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曾原！”
曾原和他的朋友漫不经心的去往学校食堂，半路上却被一个女生拦住了去路。
“林燕有事？”曾原给朋友他们一个眼色，让他们先去。
“你见到赵岩了吗？”林燕脸上满是担忧，她的男朋友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联系不上。
“没有，他没有回来吗？昨天晚上。”
曾原也有些担心了，翻出电话就开始打。
“没用的，我已经打了好通，都没有消息。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林燕已经不敢在往下想。
“你先别着急，赵岩都这么大了，应该不会出事的。”虽然这么说曾原还是非常担心自己的好友。
“曾原同学，曾原同学，请到教导处一趟，曾原同学，曾原同学，请到教导处一样。”
广播的声音打破了两个焦虑的人。
“林燕，我先去趟教导处，待会和你一起去找赵岩。”
说完曾原急匆匆的跑向教导处，在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咚咚咚------
“进来。”
敲了几下门，听见里面的回应，心慌的开了门。在听见广播后，他的右眼不知道怎么回事跳个不停。
当他打开门的一刹那，他心中的不安应念了。
“那么警察同志你们聊，我先出去了。”教导主任见曾原来了，就瞥了一眼他然后离开了。
“你是曾同学吗?”警察走上前，放下纸杯走向他。
“有什么事吗？”曾原有些害怕，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警察来找他。
“别紧张，曾同学，我们是来问你一些事情。”警察打量着曾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什……什么事？”曾原有些胆颤。
“你认识赵岩吗？”
“认识，怎么了？赵岩他出事了吗？他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和我们联系了！”听到找岩曾原有些激动，那是他最好的朋友。
“曾同学。”警察声音有些低沉，他似乎犹豫了很久，“曾同学，你朋友赵岩的尸首在今天早上八点被人发现在河里。”
“什么！”
曾原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锅。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不会的不会的！”
“曾同学，你先冷静下来。”警察安慰着曾原，等待他的心情平复，“曾同学，当时听目击证人说你是最后一个见过赵岩的。”
“恩，当时晚上我和他喝醉酒，一起在大街上溜达。然后他跟我说他要和林燕分手，接下来我们开始吵架，我气不过就丢下他一个人走了，谁知道……谁知道……”
曾原说道最后几乎哽咽，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头不停地自责，眼泪也开始决堤。
“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要不是我！要不是我！他……他也不会死！警察！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他现在在哪里！我要去陪他！我要去陪他！”
到最后曾原几乎疯狂的咆哮着，抓着警察的衣服死死也不松手。
“曾同学！你冷静点！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他在下面一定很难过……。我要去陪他，我要去陪他！”
曾原已经几乎癫狂，他甩开警察的手，一个箭步就冲向玻璃窗台。
二
“曾同学，你先休息一会。”
这是警察对躺在医务室床上的曾原最后一句话，说完后他就离开了，独留曾原一人在空旷静寂的房间里。
曾原因为赵岩的死而精神崩溃，差点跳楼，要不是警察及时出手估计又会赔上一命。可当时已经陷入疯狂的曾原，警察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幸好当时也有学生在走廊走动，才冲进来一同阻止。最后摆脱不了的曾原，大喊一声昏了过去。之后就被人送到了这里。
“呵呵呵~”
房间里传来一阵轻笑，被子里的曾原也开始蠕动，原本应该沉睡的他，此时正在努力抑制着自己的笑声。
“死了，终于死，哈哈哈-----唔。”
因为实在太开心了，曾原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嘴，防止笑声传出来。身子不停的在床上抽搐。
他太兴奋了，兴奋的几乎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行，一定要忍住，忍住。
“噗~哈哈哈哈哈！”
死了，死了，赵岩这个混蛋！
“啊，没劲。”
笑了一会儿，曾原的脸变的面无表情，从床上坐起擦掉笑出来的眼泪，，双手抱膝，神情悲伤，落寞的看着窗外。
“对不起，赵岩，我不是故意，对不起。”
曾原已经哽咽，摊开自己的手，看着上面的纹路，这双手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兄弟。
没错，赵岩的死是曾原一手造成的，是他亲手杀死了赵岩。没错曾原就是杀死赵岩的杀人凶手。
