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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闯禁区好戏才开张

华夏童儿:“概括起来,现在有两个难题,我已经解决了一个,首先,杜阿姨的车是不能用了,卫星定位系统会迅速发现越野车的位置。我刚才在救助站,打了个电话……”

“你一定是给那个‘瓜娃子’司机打的?”多多猜测道。

华夏童儿点头:“你脑子转得真快。”

“你太机智了,我们坐他的车,神仙也猜不到。”多多追问道,“司机什么时候到?”

华夏童儿:“太凑巧了,他刚送一个病人去精神病院,几分钟就可以赶到。第二个难题是,我们要进入‘重回五千年’,必须要登上岁月长廊的穹顶,穹顶的高度是一百多米。我是有能力上去的,可你们肯定上不去。”

多多紧张了:“那怎么办?”

华夏童儿:“唯一的办法,只有我上去后,再用绳索将你们一个一个拉上去。不过,这样做,风险太大。第一是耗时太长;第二是目标太大。”

小儒瞪大眼睛:“一百多米拉上去?太可怕了!”

多多:“我倒不害怕。我担心还没上去,就被抓住了。华夏童儿,再想想,有没有其他好办法……你快想啊!”

华夏童儿为难地说:“我一时确实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有办法。”杜丽的回答出乎大家的意料,“儿童救助站配置了一架应急直升机,我还是中心的编外飞行员。”

“直升机?”多多一扫满脸的沮丧,“太棒了!我们这次行动完全是现代化的,海陆空全用上了。”

“出租车怎么还不来呢?”华夏童儿有些着急了。

“都五分钟过去了,”多多神情慌乱地看了看表,“这次他不会变成真的瓜娃子了吧!”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马局长带领的车队,从湿地公园出发,风驰电掣般地直奔儿童救助站。

指挥车由杨队长亲自驾驶,车内坐着马局长,陆柱和秦刚。

杨队长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脸上浮起胜券在握的自信:“马局,这次应该是瓮中捉鳖了吧!”

“鳖在哪里我们都不能确定,你就断言它掉进瓮中了?”马局长半眯着眼倚在靠背上,明显在思考什么。“交管局的车辆卫星定位系统,一定要两分钟报告一次。”

“我已经反复叮嘱过,没有问题。”杨队长应道。

话音刚落,车载对讲系统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报告马局,川A080AK越野车仍在原地,没有离开。”

“继续监控。”马局长命令道。

此刻一辆出租车从前方开来,快速从指挥车旁驶过。

马局长倏地坐正身子,眼里闪过警觉的光,“谁看见了?刚才过去那辆出租车车牌号是多少?”

“没留意。”杨队长仍专注地盯着前方。

“通知后面的车,记下出租车的车牌号。”

“是,”杨队长即刻用步话机把马局长的命令传达出去。“注意,记下刚过去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是多少。”

“他们会不会换乘其他车逃离?”马局长下意识地转过头,将目光投向出租车消失的方向。

“应该不会吧。这地方相当偏僻,要碰上一辆出租车都很不容易。”杨队长分析道。

“你是指在一般的正常情况下,还有没有特殊的可能性呢?”马局长把目光转向秦刚。

秦刚:“按常理他们不应该有其他交通工具。”

陆柱神色平静地反驳道:“他们可是一伙不按常理办事的人。何况杜丽的脑袋,应该和你有一拼吧,难道她就不会出什么奇招?”

“就算有奇招,上天入地也是不行的,必须要有高速度的交通工具才能逃离。”秦刚斟酌道,“杜丽要从朋友那里找车,这很简单,但赶到这里起码要个把小时以上。不过……”他忽然自嘲的一笑,“按理说,我和杜丽这种关系,我应该回避了,对不对?马局。”

“看你说哪儿去了。”马局随和的一笑,“这又不是刑事案,这是找你的干儿子,离了你行吗?哪里听说过找失踪的儿子,老子需要回避的。”

“报告马局,越野车仍在原位置,没有驶离。报告完毕。”对讲系统又传来清脆的声音。

“有点儿不对劲了,按时间推断,他们应该动身了,怎么越野车还在原来的位置呢?”马局长脸上现出疑虑的神色。

和指挥车擦肩而过的出租车正是载着杜丽和三个小家伙的“瓜娃子”司机驾驶的。在杜丽一帮人等得心急火燎之际,出租车如约赶到了。这个好玩的的士司机,刚和华夏童儿一照面,顿时恍然大悟,兴奋不已。

“好家伙,你们几个蒙了我两次了,一会儿骗我说是玩具太子,一会儿又是女模特,还叫我瓜娃子呢,哈……”的士司机哈哈大笑,“华夏童儿,你欺负我没文化,还是猜我大蒜吃多了眼睛有雾?”

