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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青羽换青玉

青羊湖旁的演武台按郭靖的意思依然留着没拆,倒引得周边二三里的孩子在上面闹个不停。木枪与木剑的交击,虽没有半点火花,却是许多少年郎心中深深的英雄情,功夫梦。

四个扮郭靖的小孩在台子上胡乱的舞着拳脚,都嚷嚷着自己才是真正的郭靖,要让旁边的女孩跟着他走,那女孩却跑去在一个寡言的小男孩身边坐了下来。四个小孩便嚷道,柳香儿你耍赖皮,你现在是黄蓉,不能跟着薛晴。扮黄蓉的女孩便道,为什么。一个小男孩道,你扮的黄蓉,黄蓉就得和郭靖在一块儿。那女孩又道,为什么,谁规定黄蓉就得和郭靖在一块儿,我偏要和薛晴玩,你们管得着吗?另一个男孩道,襄阳城的人谁不知道郭靖和黄蓉是夫妻,他们本就该在一块儿的,其余的孩子也都跟着嚷嚷。女孩似乎被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对身边坐着的小男孩道,那我先去和他们玩,等明天我不是黄蓉了,再来和你玩好不好?寡言的小男孩便点点头,随即又坐在台子上踢起了双腿。

黄蓉不禁莞尔,寻了一处干净的青石坐了下来,不再去看几个小孩的吵闹。东南风从远处吹来,夹着些许水汽,拍在脸上很是舒服。黄蓉抬起头,望着繁星明月,不禁感概起来,大家都在谈论芙儿的婚事,想必七月七也是自己生日这事儿怕是没人记得了吧?黄蓉拾了几根翠羽,编了个吊坠,叹道:“哎,既没人记得我生日,我便自己送自己生日礼物吧。”说罢将吊坠别在腰间,直起身来瞧了瞧。虽说有些看不过眼,但论别致倒也自成风格。想了想,还是摘了下来,丢在身旁,“别人的佩环不是翡翠玉石就是玛瑙象牙,哪有人用羽毛作吊坠的?”暗暗自嘲一番,回头看去,却仍不见半个人影,不由的生起闷气来,“怕是又给哪个猫儿狗儿的绊住了脚,抽不开身了!”

黄蓉在这边暗骂,秦雪此刻也快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早知这样,中午那会儿就不该让小龙女睡觉,现在她的一双眼睛睁得溜圆溜圆的,哪有半点瞌睡的样子,出出进进的跟着寸步不离,这带着去吧,定要生些事情,怕到时自己和她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这不带吧,她也不是安安静静的主儿,谁知道会捅出什么篓子来?也不能让人帮着看着,只知道黏着自己。

“龙儿睡觉好不好?”

“不好。龙儿不困。”

······

“龙儿困不?”

“不困。”

······

“龙儿要睡觉吗?”

“龙儿不困。你为什么总问龙儿困不困,是不是又想去抱别的臭女人?”

“没有,就是想问下看你睡不睡觉?”秦雪汗。

“龙儿不睡,龙儿今晚不睡,秦雪二号别问了,龙儿不困。”

······

“龙儿你······”

“龙儿不困。”

······

“龙儿我们做个游戏好不好?”

“好啊好啊,什么游戏,龙儿要玩!”

“我们比比看谁先睡着好不好?输了的人明天中午不许吃饭,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们开始吧。”

······

秦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轻轻唤了两声,不见她答应,便掩了门,蹑手蹑脚的离开。床上的小龙女却暮的睁开眼睛,眼里满是兴奋,哪有半点儿睡着的样子,也下了床悄悄的跟了出去。

从郭府到青羊湖不过一里地,秦雪使了轻身的功夫,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已到了湖畔。细细瞧去,果见苇丛中有一曼妙的身影。

“让嫂子久等了。”秦雪稍稍和她隔开些距离,坐了下来。

“只是一个时辰而已,不久的。”黄蓉咬牙切齿道,“这回又给哪个猫儿狗儿的讲故事了?”

秦雪讪笑,“还不是那个傻姑娘,非得要跟着,我寻思着她跟来还得了,到时我们恐怕连话都说不完整了,骗的她睡着后,马不停蹄的就过来了。”

“噗!”黄蓉听她将自己说成是马,不由的掩唇轻笑,复又觉得他来的迟了,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便道:“谁稀罕你的解释。”索性转了头去,不再看他,白嫩的耳尖却微微的泛红,自己和他这般倒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这人也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在府中说个明白,非得来这里,自己竟也似油蒙了心智般答应了下来?

“哈,这羽坠,你编的?”秦雪也转过头去,不去看身旁那娇艳如花的丰韵少妇。

“不是我!”