但是他跟警察说的也是真实，只是他没有说出下半部分。
当他抛下赵岩后，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他觉得不能轻易这么轻易的放过赵岩。所以他赶回来，将在大街上骂骂咧咧的赵岩给拖到一个河塘，一把把他拖了下去，然后就走了。
可他没想到，赵岩居然死了，被水淹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高兴！你不是想杀他很久了吗！你不是恨他抢走了林燕！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
现在曾原的脑子里赵岩的影子，怎么也抹不掉。
“怎么现在后悔了？你杀我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犹豫过。”
砰——
曾原听见声音立马朝门口看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用力的关上了门。
“你是．．．．．．”
虽然没有从没有见过，但是那个人的眼神却给曾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而他一脸嫌恶的表情，让曾原打心底里毛骨悚然。
那个久违的表情在不久之前他曾经就遇到过。
“你好，我是验尸官，给你朋友验尸的验尸官。”验尸官笑着推了一下眼镜，死死的盯着曾原，“或者，换句话说杀人凶手好久不见，我是赵岩。”
三
“哈？你在跟我开玩笑嘛，赵岩明明……明明……”
曾原其实早就猜到了，但是他打从心里不想确认。
“到现在，你还要装傻吗？杀人凶手。你难道忘了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你糊弄人的计量难道我会不知道？”
“你真的是赵岩？”
曾原戒备的走下床，慢慢的往后靠，直到摸到一件让自己安心的东西。
“是我，没错。被你无情杀害，弃尸荒野的赵岩。”
验尸官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迈开步伐一步一步朝曾原走去。每迈出一步，他的身子就会剧烈的摇摆，上身和头就像是纸片一样，摆出一个个诡异的造型。
腿在空中夸张的打开，迈的步子却小的惊人，而在落地的一刹那，全身的重量全都放在一只脚的脚尖上，而另一只脚则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你知道吗，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湖里多么的难受，我一直在水里挣扎，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好痛苦，我好累，谁来救救我。妈妈！爸爸！你们救救我！救救我！为什么……。为什么曾原你要这样多我。”
验尸官停下脚步，掐住自己的脖子，瞪大了眼睛表情痛苦的跪在地上。
“对不起！赵岩对不起！我其实就想气气你，我不知道你不会游泳！对不起！对不起！”
曾原仿佛看见死前的赵岩在河里沉浮的画面，他立刻冲过去，但看着验尸官的样子，无从下手，傻傻的站在那里。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死了。”验尸官幽幽的开口，蹒跚的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跟警察开口，让他们撤销对你的怀疑，不过我不会放过杀我的杀人凶手。”
血色的脸变的青瘪，两颗犬牙长到了下巴，眼睛变成红色，朝曾原飞扑过去。
一切都来得太快，曾原下意识的用手中的东西挥向要杀死他的验尸官。
噗——
验尸官的身体直直的倒在地上，没有挣扎更没有叫唤。
曾原惊魂未定的扔掉无意间在阳台上得到的匕首，仓皇逃出医务室。开始在走廊上狂奔。
就在刚才他又杀了一个人，他得赶紧逃走，到时候被发现一切都晚了！
“不好！”
在离校门口还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他看见了两个警察正慢悠悠的走过来。他第一反应就躲了起来。
“那个曾原好像有点问题。”
“怎么说？”
“我查了一下曾原的资料，发现他这几年在医院查出精神异常。”
“你是说他有精神病？”
“不止这样，你不觉得他刚才太夸张了吗？整个人变化太快了，感觉好像用情绪抵制回答你的问题。”
“你在怀疑他是杀人凶手？”
“没有，只觉得他很可疑。”
下面的话曾原没有兴趣听，他整个人处于震惊状态，他自已为掩饰的很好，为什么会被看出来。
“不行！必须快点走！”
没有多少时间再想其他问题，曾原一个箭步抛了出去。丝毫没有注意，不远处听到跑步动静的警察。
“曾原！站住！”
四
曾原按照自己熟悉的路线奔跑，一时间后面的警察根本追不上。跑出学校一段路之后，他在一个拐弯处消失的无影无踪。
“唔~”
他拼命挣扎着，在他奔跑的时候突然有双手窜了出来，将他拽拉进了胡同，并且捂住了他的嘴巴。
突然奔跑的脚步声让他脑袋一热，忘记了动作，硬生生的将他拖进了一个背光门里。他感觉到了从背后传来的冰冷，那个温度让他不寒而栗。
背后的人不由分说的将他带到一个潮湿阴暗的房间，那里面很窄小，却堆满了东西，让人无从下脚。可拖着曾原的人，一步一步踏平满地的障碍，硬是开辟了一条道路。
嘎吱—嘎吱---