“对不起,很感谢你了,司机叔叔。”华夏童儿礼貌地一鞠躬。

的士司机被华夏童儿的文雅姿态所感动,绘声绘色地开始赞赏起来:“华夏童儿你太了不起了,

电视电台天天都在播你,昨天晚上,我们几个哥们儿在吃冷啖杯时,都在谈论你,他们说……”

“没时间了,瓜娃子,上车谈吧。”多多急躁地将话头打断。

“嗯,还叫瓜娃子?”的士司机正色道,“现在可不能这样叫了,当初是玩具叫,那是好玩儿,现在是真人叫,就是侮辱人。我要是瓜娃子,你们几个娃儿两次能逃掉?”

“对不起,对不起,你真够哥们儿。”多多尴尬地一笑,急忙竖起大拇指,连连晃动。

此刻,一帮人坐在急驶的车内,的士司机兴致不减:“我真搞不懂了,电视广播天天找你们,你们到底要往哪儿跑?”

小儒:“去一个很神秘的地方。”

“成都就没听说过啥子很神秘的地方。”的士司机思索道,“三星堆,金沙遗址?现在也不神秘了。”

“不猜了,开车注意力要集中。”小儒提醒道。

“没事,开车的要领我清楚,快如风,慢如牛,不急不抢……”的士司机一下两眼放光,“我想起来了,你们要去‘重回五千年’?电视里讲过,那是世界一流的旅游项目。”

多多赞道:“哥们儿,你太机灵了。”

“机灵?光靠机灵有什么用?”的士司机叹口气,“要有真才实学才行,当初学习不来劲,现在搞明白了,晚了。”

杜丽:“不晚。我理解在学习上的时间概念是,今天永远比明天早,老提昨天仍然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对不对?”

“有道理。”的士司机感慨道,“我真想跟你们一道,去‘重回五千年’,长长见识,开开眼界。要是运气好真碰见李白了,我要狠狠灌他几杯酒。”

“你给李白驾车还马马虎虎,你还想灌诗仙的酒?”多多调侃道。

“我觉得你能给卓文君司马相如驾车,跨上驷马桥,听大才子吟诵,才有味道。”小儒接话道。

“到了。”杜丽招呼的士司机。

一行人下车后,的士司机有些依依不舍:“跟你们在一起,安逸得■。我们约定,你们从‘重回五千年’回来,打个电话,我一定来接你们。然后去吃夜宵,听你们摆飞天龙门阵,

巴适得很。”

“果然出事了!”杨队长瞅了一眼满脸铁青的马局长,心里有些发憷。

一帮人无声地站在越野车前,沉闷的气氛让人感到有些窒息。

不远处,绿茵鲜花环绕着湛蓝如镜的人工湖,夏日的美景和人们此刻的心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儿童救助站的收发室老头被人接了过来,他口齿清晰地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马局长,当时,有两个小孩来找同学,我就奇怪,又没有流浪儿学校,哪来的同学?他们中间有一个娃儿,没老没小的,还叫我老哥,嗨,我说我孙儿都比你大了,还老哥……”

“大爷,请你说简单点儿。”马局长压抑着心中的焦躁,“他们后来是怎么走的?”

“后来,我看见杜丽的车出去了,一会儿,那个瘦瘦的小孩也出去了。”收发室老头说。

“完了?”

