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子几乎是要穿破了他的胸口,冰冷而又寒凉,疼痛而又寒冽。
还有穆凌落那双如寒冰般空洞的眼神,就仿若站在她跟前的他,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我不是叫你住手了吗?”
宿梓墨抿了抿唇,抬手握住了她紧紧贴着自己胸口的手,“阿落……”
她对他下手,用的并不是什么匕首,而是一根藏在她衣袖里的金簪,本是用来防身的,却是用到了他的身上了。
宿梓墨却是毫无所觉的,他控住着她的手,缓缓地把金簪给拔了出来,鲜血喷洒在她的手上。
穆凌落的脸上毫无变化,手被烫得微微地抖了抖。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宿梓墨冷冷地抬眸,觑了眼对面得意洋洋的塞米雅。
塞米雅抬了抬眼眸,缓缓道,“我早就说过了,让王爷还是安安分分地和我们合作。待得事成后,我们自然会把王妃还给了您!不然,何必闹得这么难看了,是也不是?”
“过来!”
穆凌落站得笔直,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波动,听到唤她过去的声音,她便要转身走过去,却被宿梓墨给拉住了手腕。
宿梓墨攥紧了手里纤细的手腕,但穆凌落却不为所动,记忆里也不过是当初她生了他的气时,有过这种情景。
宿梓墨咬了咬牙,把那汹涌而上的腥甜给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知道,现在他是不好带了穆凌落走的,不管是她现在的状态,还是他现在的状况。
但若是他真的一定要强硬地带走,却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并不想让穆凌落为难!
最后,宿梓墨似是想通了,慢慢道,“好,我们何时交易?地点如何?”
塞米雅这才满意地颔首,“果然是战神,做事就是干净利落。我们能等的时间不多,也就两天而已。两天后,我会想办法给你传达地点的。”
说着,她抚了抚掌,便转身离去。
到此,交易也就算是谈妥了。
穆凌落机械性地跟在了他们身后,慢慢离去。
宿梓墨立在原地,望着她纤瘦的背影几乎要被黑夜所淹没,再想起她方才如乳燕归林的架势,不由闭了闭眼。
许贵方才一直在后警戒,哪怕是宿梓墨受伤了,因着施凶是穆凌落,他也不待好出手,此刻见得这般架势,他忙上前里扶住宿梓墨,低声道:“王爷,您的伤可还好?”
他这下算是明白了,上回宿梓墨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宿梓墨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许贵的目光落了过去,“王爷,我们就这样放了他们走了吗?而今我们带的人手已经足够了,控制住他们定是足够的?便是那严流如何反抗,也是抵不过我们众多兄弟的。”
宿梓墨摇了摇头,“不必了。”
穆凌落还在他们的手里,到时候定然会负隅顽抗的,他不想伤她的。他也的确能够用些手段,把她带回去的。
但是,她体内还有控心蛊,若是不解决,穆凌落根本就离开不得的。
许贵也许不了解控心蛊的作用,宿梓墨却是清楚的,这控心蛊是由人血豢养的,也是听从着主养人的指挥的。
甚至,一旦对方起了同归于尽的心思,让穆凌落自尽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宿梓墨才会投鼠忌器。
天色暗沉,很快就听到了天空中传来了打雷的声音,这入春的雨总是来得特别快的,很快就落下了阵阵春雨,把众人都给浇了个透心凉。
许贵见宿梓墨还立在原地不动,不由担忧道,“王爷,我们该回府了!”
宿梓墨的身上还有伤,但被雨水这一冲刷,倒是把血水都给冲刷了个干净,他似是终于反应了过来,慢慢道,“回。”
顿时,众多侍卫列阵,纷纷打道回府。
等回了府中,宿梓墨连沐浴更衣也没心思,只是换了身干衣服,由着许贵给自己换了药,这才琢磨着青龙玉的事情。
塞米雅等人到底要那青龙玉何用?他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当时,哈森提过,他的反叛之心就是因着塞米雅的挑拨才有的,那塞米雅的主人到底是谁?
或者说,真正的主人是谁?
要护心莲尚且可以说她的主子是倾染,因着他本就需要这一味药。
可青龙玉对治病毫无益处,那更像是一种权利的象征,她逃脱后不立刻离开,却反而讨要这物,到底是为何?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若是不分析清楚她的举动,他就务必会被她牵着鼻子走的。
许贵本是要留下伺候的,但宿梓墨却只是摆了摆手,冷冷淡淡地道:“我要一个人静静,你夫人最近不是已经有孕在身了吗?既是如此,那就先回去多陪陪她吧!”
许贵闻言,只能拱手退了下去。
待得他回家中后,就见穆婵娟迎了上来,她上回有孕后,最近一直都在家中养胎。
穆婵娟都没想过今生竟然还会有孩子,所以她格外的珍惜,每日里都分外的小心。而许母也待她更加的贴心了,几乎是平日里让她什么都不沾手,就是晨定昏省都是不让的,就让她好生歇着。
她而今在许家的日子,那可是说不上的好。
现在见到丈夫回来,穆婵娟忙要起身,却被他给摁了回去:“你现在怀孕了,双身子的人,总是得多注意的。”
“什么话?我这还没之前……显怀呢,不妨事的。”穆婵娟原本要提起以往的,但想到谢昭,她脸色也淡了,忙转移了话题,“王府里怎么样了?”
她最近怀了孩子,也没空往王府里去了,心中也是格外挂念的。
闻言,许贵的面色微微地一变,只转移了话题,“没,没什么,不就那样嘛!你且先休息,我去换身衣裳。”
他身上衣服早已在王府中换过了,此时不过是为了躲避穆婵娟的问话,怕她担忧罢了。
穆婵娟见他闪烁其词,不由蹙眉,忙拉住了他,“你这是急什么?”顿了顿,她打量着许贵,虎着脸道,“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