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一切不开心的。就先到这吧。等她醒来。什么都会忘掉。那些所谓的。都一边去吧。一边去吧。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一觉解千愁。就好像一醉解千愁。
她闭上眼。不再多想那些烦心的事。
“哎……”旁边传来一阵幽幽叹息。不知是喜亦或者是悲。
轩辕溪起身。他准备去找轩辕星。为了娃儿。他必须要跟他说清楚。他不想娃儿受到任何伤害。他不愿意。也不允许。他想保护娃……哪怕娃真的一点都不爱她。
“漠然。我请人来给你看看。”轩辕星冷冷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担心。眼前这个小奴婢定是被那个邪恶的女人给欺负得可怜。
“大少爷……不用的……漠然只是一个……”漠然慌张地摇着头。不能。绝对不能让她发现。她的眼里充满着泪水。感动得拿出手绢，轻轻地擦拭着，“漠然……漠然很感谢少爷能够这样。帮助漠然。维护漠然。漠然其实有自救的办法。刚才一直没有跟大少爷说……”说着。还重重地咳嗽着。吐出一口污血。
“漠然。那你好好休息吧。”轩辕星松了口气。
“大哥……”轩辕溪敲了敲门。在门外说道。声音正好透过门传了进去。
“溪吗？”轩辕星问道。
“是我。”轩辕溪有些忐忑不安。风吹得他的头发慢慢飘起。他的神情有些苦恼。心里很是矛盾。现在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哥说。可是他不希望娃儿受委屈。
“进来吧。”轩辕星的声音好半晌才传了出来。似是有些犹豫。冰冷中微微有了几分温度。那是亲情。
轩辕溪推开门。慢慢地走了进去。
屋子很雅致。就像他知道他大哥其实是一副很火热的心。只是被外表那冰冷所掩盖了而已。他只是经历地多了些。历尽的沧桑也深刻些。那岁月的灰尘早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只有他和轩辕暮还有轩辕星自己知道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女人。
他大哥最讨厌欺骗、背叛。恶毒的人还有虚伪。
而娃儿却不小心被他误认为如此的人了。他有必要为娃儿说明。娃儿只是一个外表坚强。内心软弱的女子而已。她需要的是呵疼。是关心。是信任。而不是一味地否决、否定和憎恨、冰冷。以及厌恶。
而恰恰相反的是。轩辕星就给了她这么多。
人都是有自尊心。她的外表只能遮盖表面。可她的心还是软的。
“大哥。不是她下的毒。”轩辕溪呆在那。好半会儿才吐出一句话。还断断续续。他显然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漠然此时脸色还是惨白的。似乎在衣里掏着什么东西。想必是拿药丸。可听到他的话。手一晃。脸上神色一皱。手中的动作乱了套。那药便掉了下来。
“啪啦——”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药的瓶子上刻着青花。可现在却只是一地的支离破碎。
轩辕星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溪。如果你是为了为她说情。那么我不想再听。请你出去。”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眉头微皱。显然非常不愿意听到这些话。手微微地搓了一下额头。显示着他的不耐烦。
漠然大声地咳嗽了几声。脸蛋突然涨得通红。一下子又惨白惨白。
室内陷入一片尴尬。
水娃儿悠悠地感觉那股温热不见了。剩下的只是冰冷。无助。溪呢……溪为什么不见了呢。
她睁开眼。爬了起来。被子裹住她的小脚丫。一片暖热。
可为什么这么多的热。却暖不到她心底。
左看右看。似乎已经夕阳了。那深沉的暮色就像现在她的心一样，那么深沉。仿佛一潭幽深的池水。看不见池底的月光。没有月亮的夜晚。是寂寞的。
等夕阳落下来的时候。天也就黑了吧。
水娃儿把身体蜷缩在一起。只有溪相信他。只有溪陪伴他……他可以看到自己的无助。自己的软弱……他可以陪自己……
可现在。他也走了。他也不见了。他去哪了。是不是不想要她了。
是不是呢……
她在心底这么轻声地问自己。竟不小心说出了口。她的眼眸里有水一般明亮的光泽。却更有着深深的落寞。那落寞在心底。成了油画上最灰暗的一抹色彩。任是用水洗。用布擦。均无法抹去。仿佛早已经深深烙印了一般。
有只小鸟。它飞阿飞。有一天。它成家了。生了一只可爱的小鸟娃。当它以为它会这么过下去的时候。那只小鸟娃儿为了救它死去了。
后来。又有一只大鸟愿意陪它。那只大鸟说会等它。
小鸟很高兴。可一天它醒来。发现大鸟不见了……
不见了。
这个故事。多么地讽刺阿！像是慢性的毒药。喝一口。没有事。可当毒性发作的时候。就会有着深入骨髓的彻骨疼痛。那种痛不是折磨。是生不如死的感受。没有人愿意相信你……一个相信你的人。他现在不在。一个愿意等候你的人。他现在离开。
她狠狠地把指甲刺入手臂里。心揪着的疼……
落儿不在了。连溪也不要她了么……
水娃儿哭了。泪流下来。分不清是酸。是涩。只有一腔的委屈。那委屈深深的。装满了心。
身子微微地一动。床里突然掉出一张纸来。
她有些迟疑。擦干眼泪。动了动身子，慢慢地弯下腰去。从地板上捡起了那张纸。那张指是白色的。上面清秀地写着几个字，“娃儿。我为你讨回公道。”
这字，应该是溪写的吧。
眼泪突然干了。心里只有激动……还有愧疚。
为什么。自己总是依靠溪。当他不见了。她会心痛。她知道自己过分。需要一个人。却不爱那个人。
可是……她无法拒绝温暖的怀抱。
她无法拒绝……温暖的微笑。
她起身。穿上鞋子。手里紧握着那张纸。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像是被雪染过似的。她现在身体虽然有些虚弱。但她知道。她现在必须去找溪。
