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还未醒?”
脚步声止在门外,片刻响起敲门声,云舒赶忙下了床穿戴,扯过床帘掩住,踏步去到外间,吱呀一声开了门,撞上那丫鬟的第二声,“姑娘。”
“给我吧。”云舒睨了眼丫鬟,瞧着她耳垂挂的珍珠粒,想了回自个匣子里藏的明月珰,浅笑着端了木盆转身进去反手将门给带上,刚好阻了丫鬟往里头探的心思,冷声吩咐一句,“你且在外头等着,我不喜欢人伺候。”
“是,姑娘。”外头的人乖巧的应声,音调是清丽婉转的,听的云舒心里松快了几分,搁下木盆,撩了床帐弯身去探寒起额上温度,“奇怪……”
“也不知道那临寒,派没派人去找他?”
云舒拧了帕子给寒起擦脸,却不想有人不走寻常路,直接翻了窗子进来,见她在给男人擦脸意外的不行,“我当你跟我医谷有多大仇似的,还不是跟着谷主认的弟弟不清不楚的。”
“他是你医谷的人吗?我没记错的话,他寒起自幼长在离忧谷,与我更是同枕同袍,此情与你医谷可谓差之千里。”
“你就是嘴皮子厉害,谷主这么迁就你,你哪时给过他好脸?”
云舒笑了声没理,洗漱一番后,见那人还未走,眼带惊讶,“你这人面皮子上可是刷了几层粉?都有些瞧不清你嘴边的痘来了,肝火旺盛想要发泄,我倒是建议你去幽香阁挂个牌,不收你的银两。”
“你……你,我来是……”
“停,我向来不与乱入的蛾子讲话,有什么事等你学会了用腿走路、用手敲门,再来。”
云舒见她穿一身鹅黄的裙裾,头上梳着寰髻插了根鹅黄色的鸟羽,嵌几只素色钗环,说话颔首间琳琅叮当。额发微垂略遮一角眉,顾盼流连处粉面扑霞红,唇点朱砂娇言斥呵时杏眸含春子,移步行走处更是窈窕身子段。
倒是资本了得,只是……这人是谁?云舒又睨了那人一眼,端着木盆开门出去,见着那低头的丫鬟,冷声问:“可见着什么人来?”
后面尾随的女子,听了此话生生止了步子。
丫鬟接过木盆低声答,“没有。”
云舒侧眼往身后瞟了一眼,笑着道:“既是如此,想必是我听差了,下去吧。”
“是。”丫鬟应声在云舒注视下离去。
那女子估摸着丫鬟走远了,三步并作两步到她面前,“这下可与我谈了?”
云舒笑着错开视线去,手撑在门页上,“你来所为何事?”
“对了,你先说你是谁。”云舒拨了拨耳坠,慵懒的补充。
那女子张着嘴,讶异的看着她,“你不认识我?”
“我该认识你吗?”云舒撇眼看她,淡笑着反问。
“你是当真不记得我了,还是……”
“还是在开玩笑……呵呵……”云舒接过话来,笑瞅着她,松了撑着的手摸了摸指甲才慢悠悠的道:“你说我辛苦不辛苦,要记那么多人的名字,不过啊,你……这么一个美人,我这脑子里可真没你这号人。”说完,颇为肯定的点了下头,转身迈步进去。
“诶,你……”那女子眸子一转,提步跟进来,猛的瞧见与云舒相对而立的寒起,慌忙别开脸去,小声唤一句,“起哥哥。”
她这柔声细语喊出来的三字,着实刺着了云舒的心,当下没了心情,拿手推开挡路的寒起,去里屋寻东西。
寒起朝那人点了下头,回身跟着云舒进去,女子提步欲跟,被寒起回头一个眼神给止住,气的转了身子埋着脸,眼不见心不烦。
“你进来做什么?”云舒散了气,勾着脚坐在床边,整理着床帐。
“她怎么来了?”寒起坐过去,偏头问她。
“她,我怎么知道,一大美人翻窗来叙,奈何不知姓名,让我颇为辛苦。”云舒起身回看着他,笑说到。
“噢,她是兄长认的义妹,唤云琅,自幼在医谷,与你倒是相识过一场,只可惜你忘了。”
“我忘了……”云舒仰头思索幼时之事,脑中却一片混沌,想不出什么来,“多少年前的事了,旧人,忘了就忘了吧。”
寒起头疼的皱眉,“云琅是来找你的?”
“不知道。”云舒懒懒的答一句,坐到一边椅子上,摸着手玩弄。
寒起无奈,只好起身出去。云琅见他出来,好不容易摁下去的心慌又重新泛起,羞得她面颊又红了一些。
“云琅,你所来为何事?”
云琅瞧着他模样,料他昨夜定是病发了,一时对里间的云舒感激起来,这病熬人,看她样子虽瞧出疲态,也定是尽了心的,“是这样的,祖爷爷给了我一个方子,我瞧着与你有裨益,就偷偷拿出来到这来寻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寒起头疼的问到。
“哦,是一个漂亮的姐姐告诉我的,只不过她……”
“她什么?”寒起见她眼眸里盛满了迟疑,忙追问。
“漂亮姐姐说要准你的婚事。”云琅纠结的回到。
寒起一阵懵,婚事……