“完了。”

“进去两个,加原来收容的一个,是三个人才对呀?”杨队长问。

“只看见一个人出去,就一个。怪了,可救助站里没有人了。简直是变魔术。”收发室老头感到不可思议地摇摇头。

“谢谢了,老大爷。”马局长一示意,收发室老头被带走了。

“我说他们有奇招嘛,什么事一旦落在他们身上,全变得古怪而不可思议。”陆柱愤然道。

“出租车……”马局长忽然发问,“杨队,说说那辆出租车的情况。”

杨队长:“是蓉雅公司的车,车牌号为川AB0369。我已经通知了出租车管理所,迅速查找这辆车的位置。”

“现在看来,毫无疑问,他们是乘坐那辆出租车逃离的。从湖边过来只有这一条道,难道他们真会飞?”马局长苦笑道。

“这就奇怪了,他们要车,出租车就主动来了,而且时间卡得这么精确,这种巧合基本上不可能。”杨队长沉思着,“难道出租车司机也跟他们搞成一伙了?”

“这个谜,现在谁也没法轻易肯定或否定。”马局长用目光扫视众人,“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他们下一步又打算往哪儿跑?”

“我想……”秦刚低头思忖道,“我想他们不会重复从前的做法,乘出租车再去找躲藏的地方。”

“为什么?”陆柱问。

“为什么……就为他们机灵的头脑和应变的能力。”

“小秦,不要笼统的下结论。他们有机灵的头脑和应变的能力,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么一帮人,都是迟钝的头脑,刻板的应对力?”陆柱不屑地苦笑道,“我们要具体到他们的行动方案来判断。请问,不藏起来,他们还能干什么?难道还敢明目张胆给我们叫板,向我们示威?”他说着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嗓音。

“敬爱的所长,你不要太着急了。分析问题嘛,还是多角度好一些,正因为意见不统一,相互碰撞,才有可能打破思维的习惯性、单一性,触发意外的灵感,让视野开阔起来。”秦刚稳重的神态中隐含着一丝困惑,“说实话,我一时真还不能回答他们不躲起来会干什么这样一个尖锐的提问,我只是觉得有可能……”

“有可能是杜丽的介入,改变了他们的行动计划,或者叫行动目标。博士,你是怀疑有这种可能吗?”马局长试探地问道。

秦刚眼中显出钦佩的光芒:“是这个意思。但是……他们具体会怎么做,我现在还理不出头绪。”

“会不会……直接闯进‘重回五千年’?”马局长一针见血地问。

“不可能吧。”陆柱也在费力地琢磨,“马局,‘重回五千年’岁月之门的总控AB卡,都在我和秦刚手上,几百吨重的门,谁能闯进去?”

马局长:“现在只是提出假设和推断,陆所长,按秦博士提供的情况,杜丽已明确要求让三个小家伙充当实地演练游客的角色。我想,这应该看做是他们行动目标最直接的表达,对不对?”他将探询的目光投向陆柱。

“想法可以存在,现实是绝对办不到的。”陆柱强调道,“没有总控AB卡,马局,你就是调动你们全局的干警,也休想闯进去。”

陆柱一席话让讨论陷入了僵局,三个小家伙的去向问题一时间让所有人都感到棘手和费解。

的士离开后,一行人分秒不敢耽误。在杜丽的指挥下,三个小伙伴悄悄登上救助中心顶楼的停机坪。

杜丽和三个小伙伴刚登上直升机,值班人员便冲上停机坪。

“小杜,今天没接到飞行通知,你不能擅自驾机!”值班人员叫道。

“临时的紧急任务。”杜丽一边说一边发动飞机。

“小杜!这是违反空中管制法的……”值班人员大声吼叫。

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将他的声音湮没了。

杜丽向值班人员挥挥手,飞机离地升空。

“糟了!”秦刚一声惊呼,将沉思中的人们警醒过来,“‘重回五千年’有一个大漏洞!”

“什么漏洞?”马局长震惊地瞪大眼睛。

“穹顶的检修天窗。”

“天哪,我怎么没想到呢!这绝对是个漏洞!”陆柱骤然紧张起来,“马局,这个检修天窗是为了防备项目控制系统在意外失灵或瘫痪的特殊情况下,设置的第三套应急抢修方案中的重要一环。考虑到它必须具备操控的独立性,天窗的开启形式采用了最原始但最保险的手动操作。天窗旁边,配置了一个直升机停机坪。正常情况下,人是上不去的,穹顶的直线高度是一百二十米。”

