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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置之死地

杨静的事情在一次意外的闲聊中发生了转机。

那天胡小夏在替郝婆收钱时,无意间看见她柜子里一只紫颜色的发卡。胡小夏和郝婆有些熟稔了,也就和她开玩笑说:“婆婆,你也有这么时髦的时候。”说完她把发卡拿出来晃一晃。

郝婆接过发卡,叹了口气,然后悠悠地说:“这东西不是我的,是一个常客落下的。她常来吃面,我们很聊得来,算是朋友吧。几年前她从楼上意外摔下来死了,这发卡我还没来得及还给她。”

听到这些,胡小夏的心脏都快从肚子里跳出来了,她颤抖着说:“你说的这个女人是叫杨静吗?”

郝婆奇怪道:“你也认识她?”

胡小夏迟疑一下,然后她把这件事情的始末全部告诉郝婆。郝婆听后又是一连串的叹气,胡小夏说:“婆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

郝婆说:“傻丫头,你为此已经付出这么多代价,我怎么会怪你!只是觉得这是笔冤债。你不知道,杨静其实挺可怜的。”

郝婆坐下来,慢慢和胡小夏说起杨静的事。

杨静的父亲是知青,当年插队到农村,为了混的更好一点,就主动巴结知青点队长的女儿,也就是杨静的妈妈。他们很快谈了恋爱,杨静的妈妈未婚怀孕,她外公便逼着她父亲娶了她妈妈。她妈妈先后给她父亲生了一儿一女,杨静是大女儿,她还有个弟弟叫杨青。后来父亲回城,他觉得带着没文化且长得又丑的妻子回去很丢人,就拖延说慢慢安顿,先把他们母女三人留在了农村。

7月的天气太热了,杨静领着杨青去河沟里洗澡,弟弟就淹死在了河里。妈妈因此受到了打击,精神有些失常。父亲偏在这时候,以弟弟的死、妈妈的疏于照顾为借口和妈妈离了婚。妈妈从那时候起便恨透了杨静,认为她害死了弟弟,还害得父亲和自己离婚。妈妈每每狠狠地抽打杨静,她都流着眼泪默默忍受。

父亲回城后又考了大学,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国营企业上班,很快再组织家庭,并且生了孩子。妈妈精神越来越不正常,外公家不得不多照看妈妈和杨静,杨静的童年就是谩骂、自责、寄人篱下的苦痛中度过的。

杨静16岁时,妈妈病逝了,外公把她送回到城里的父亲家。虽然之前杨静见过父亲几次,可是父亲离开太久了,对于她来说完全陌生。继母十分不喜欢她,动辄挑她的毛病,继母虽然不骂人,可是冷嘲热讽却足以让她难受。继母生的弟弟受尽父母疼爱,他的优越性和杨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时候杨静的父亲已经是一家国营机床厂的厂长了,杨静被父亲安排在车间里干活,后来又转到药厂上班。她二十几岁嫁给李华辉,她们没有什么真的爱情,男婚女嫁完全顺应自然法则。李华辉待她不算好,但也不算坏。他不知道疼惜她,也不会骂她打她。杨静常说这种生活平淡得像水,可是这种平淡却正是她想要的,因为她的人生再也经不起波澜。

郝婆说她和杨静都是苦命人,所以惺惺相惜,比较聊得来。杨静很少和郝婆谈李华辉,对于自己过去的事也总是谈过一次就算了。她倒是谈自己的儿子时候多一些,说她儿子乖巧懂事,可惜她近几年身体不好,不能把儿子带在身边。

郝婆还告诉胡小夏,李华辉的生鲜食品店就在菜市场里面,他的生意还不错。

得知这些,胡小夏犹豫了一天,终于在第二天和郝婆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她要去菜市场见李华辉。

胡小夏去的时候李华辉正忙着,他应付完几个客人,还以为胡小夏也是顾客,嚷嚷说:“你要什么?”胡小夏轻轻一笑,说:“你不认识我了?”李华辉一愣,然后说:“是你!”

他们都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李华辉说:“我说你不是来寻仇的吧?”胡小夏见李华辉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才说:“我还怕你寻仇呢!”