“大哥……”轩辕溪迟疑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站在那。眼神紧锁着轩辕星。漠然依旧在咳嗽着。眼神里充满怨恨地盯着轩辕溪。但马上又低下头。没有多说。
“溪……”突然。门被踢开。
一个女子闯了进来。
她苍白的面容。乌黑柔软的长发。绝世的容貌。动人的眼眸此时闪着泪水。脸上还有几道未干的泪痕。她的唇很美。比任何一朵怒放的花朵都要美。她的身子很纤细。还有一点瘦弱。她的眉弯的也煞是好看。
其他三道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水娃儿一愣，但马上回过神来。
轩辕溪抓住她的手。“娃儿。你先回去……我会帮你说清楚的……我知道。你是无辜的。”
“只要你知道就可以了。”她的眼眸里又慢慢地溢出泪水，一点一滴。最后一大颗一大颗地往下落。“溪……我不想你因为而怎么样……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娃儿。”他心疼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里不是谈情的地方。”旁边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又突然出现。轩辕星扶起地上微微颤抖的漠然。充满了警告地说道。
水娃儿突地推开轩辕溪，慢慢地走到轩辕星身前，“我帮你。是因为伯父伯母死前留下的最后遗言。我只是想帮你。而你呢。却三番四次地怎样对我。你为何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辱骂别人。羞辱别人。你可把我当人看过。你只要静下来。好好地想想就可以知道。那毒是不是我下的。如若我真的要置她于死地。我大可马上毒死她。何必还要下这种慢性的毒呢。她随口说说。你就可以信。那我只当好心给狗咬了去。”
一口气说完。她突然觉得心里没由来地一松。好象原来藏在心中的那个疙瘩终于消失了。她已经说得这么明白。如果有些人还是不开窍的话。那她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顺其自然。或许就是这样。
水娃儿冷然一笑。“溪。我走了。”
话刚说完。她一人就走了出去。
轩辕星静静地坐着，眉头打着一个浓重的结。似乎是在思索着她刚才那番话。他不知道是否相信。还在疑惑。还在不敢确定。
漠然似乎感受到他这种纠结的心理，“大少爷……其实水姑娘似乎并没想我置我于死地。她只是看奴婢百微顺眼而已罢了。”
“怎么。她不顺眼就可以把人当狗么。”轩辕星原本的冰冷又被激发而出。
轩辕溪一直看着。半晌。他才道：“大哥……如若你觉得她是这种人。那你想想。你对她。又何尝是对待人呢。娃儿我知道。她是一个心善的女子。她做的每一件事从来不会莫名其妙。她没有什么心机。她也绝对不会处心积虑地想害你。她害了你。又对她有何好处呢。”他悠悠地说着。
最后的最后。他突然走近了漠然。他温柔的笑脸此时却让漠然感到微微的恐惧。
“漠然小姐……可否愿意伸出手来给在下看一看。”他轻声地道。嗓音仿佛是林间的微风一般。丝丝地温暖着心田。但此时。他的目光却带着点厌恶。因为眼前这女子定是个不择手段之人。只可惜大哥愚笨。被偏见给蒙蔽了眼睛。那只有他来帮忙了。
“我……不需要麻烦三少爷了。”她始终不想伸出手。支支吾吾地嘟囔着。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是害怕。深深的恐惧。
“漠然。伸手。他不是水娃儿。他不会伤害你的。”轩辕星的声音响起。有些低沉。还有一点微微的冰冷。
“喔……好……”漠然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悠悠地伸出那双瘦弱白皙的手。那手指很白。像雪一样柔滑的肌肤。
轩辕溪微笑。“漠然姑娘。不用给在下看了。从你的手一伸出来。在下就已经知道。你的毒早就解了。”他的话就像是鼓，重重地敲打着漠然。
漠然的心一阵颤抖。他发现了……居然被他发现了。自己实现计划好的。为什么功亏一篑了呢。全都是败在这个男人手里。
“漠然。”冰冷无比的声音。轩辕星疑惑地道：“你的毒解了。”
“……阿……大少爷，奴婢刚才不是跟你说过吗。漠然其实有自救的办法。就是祖传的秘方……正好派上用场了呢。”漠然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突然想了一个办法，也不禁佩服自己的思维活跃能力。
“漠然姑娘。如果我没看错……你的药早就掉了吧。从我说出那句话后。就碎了了。”轩辕溪细心地说着。慢慢地把她的漏洞一个又一个地找了出来。
轩辕星的声音再度冷了起来，“漠然。你可真会演戏。”
“大少爷……”漠然颤抖了。
“滚……现在从这里马上滚。滚到你该滚的。滚出去！”轩辕星叫着。身体连动不动。冷冷的气息还在散发着。仿佛可以冻结成冰了。
“大少爷……我走。我马上走……”漠然害怕了。逃也似的往外溜去。
“大哥。你有的时候真的不能只凭一个表面来看人。特别是女人。”轩辕溪苦笑。
轩辕星皱着眉，“溪。我跟你去她那。”
“去那做什么？”轩辕溪不解。
轩辕星并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有了几分怪异。心里忽然闪过那个女人的样子。白衣。清瘦的脸。美丽的红唇。还有那双带着寂寞却又明亮的大眼睛。坚强的模样。被他伤害时一次又一次的倔强。
还有那次醉酒……
“一次不行。再来！”漠然的脸突然恐怖地扭曲着。就像是恶魔，“水娃儿……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的身影慢慢地消失了。谁也没发现。谁也没听见。谁也没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