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又如何,他身为咱们天剑宫最杰出的弟子,却让烈火宫的弟子抓住把柄,耻笑我们天剑宫所有弟子,唉,说起来,着实让人愤怒。”
“……”
最后说话的那名弟子话落时,忽然发现大家都不说话了,脸色都有些不大对劲,便觉得他们太过胆小,当下故将声音提高了一些:“你们怕啥啊?就算他真的听见了,难道还能杀了我们不成?”
他说话间,忽然感应到背后一阵冰凉,顿时脸色大变,因为他自前面的一位师兄弟的眼珠子里看见了凌天凡的影子。
“原来是文烁师兄啊。”凌天凡的声音冷漠异常,他道:“文师兄最近修炼得好生勤快,想必修为大增了吧?”
那叫文烁的弟子回过身来,对峙上凌天凡的眼神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一股恐惧袭上心头,令他脸色微变。但是,他比凌天凡先入门五十年,向来以长辈自居,让他向晚辈低头,自然是大失面子。当下便壮着胆子道:“原来是凌师弟,怎么,难不成师弟想要考验考验我这个当师兄的修为?”
这话是话里带话,意思是,我是你的长辈,你这做晚辈的竟然也要来考核我这个长辈修为?
如果凌天凡真那样做了,那么,便表示他目无尊长。
在神剑宗,目无尊长的弟子可是会受到所有人的指责的。
“哼!”若是平常,凌天凡肯定会忍下这口气,但是今天非比寻常,先是在仙人洞受了大气,方才又听见这群人在讽刺自己,现在还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些挑衅的话语,当下哪里还受得了,便是一声漠然冷笑,道:“怎么了,文师兄可是害怕了?如果是那样,那天凡这便走了。”说话间,果然就转身打算离去。
他这招也够绝,用言语来激怒对方,让对方主动请战。
果然,文烁受不了了,怒极反笑道:“好,那我便领教领教凌师弟的高招了。”说话间,猛地一剑刺出。
凌天凡勾了勾唇,挑起一丝极度轻蔑的嘲弄之色,刚一转过身,便用两根手指头夹住了对方的剑。
文烁脸色骇然大变,一张白脸瞬间涨成了紫猪肝色,因为他想要抽剑,竟发现凌天凡的两指手指头竟是如铁钳一般,任他如何使劲,也是纹丝不动。
凌天凡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语气在说:“文师兄这一剑刺得很准嘛,竟然可以连我这么细密的手指缝都可以刺得进来,真是让师弟我长见识了。”说话间,暗中微一用力,顿时便有股大力自剑身涌过,击在了文烁的虎口上,令他身子一颤,连剑也抓不稳了,直接倒退五步一屁股跌坐在地,已是冷汗如洗。
凌天凡冷笑一声,松开了剑,当啷一声中坠地,转身缓缓而去。
他只用了一招,或者说,这根本还不能算是一招,便让方才嘲笑他的天剑宫弟子知道了什么是差距。
这番心智与修为,顿时便让那几个嘲笑他的弟子傻了眼。
凌天凡的心情真是烂到了极点,别人都敢当着他面说了,其它不说出来的人更不知道有多少。
他乃天剑宫最受瞩目的天才弟子,在没有认识黄诗琪以前,几乎无人不敬。
可是现在,这一切似乎正在悄悄中发生着改变,然而,他心里有的只是更多的怨恨,暗中发誓,不将黄诗琪弄到手,绝不罢休,因为她已令他颜面扫地。
他回去后便开始回忆着自己跟黄诗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回想着到底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为什么就是得不到她的睛睬?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点,那就是,黄诗琪心中已有沈遗风。自己若是不能将她心里的沈遗风踢出去,就永远也别想得到她。
让一个女人忘记心爱之人的法子,说真的,并不多。
但是,对于凌天凡而言,起码就有五六十种,只可惜,他几乎都已经用过了。
不过,他保留了最后一种法子,那就是让沈遗风回到仙人洞,让黄诗琪亲眼见证,她所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是多么的怯弱,可怜,低贱。
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这份虚荣心便是移情别恋最大的祸心,千古以来,不胜有之。
现在,凌天凡已决定用这个法子,因为除此之外,他也别无它法。
……
次日傍晚,黄英找到了女儿黄诗琪。
“爹爹,有什么事吗?”黄诗琪正在木楼中观景,忽见爹爹到来,不由有些好奇。
“琪儿,你真的那么想念遗风?”
“哼,我才不想他。”她撅了撅嘴,别过了头去。
“哦!”黄英道:“我原本还想带你一起去将他接回来的,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说话间,转过身,便欲离去。
“等等!”黄英琪心中一酸,道:“爹爹,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打算接他回来了?”
“嗯!”黄英回头,微微笑笑,道:“就知道你口是心非。随我来吧。”
黄诗琪眼中忽现泪光,流露出来的色彩,复杂之极,有幽怨,也有喜悦,但后者占据更多一些,见爹爹已然御空而去,当下伸手拭去刚自眼角滑落的那两行晶莹泪珠儿,御起宝剑追了上去。
“爹爹,他在什么地方?”
“九天洞府。”
“啊,那不是爹爹用来修炼的地方吗?”
“嗯。”
“爹爹你可真会藏。”
“你说什么?”
黄诗琪破涕为笑。
黄英摇了摇头,不久后,九天瀑布已然在望。
他随手劈出一道剑气,将瀑布隔断,随即便与女儿一起,飞入了九天洞府内……
“爹爹,遗风呢?”黄诗琪满是惊讶地问。
“……”黄英脸色微变,九天洞府并不大,沈遗风却消失不见了。
“爹爹,你说话啊。”黄诗琪眼中又现泪光。
黄英沉默着,脸色难看之极。
黄诗琪嘶喊道:“爹爹,你把他藏在哪里去了,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黄英道:“琪儿,爹爹没有骗你,两年前,我真的把他送到了这里来。”
黄诗琪虽不断挥手抹泪,可眼泪却是一颗连着一颗,不愿停歇,听了爹爹黄英的话,不由大声问:“那他人呢?”
黄英没有说话,走到了九天瀑布前,低头朝下凝望。
黄诗琪脸色顿时苍白起来,满脸惊恐之色地走到了黄英身旁,朝着数百丈高的瀑布之下望去。
“风儿,你太让为师失望了,若是无法坚持,当初你为何要主动向我请命闭关。想不到,你竟如此地想不开……”黄英语气悲痛,落下两行老泪,负手于背,仰天一声长叹。
“不,遗风他……他不会这么傻的,不……”黄诗琪不敢相信,或者说,她不愿相信,哽咽着,一口气没能上来,顿时软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琪儿……”
这天过后,黄诗琪从此一病不起,日渐消瘦,没了笑容,没了言语,起初时,有整整半个月不吃不喝,黄英请来了李檽,李檽让罗四娘强迫她服下了一粒食灵丹,保住了元气,只是,她的病却是无药可医。
世间病。
惟相思难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