了。”

泰坦巨猿的眼中流露出好奇,“何归,你那力量是怎么回事啊?可以帮其他魂兽掩盖气息吗?”它想到了小舞,它和大哥最担心的就是小舞的身份被武魂殿发现。

“抱歉,这个我也不清楚。”何归说。

“这样啊,没事。”

何归收回目光,心道这只魂兽还挺单纯的。

泰坦巨猿口中的奇怪的力量,无非是何归自身的一种能力而已。他会使用,不过是愿不愿意使用的问题。

何归凝视着水中倒映出的他的模样,五六岁的模样,一副正太面孔。这是他本来的容貌——这是属于他自己的身体。

何归抬起右手,意念一动,手掌上顿时出现点点荧光,荧光包围中,是一把缩小版的竖琴,通身银白,琴身上雕刻着看不懂的繁复精美的纹路,显得古老而典雅。

就连曾经使用过的武器也变成了这个世界的武魂了么?

何归眯起了他冰蓝的眼睛,心中对她的实力更加捉摸不透了。所幸的是,她似乎一直在帮助自己。

“这是什么?”泰坦巨猿十分疑惑。这个出现在何归手中的玩意儿应该是他的武魂吧?可是何归不该是兽武魂,也就是他的原形鲛人吗?

“我的武魂。嗯……你可以理解为双生武魂。”

泰坦巨猿瞪大了眼睛。

还有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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