李华辉说:“那你来什么事?”胡小夏说:“我想进你店里说行吗?”

李华辉让胡小夏进来,他嘱咐隔壁摊位帮忙照看一下生意。他们的对话简单直白,没有任何铺陈。

胡小夏说:“我来找你,一是道歉。第二,我十分费解,我一直想不通你爱人为什么会死得这样蹊跷。但总归说,人是我间接害死的,我感觉良心很不安。”

李华辉叹口气说:“你不用不安。我也不瞒你,我老婆平时性子淡,让人感觉很低沉,但她不会轻生的,这我知道,因为她太爱她儿子了。你是不是怀疑我?那更不可能,我挺爱她的,而且她死了对我没好处。你看,我们住的那户房子是我丈人的,我老婆前脚一死,房子就给收回去了。搞得我还得去我妈家挤。”

胡小夏问:“那在你眼里她是个怎样的人呢?”李华辉说:“她是个好人,看不得可怜的事,谁有困难都帮。我们也没钱吧,给别人花钱挺舍得,为此我们总生气。你不用猜了,她没有仇人,不可能是别人害她的。”

和李华辉的谈话虽不至不欢而散,却很沉重。胡小夏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要平静面对过去的事,可是她还是难以平复心情。

她沉闷地走回面馆,一路上心事重重。再次走到当初出事的地点,她猛然抬头,看到杨静家的窗子上贴着大大的字条,上面写着:“此房出租”。

胡小夏迫不及待去看那个招租的房子,那种迫切的心情,有如去捉丈夫奸情的妻子。可是另一面她又在心里问自己:胡小夏,去了又有什么用?你能发现什么?

住在一个被自己害死的女人的曾经闺房,你需要多大的勇气,又得是多么的变态。

可是胡小夏正是做了这件变态的事。

打电话约了房主,第二天在出租房见面。胡小夏猜测着房主和杨静的关系,许是父亲或是她的继母,但却来了个眉清目秀、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和小伙子同来的还有一个挺好看的小姑娘。

小伙子开门让胡小夏看房,这个房子的格局胡小夏太熟悉,不过来杨静的家这还是第一次。看得出,杨静的家和之前出入不大,老式的家具应该还是原来的,只是有些家电不见了。奇怪的是,房子一尘不染。

胡小夏胡乱看过,小伙子面无表情地说:“这房子上一家租户刚退租不久。我也不瞒你们,这房子本是我姐姐的,我姐姐跳楼死了,因此才这么便宜往外租,一次必须交清半年房租。既然你们俩都来看房,谁先相中就给谁。”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胡小夏想了一会儿,分析出两条脉络。首先,这个小子是杨静的异母弟弟,第二,那个女孩不是小伙的女朋友,而是另一个来看房的租客。这小子还挺会省事,大有让她们PK的意思。

胡小夏看了一眼女孩,女孩也正木讷地看着她,那女孩阴森的眼神让胡小夏突然不寒而栗。

女孩对胡小夏说:“死过人的房子你也敢住,你胆子很大。”

胡小夏心想:如果你要是知道死的人还是我害死的,你会说我胆儿更大?

胡小夏说:“那你租是不租?反正我是要租的。”

女孩幽幽地说:“怎么不租!我早就看好了。”

胡小夏:“那你就不怕?”

女孩轻启朱唇笑了一下,说:“我胆子也大。”

这几句对话让那小伙十分头疼,说:“现在女孩都不害怕鬼了?你们都是自己来租吗?”

胡小夏和女孩异口同声说是。小伙说:“那我就多管闲事一次,不如你们就合租,反正两个卧室一样大。均摊房租和水电很划算。”

胡小夏问女孩:“我觉得不错,你说呢?”

女孩淡淡说:“成交吧。”

胡小夏觉得握手太土了,于是自我介绍说:“我叫胡小夏,在一家面馆做服务员。你叫什么?”