“哦,我就说,这么难看的东西怎么会是大宋第一女诸葛的作品?”秦雪拿起来就着月光仔细看了看,“不过细看之下倒是挺别致的。”说着便佩在了腰间。

“拿来。”黄蓉伸出柔荑道。

“什么?”

“羽坠!”

“这我捡的。”

“这我先看到的!”

“好,好,给你给你。”秦雪解下坠子递给她。

她俏脸微微的红了红,觉者自己虽有些生气,但语气却有些软软的,倒像是在故意撒娇似的,轻咳了一声道:“你中午问的纳兰溪我查了查,其中的一个身份你可能挺感兴趣的,当朝太宰纳兰晓风的孙女,当今陛下的宠妾,溪妃娘娘纳兰溪。”

“那应该便是她了,当日我与无相禅师替她解围后她赠了我们一坛药酒,后来我才知道这酒便是出自大宋皇宫,看来想得知此酒的下落,便得由她入手了。”

“她高居深宫,不常出现,看来得想个法子见到她才行?”

“嗯,嫂嫂有什么办法没有?”秦雪问道。事关性命,不得不重视,这也是自己约她出来的原因。之前虽不清楚纳兰溪的确切身份,但却知道定是宫里的贵人,如果诚悃憨厚的郭靖知道他把注意打到了宫里某位贵人的头上,怕是会平白生出许多阻挠了。

“有了!”黄蓉轻轻的打了个响指,“说起来也是巧合,本月十二却是太宰大人的七十寿辰,到时你便随我和你郭大哥入京,再见机行事可好?”

“也只得这样了。”秦雪点了点头,“哦,对了。差点把件重要的事给忘了,秦雪从兜里摸出中午买的玉簪子递给黄蓉道:“祝嫂嫂生日快乐,容颜永驻!”

黄蓉看了看玉簪,有心接过却恐落了面子,还让他以为自己有多高兴似的,道:“红袖坊的吧?十两纹银一支,用的石头很是一般,雕功嘛,马马虎虎吧。”

“哦。”秦雪瞅了瞅簪子道,“那我还是给龙儿吧,这傻丫头分不清好坏,给她点东西就高兴的没了样子。”说着便要拿回去。

伏在土山后的小龙女见了,恨恨道:“就知道说龙儿的坏话!哼!坏女人,坏秦雪二号,龙儿要去找郭靖,看到时你们怎么办?”说着便如风般向郭府掠去。

郭靖此时正端坐在厅中,仍在思考那鸟不能飞的用力之法,却听耳边一人说道:“你是郭靖吗?”

郭靖抬头一看,是中午那名有些痴傻的姑娘,便道:“我就是郭靖,秦贤弟呢,怎不见他来?”

“你是说坏秦雪二号吧?他和坏女人去湖边了,走,龙儿带你去湖边。”说着便疾疾而行。

“坏女人?”郭靖目露精光,“莫不是有人为难雪弟?”当下也顾不得细想,便随着小龙女赶往青羊湖。

二人轻功卓绝,来回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郭靖放眼望去,却是黄蓉和秦雪二人,“龙姑娘,这分明是内子和雪弟二人,哪有什么坏女人?”说着便欲高声喊叫。

“嘘。”小龙女忙制止了他的声音,“龙儿不知道内子外子,龙儿只知道坏女人是要干坏事的,郭靖不要说话,和龙儿一起看。”小龙女说着就拽着郭靖一起伏在了土堆后面。

看到玉簪的一刹那,黄蓉竟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虽说很是开心,但女人家家的矜持还是要有的,但这一矜持倒教秦雪觉得她是看不上这根簪子。且不论她在江湖中数一数二的身份,单是朝廷亲自敕封的四品诰命夫人而言,这番见识也不是秦雪能比的了的。

“女人说不要你就不给啊,傻瓜!”黄蓉板起脸,嗔道。

“那你是要还是不要啊?”秦雪的手停在了空中,簪子在月光下反射着浅浅的绿光。

“不要。”黄蓉没好气道,“我才不喜欢你这破簪子!”虽是这样说,但还是将簪子抢了过来。

东南风起,二人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过来:

“..傻瓜。”

“..你要..?”

“..要..我..喜欢你..”

