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冷冥很想回答“会”，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不知道”。因为这样的事他从来也没想过，除了墨玉，他也没想过会再爱别人。
“你果然……不会说哄人的话……可是……我很喜欢……这个回答……”芷儿淡淡一笑，咽喉一甜，猛地咳了起来。她用力握紧了冷冥的手，道：“不管你之前做错……错了什么，别再自责了……我和姐姐，是孪生姐妹！我……我……知道，她……她心里对你……有恨，也有爱……”她努力地说着，口中却不停地吐着血，看得人难受不已。
冷冥用力将她抱到怀中，削尖的下巴紧抵着她的额头道：“别说了，休息一下，什么都别说了。”
“好……我不说了……”芷儿含笑窝进了怀里，从小到大只有这会儿她感觉自己是幸福的。不管这个男人当初是为了什么理由救自己，但却是第一个让她感觉温暖的男人。她知足了，至少能躺在他怀里看这新一轮的红日缓缓升起。
芷儿看着庙门外缓缓升起的初阳，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冷冥，相信我……她是爱你的……”
语毕，她的手缓缓落下，初生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映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恬静。身后，冷冥紧紧地抱着她，心中的悲痛难以言喻。他曾经厌恶芷儿，因为她的自私，让玉儿受了太多的苦。可是，芷儿的苦又有谁能够体会？
她是善良的，如果没有战争的洗礼，她和墨玉会相当幸福快乐的！
“啊！”
一场噩梦，将墨玉从睡梦中惊醒，这一个多月来，她已经习惯了黑暗，很少再有噩梦了。但是这会儿，她梦见了芷儿，她浑身鲜血淋淋，样子恐怖极了。她用力蜷身抱住了自己的双腿，将头埋在膝盖上，努力安抚着自己烦乱的思绪。
“吵什么吵，你还嫌自己不够麻烦啊！”无情的皮鞭落下，这是这一个多月来，墨玉接触最多的东西。她的身上和腿上补满了这一条条鞭策的淤青。
“额……”墨玉蜷着身子躲闪着，可是因为眼睛看不见，无论她怎么躲都无补于事。
“行了，别再打了。在她身上留下伤会买不到好价钱的。”这时候，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霸天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天边缓缓升起的初阳，又看了眼被关在木笼中的墨玉，十分冷淡地喝止了自己的手下。
拿着皮鞭的男人停下了动作，大步朝着霸天走去，口中满是抱怨道：“可是老大，这么多奴隶里面，就她最麻烦，都给她坐了车笼，比一般奴隶舒服了，她还是这么不听话，真叫人窝火！”
“算了，阿四，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公主，事情多点也正常。”坐在霸天身边的男人，看似和善，眼眸却比别人更为阴毒。
“屁个公主，就她那样，除了脸蛋不错，其他哪里还有可取之处。她可是个睁眼瞎！”阿四不满意地爆着粗口，目光不削地瞟向木笼中的墨玉。
“她可是老大的大买卖，你可别搅和了。”
“行了忠哥，我保证以后的路上，不会再打她，一定把她养的白白胖胖，也好让老大交货！”阿四举手保证，圈起鞭子收到了自己腰间。
“好了，天亮了，把那些人叫醒，我们继续赶路。”霸天看了眼木笼中的墨玉，她的神色忧伤，气息沉寂，看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
“都起来了，起来了！”阿四把一旁睡着的人都叫醒了，长鞭狠狠地抽到了他们身上，逼着他们起身向前走去。
整个沙漠干旱炙热，他们是为了尽快赶到羌国才选择了这条最少人走，最危险，但也是最近的沙漠之路。
“我告诉你们，今天谁掉队拖了后腿，就别怪爷上鞭子伺候！”阿四用力抽响了长鞭，催促着众人快速朝着前面走去。
从沙漠到羌国，行程再快，也需要两个月。但是沙漠的气候恶劣，有些奴隶在途中因为生病或者迷路被霸天他们直接刺死丢弃了。活下来的，几乎只剩下了一半左右。
这一日，他们总算走出了沙漠，并且进入了羌国最边境的沙城。这座城市城如其名，是最近沙漠的城镇，城里物资条件都比较落后，只能让来往客商补充一些正常的食物和水。
墨玉靠在木笼边上，这一个月来，阿四确实再没有对她动过鞭子，身上的淤痕也已全部褪去，吃得东西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可以说除了人生自由之外，她和霸天他们享受的是同样的东西。
“老大，从这里去羌国王都，还得五天呢，咱们在这里补给些东西吧。”忠哥十分客观了给了意见，一双聚光贼眼谨慎地留意着周围的环境。
“嗯。”霸天转头看向阿四，对着他道，“不过，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去集市上买件宽大的斗篷回来。”
“啊？做什么？”阿四一脸纳闷地问道。
“她的容貌过分显眼，我要把她藏起来。”霸天指着墨玉说道，对于她这样的女人，能引起越少的关注，对自己越有利。
“哦，我这就去！”阿四会意，立刻收起长鞭，往集市上跑去。
没过多久，他便裹着一件黑色的大斗篷回来了。他将大斗篷丢进木笼中，并且对着墨玉道：“用这个把自己裹起来，如果你穿不好，小爷不介意亲自帮你穿。”
墨玉不语，伸手抓起大斗篷，自己摸索着将它披到了身上，然后拉起了背后的帽子，盖住了自己的头发，双手拉着斗篷的边沿裹住了自己身体。一瞬间，她成了一个分不清性别的黑衣人，只是低着头靠在木笼的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