“对不起,我没听得太明白,”马局长急切地说,“我的所长大人,请你再解释一下,我想知道的是,如果华夏童儿打算从检修天窗进入岁月长廊,怎么做才能进得去?一旦进去后,我们能不能控制他们?如果不能控制是为什么?不能控制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另外,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措施?”他连珠炮似的发问道。

“先说第一个问题,”秦刚接过话茬儿,“如果华夏童儿和两个小家伙要进入岁月长廊,必须乘坐直升机……”

马局长的手机响了,他瞄了一眼来电显示,用手示意秦刚暂停讲述,然后接通电话:“李局长,我是马述生,什么……嗯……嗯,我清楚了。谢谢。”

“马局,是不是有架直升机飞往‘重回五千年’?”秦刚问。

“秦博士,你不是蒙的吧?”马局长有点儿惊讶。

“不是。”秦刚一脸严肃,“我估计是杜丽把救助中心的应急直升机开走了,她有飞行执照,是中心的编外飞行员。”

“完全说准了,航管局的李局长说,一架直升机马上要进入‘重回五千年’上空,而且这架飞机的这次飞行没有报告航管局空管中心。”马局长掉头冲杨队长命令道,“迅速电告陈副局长,马上调动局里的两架直升机,一架接我们,一架直接飞往‘重回五千年’穹顶上空待命!”

杜丽驾驶的直升机,穿过一片低矮的云层,远远地便望见了“重回五千年”的穹顶。

这是一座古今合璧的奇特建筑,高大雄伟,直达苍穹。全封闭的外立面上,艺术家们一幅幅巨型的石雕杰作,浓缩了五千年文明史的精髓,渗透出历史的沧桑与厚重。

“振奋一点儿,”多多望了望脸色有些发白的小儒,鼓励道,“我们完成历史使命的时刻就要到了!”

“我晕机。”小儒低声道。

“晕机也回不去了,”多多得意地向前方一指,“目的地到了,临阵脱逃按叛徒论处。”他做了一个打手枪的手势。

“我没想打退堂鼓。”小儒顶了多多一句,“这世界上就你勇敢。”

“勇敢的人不少,但是能将勇敢变成行动的人,不多。”多多颇为得意。

杜丽掉头望着沉默不语的华夏童儿,问:“华夏童儿,你在想什么?心情不好?”

“没有。”华夏童儿冲杜丽友好地一笑,“我是……担心你。”

“你担心杜阿姨什么?”多多不解地问道。

“他是怕我犯错误。”杜丽动情地轻声道。

华夏童儿默默点了点头。

杜丽宽厚地笑笑:“没事。我天生就是个大淘气包。现在,该犯的错误已经犯了。”她顿了顿,脸上一下布满了少见的深沉,“说真心话,我是希望看到你们不同于普通儿童的胆识和探索精神,破一破被溺爱包裹的脆弱的心理状态和呆板的思维。我们的孩子们太需要这种精神,或许,这次是走得过了头。”

小儒:“杜阿姨,我们会争气的。”

杜丽点点头:“这就好。你们成功归来,或许能替我弥补过失,是吗?”她又笑了。

三个小伙伴的神情一下变得格外凝重,他们望着眼睛有些湿润的杜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杜丽松弛地一笑:“振作起来,准备下飞机。”

直升机缓缓降落在停机坪上。

远处,传来飞机的轰鸣声。

“不能耽误了,快!”华夏童儿奔向检修天窗,用力推开了滑动门。

一架警用直升机已飞抵上空,机上的警察用扩音器向下面喊话:“华夏童儿、陆多多,你们决不能进入岁月长廊,这是命令!”

多多抬起头,大声吼道:“转告我爸,我们是第一批进入‘重回五千年’的游客,是勇敢的探险家,为他的儿子骄傲吧!”

“多多,快!”华夏童儿招呼道。

多多、小儒跨进天窗。

华夏童儿咬牙向杜丽一挥手,也跨了进去。

马局长等人的飞机此刻也飞抵穹顶上空。

“杜丽!你不能丧失原则,你有责任阻止他们擅闯岁月长廊!”秦刚厉声呼叫。

“多多!多多!”陆柱失声大叫,“你们不能继续胡来!多多,快回来!华夏童儿快回来!我命令你们!”

多多探出头:“老爸,等着我们凯旋吧,拜拜!”多多向天上做了个鬼脸,头缩了回去。

检修天窗的门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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