女孩散着长头发,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眼睛生生地大。当胡小夏问她的时候,她抬起头瞪着木讷的大眼睛,懒散地回答:“司玦棋。”胡小夏真心觉得她才像个女鬼。

胡小夏是在晚上下班后搬家到新房子的。知道她这诡异行为的只有郝婆,郝婆本来很不赞成她这样做,不过胡小夏决定的事,那是牛都拉不回来的。当回忆被撕开个口子,你与其痛苦的接受,不如大胆的面对。

胡小夏搬家的那天,司玦棋也正搬家。她们俩各干各的,似乎都没有太多的行李。忙完后,胡小夏又累又饿,就问司玦棋说:“要吃泡面吗?”司玦棋大方答应了。

胡小夏去厨房泡了两大碗方便面,又把从面馆拿回的辣椒酱、小菜装在盘子里。

在吃着泡面的时候,胡小夏从司玦棋口中知道一些她的事。她爸爸是个国营企业的领导,妈妈是小学老师,家境不错。可是司玦棋从小不爱学习,成绩名落孙山,高考只胡乱上了个大专。妈妈伤心不管她,爸爸只是没有办法。她现在大专刚刚毕业,爸爸给她找了工作,可惜她不愿意做,就找借口租房子躲出来。

吃过饭,司玦棋回到自己房间。胡小夏洗个澡,敷了面膜,美美地趟在床上正要睡觉。她轻轻往后靠,发面床头有两个柜子。她坐起来,伸手打开左边的柜子,一无所有。是的呀,房子租出那么久,不可能剩下什么东西。可是好奇的本能驱使她打开明知可能也没有东西的右柜。里面似乎有张照片,她把照片拿出来,这一看差点吓得她魂飞魄散。

照片是杨静的七寸大头照,只是眼睛和嘴巴被人用黑色笔涂黑,咋一看,还真是吓人的要命。

胡小夏看到第一眼就叫了出来,她像拿到个烫手的山芋一样,快速把照片扔回右柜。她的心跳加速,久久不能平静。她轻轻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她对自己说:“怕什么!这不过是个恶作剧!杨静已经死了,难道她还能回来把自己的照片涂成那个鬼样子?这一定是有谁故意吓唬人的。”

她给自己壮胆子,然后心一横把照片从柜子里再拿出来,这次她不敢看,直接丢进垃圾桶盖起来。

她还默默对自己说:“已经过去了。”可是究竟是谁要吓唬自己呢?这莫名的恐吓让胡小夏觉得这其中定有隐情。

当然,胡小夏首先的怀疑对象就是杨静的弟弟。毋庸置疑,弟弟是姐姐死后唯一的受益者,独自继承父母房产。不消说也知道,异母姐弟能有多少感情!

刚搬家的第二天,恐怖的事情再次袭来。晚上胡小夏下班回家,刚脱了衣服要洗澡,家中突然断电。其实胡小夏是个胆小的人,不过这档口,连司玦棋也不在,胡小夏知道软弱是没用的,只会让你更加害怕。她披件浴袍,到走廊里去看电闸,原来是电闸被拉下来了。又一次恶作剧!

胡小夏推上电闸,并在走廊里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形迹可疑的人或事。许是跳闸了!胡小夏这样想。可是她刚进屋打算再次洗澡的时候,又断电了。

胡小夏一下子觉得很绝望,她索性不洗澡了,直挺挺趟在床上。内心里觉得的恐怖让她睡不着,只能干睁眼待着。就这样愣了能有半个小时左右,突然门口传来开门声。

胡小夏一下子坐起来,听见有反复开灯的声音,然后司玦棋说了话:“怎么了?停电了吗?”

那一刻胡小夏觉得万分地激动,也很庆幸当初能有个人决定与她合租,否则在这样一个恐怖的房间一个人生活,她想时间长了她一定会疯。

胡小夏跳下地,告诉她电闸掉下来的事。司玦棋不以为然地说:“那就是电不堪负荷了呗。”她拿着手机到走廊把电闸推上,屋里又恢复了光明。

胡小夏小心地问她是否在走廊里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司玦棋笑说:“没有。难道你有仇人?”

胡小夏支支吾吾说没有,司玦棋说:“就你这胆儿,当初怎么敢租这个凶宅?”

胡小夏反问:“那你为什么敢住凶宅?”司玦棋一本正经地说:“我已经够不顺的了,你没听说住凶宅能让背人转运吗?”胡小夏摇头,“还真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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