接着映入郭靖眼中的便是黄蓉自秦雪手中接过簪子的画面。

“坏蛋,坏蛋!”小龙女不断地扯着身边的草。

“那就这样吧,等芙儿婚事过后,我便随嫂嫂和大哥去临安一趟。”秦雪道。

“嗯,你也不用太担心,不是还有二十八天吗?”黄蓉宽慰道:“呐,这羽坠你拿去吧,就当是簪子的谢礼了。”

“不要了吧,毕竟是你先发现的。”秦雪义正辞严。

“呦,还生气了,没听过长者赐不可辞吗?拿上!”说着便硬塞进了秦雪手里,“要是敢扔了,就不让你跟着去临安1”说着便往回走去,黄蓉总是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像个小女孩,撒娇不说,有时还有点蛮不讲理。

“还长者,又没大多少?”秦雪小声嘀咕。

“你唧唧歪歪说什么呢?”黄蓉回头道。

倚门回首,和羞走,却把青梅嗅。

秦雪暮的想起这首诗来,黄蓉就像空谷中绽放的幽兰,浑身上下都透着沁人心脾的芬芳。成熟女人丰腴的身子,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诱人的香,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虽说对于她秦雪是有点不健康的幻想。但男人嘛,哪个不喜欢看漂亮的女人。

“没什么,我们快些回吧,风凉了。”秦雪道。

黄蓉正想答应,小腹却没来由的一阵疼痛,忙捂着肚子娇哼了一声。

“没事吧?”秦雪见她脸色有点发白,关切道。

“没事,许是受了风吧。”黄蓉强忍着站起。

“我看看。”秦雪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触了触佳人皓腕,入手一阵柔滑,敛住心神,用内气在她周身游走一番,轻声责备道:“你也真是的,有孩子了还答应我这么晚出来。别动,我输些真气给你。”

“才不到两月,哪有那么娇气的,又不是泥捏的!”黄蓉抚了抚平坦的小腹,道。

“黄大侠厉害的紧,别说两月了,就是七八个月照样飞檐走壁!”秦雪笑着着打趣道,“我这侄儿将来别的不敢保证,轻功一定独步武林。”

“臭小子,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啊。”黄蓉白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是侄儿,你不喜欢女孩吗?”说罢,又迅速低下头去。这种只有妻子对丈夫说的话,好像不适合说给他听。

“我无所谓,男孩女孩都喜欢。”秦雪提了口真气,握住柔荑,“放松,我替你祛除寒气。”

二人双掌相对,黄蓉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游走于她的周身穴脉,那种犹如春日暖风吹拂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轻声的哼哼了起来。

女人的(呻)(吟)声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无论是痛苦的(呻)(吟)还是快乐的(呻吟),让人听起来都会想入非非。

“好了,我扶着你吧,以后千万别受风了。”秦雪收功后,叮嘱道。

“哪有那么娇贵的,现在踏雪寻梅都不是问题。”黄蓉微微一笑,任由他扶着,从掩映的苇丛中站了起来,“怀芙儿那阵,我天天挺着肚子还在城楼上指挥着与靼子作战呢。”

秦雪笑笑,却没应声。

“怎么,还不信?要不我飞给你看?”说罢便一口真气提了上来,作势欲飞。

“好了好了,我信了!”秦雪忙按住她的肩头,“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哪像孩子了?”黄蓉声音软软的,浑然没注意自己开始撒起了娇。

美艳如斯,聪慧如斯,终究也落得个城破身亡的下场。南宋亡后,神州大地第一次被异族统治,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说自己是真正的汉人血统了,想及此,秦雪不由得一阵难受,“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答应我,都不要死,好吗?”

“怎么了?”黄蓉见他剑眉微蹙,不解道。

“我······”秦雪盯着她天仙似的面庞,突然升起一种将她拥在怀里的冲动,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却不想让她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没,没什么,你和大哥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无论遇着什么事,我秦雪一定会帮你们,一定!”

“你,你这是怎么了?”黄蓉掏出素白的帕儿,替他擦了擦眼角,“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事告诉嫂子好吗,嫂子在这襄阳城还是有些薄面的。”

“没事儿。”秦雪收了心思,“我们还是回吧,千万记着别受风了。”秦雪虽于医术一道不甚精通,但也察觉到胎位不正,若调养好了自不必说,若调养不好,恐怕生产时有诸多苦难啊!

郭靖见妻子垂首而行,秦雪却在一侧扶着,一个俊秀,一个明艳,端的似一对璧人。想到他们适才以翠羽换青玉,不知是报也还是永以为好也,耳边似又想起刚才那阵轻微的喘息声来,顿时心里犹如百十把刀在割般,心痛的难忍,两人十多年来相互扶持一起走过的情形历历在目。虎目一红,竟落下泪来。

“郭靖哥哥,龙儿也要你扶着。”小龙女将胳膊塞进郭靖的左臂间,朝着秦雪大声喊道。

【四千六大章祝大家元宵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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