每一下虽然不重，却每一下敲打着曾原的神经。没有一个人可以将地板踏出深深的脚印，也没有一个人面对碎玻璃毫不保留的踩下去。
“小伙子，别害怕。”
一个老太太的头突然从曾原的上空冒出来，他瞪大了眼睛吓得死死抓住门板。
嘎吱-嘎吱-
曾原的手在一点一点的离开，在门板上面留下深深的十道血痕。他顾不上手上的疼痛，拼命的抓去身边可以抓到任何的东西。
可他失算了，就算东西抓到了，背对着老太太的他，根本够不着，甚至因为被拖的太快，好几次险些伤到了自己。
哗——
曾原被老太太甩到了衣柜上，衣服一件件的跌落盖住了他的全身。他慌乱的拿掉头上的衣服，想要寻找逃跑的路线。
“呵呵呵呵，小伙子，别害怕，我是你朋友叫过来帮忙的。”
老太太很慈祥的对着曾原笑，可他却感到不寒而栗。老太太的眼神太过熟悉，他所认识的人只有一个人拥有。
“赵岩！”
“呵，被你认出来了。”老太太的声音变成了赵岩，他厌恶的额看着曾原，“杀人凶手，你以为你逃得掉吗？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你去死吧！”
赵岩的手里多了一把斧头，冲着曾原就朝他砍去。不过在半路中，曾原抑制住了赵岩。
“赵岩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赵岩，对不起！”
争夺着斧头的曾原痛苦的道歉，显示迷茫，后来是绝望。他高估了被赵岩附身的老太太。没两下就将老太太摁倒下去。
“杀人凶手，你还要再杀我一次吗？！那就来啊！杀人凶手！”
赵岩躺在地上没有动弹，嘲弄的看着曾原，冲着他吼着。
“对不起！对不起赵岩！对不起！对不起……。。”
曾原的眼泪不知何时滴了下来，滴到手上，滴到已经看不见容貌的老太太脸上，滴到暗红的血水里面。
他每说一声对不起，手中的斧头就朝身下的人砍一刀。如此往复，他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次对不起，也不知道砍了多少下。更不知道赵岩挣扎的声音何时变成了苍老呻吟。
直到身下的人形干扁下去，变成一张残破的人皮。曾原他终于清醒了，捶打着发软的腿，扔掉手中的斧头，扶着墙仓皇的逃离。
眼泪和血混在一起不住的往他嘴里灌下去。他试着用手擦掉，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就像淹没在河水里的赵岩一样，他现在什么也做不到。
五
他拼命的往前奔跑着，避开一个又一个繁忙的街区。他无暇顾及现在处境和感受，他唯一要做的是，在没有被警察抓到的情况下，他要逃离这个城市。
“曾原！”
突然的叫喊声，让曾原停住了脚步，却在下一刻他玩命似的奔跑。
“曾原你给我站住！”后面林燕大吼一声，一把冲过去抱住了曾原。
“放手！给我放手！”曾原在挣扎，他的表情狰狞，眼睛死盯着抱住自己腰的手，杀意四起。
“不要，不要不要！”林燕带着哭腔嘶吼着，她更加紧紧抱住，无声的抽泣着。
随着心碎的哭声，曾原渐渐回复了平静那是他心爱的女孩，刚才差点想要杀了她。
“你先放开，我不走。”曾原声音最后还是放软，轻柔的抓住腰部的两双手，把自己从束缚中挣脱开来。
“曾原刚才警察找我，说是你杀了赵岩。你跟我说不是你杀了他！不是你！”林燕抓住他的手，恳求的看着他。
“对不起。”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曾原打算还是承认，“对不起，赵岩是我害死的。”
“什么！”林燕不相信甩开曾原的手，倒退了几步。
“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故意要害死赵岩的！真的不是！”曾原有些慌张，他看见了林燕厌恶还有害怕的眼神，于是一把上前抱住了她。
“对不起，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林燕没有挣扎，非常平静说完，“所以，你去死吧。
“什么？”
曾原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肚子上火辣辣的疼痛，于是他本能的推开怀里的人儿。然后盯着自己肚子。
鲜红的鲜血慢慢的染红自己的衣服，周围不只是谁开始尖叫，接下来好多人在盯着他看，可他没有察觉。
他看着对自己的狂笑，手里握着匕首的林燕，在一步步的往后退，直到突然踩空仰天倒了下去。
曾原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林燕她倒在地上，地面慢慢晕染出血花。
他赶紧冲过去，抱住林燕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可林燕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六
“曾原！你被包围了！举手投降！”
曾原转过头，看着那群已经瞄准他的警察，不由的勾起一抹微笑，夺走林燕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砰砰砰——
几声枪响之后，曾原就倒在了地上，而且他的目光则是转向了倒地的林燕。
在林燕的身边有一个透明的身影，对着他说了一句话。
杀人凶手。
呵呵，杀人凶手，为了杀掉我，而去杀害其他人。到底谁才是杀人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